三月二十五日,晴空万里,春天的阳光如同温柔的画笔,自晨曦中缓缓洒落,为大地披上一层金辉,让人浑身充满了活力与干劲。
这一天,前卫村再次迎来了折耳根采收的盛大“会战”。
十个生产组,近五百名劳力,再加上李海林从古林村带来的两百名支援人员,共计近七百人之众,宛如星星般散布在上千亩山坡上,用手中的锄头、扁担、箩筐等原始工具,收获着生活的希望。
两村的村干部骑着摩托车,在几个生产队的山坡间不停穿梭,协调着运输、洗菜、装货、发车等一系列繁琐事务,忙得不可开交,脚步几乎不曾沾地。
时至晌午,装车发货的工作便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陈兴凡亲自负责,指挥十多个壮汉装车上货,协调卢秀花过磅、董洁打发货单等工作。
有陈兴凡牵头,陈渝非常放心,哪里都没去,就呆在家里,在冬梅旁边守着,给妻子端茶送水。
而董洁每发来一张地磅磅单,冬梅便与聚财聚财果蔬商贸公司的工作人员仔细核对,随后收款登记,一丝不苟。
晚上收工后,她还需与董洁共同核对、汇总每一张发货单,再与银行进账单细细比对,确保无有差错。
如此日复一日,直至四月十九日,折耳根的采收工作才圆满落幕。
采收完了后,冬梅的工作还没结束,等陈渝与各组核对完出工统计表,还要给近七百号人发放工钱。
这可把冬梅忙得够呛。但她依然保持着那份坚韧与执着。
看她天天这么忙,马慧也心疼儿媳妇。她每天在家做好后勤工作,变着花样做好吃的,改善营养,只为让冬梅能够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
当然,陈渝也跟着享福。
折耳根之事既定,小梁山的开发随即被提上了日程。
陈渝本想着忙了二十多天,让大家伙休息调整几天再开工,结果陈兴凡和李海林不同意:“大家现在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都要求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开工整治小梁山。”
李海林也说道:“我们丘陵地区,没办法使用大型农耕工具,只能靠人力一锄一锄的挖,速度本来就慢。”
“所以不能再歇了,马上就到五月份了,再不动工,就会影响今年的种植计划。”
“我和你二叔已经请人看了期,二十号是开工、动土的黄道吉日。明天一早,就举行开工仪式,祭拜过山神后,就动工。”
“啥?还要祭拜山神?”陈渝听到这个提议,感到有些惊讶。
他疑惑地问道:“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仪式?”
“你年纪轻轻的,没听说过那不很正常吗”,陈兴凡解释道,“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在山上大规模开荒种树、大兴土木的时候,必须祭拜山神,求他老人家保佑我们事事顺利、五谷丰登!”
这些习俗,不仅陈渝这种略有岁数的人来说没什么印象。
更别说更年轻一代,这些传统习俗已经逐渐淡出他们的生活。
不过,这可把陈渝整得有些不会了:自己继承了老祖的山神系统,那自己不就是“山神”?
祭拜山神,那岂不是祭拜自己?!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他既想保持对传统的尊重与敬畏,又无法摆脱自己内心的尴尬与无奈。
尽管陈渝有心反对这个提议,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反对意见可能并不会被老一辈的人所接受。
在他们心中,山神是这片大地的守护神,庇佑着他的子民们人丁兴旺、香火兴盛。这种信仰和敬畏已经深深植根于他们的心中,难以改变。
回想起过去,三潮洞和小梁山沙石包都曾建有山神庙,每到春种秋收的时节,村里都会组织祭拜活动。
然而,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山神庙被拆除了,山神的香火也被迫断绝。先祖他老人家迫不得已用最后的神力凝聚了一枚意识种子,才让陈渝机缘巧合下得了传承。
如今,老一辈的人仍然坚持着这个传统
在旧社会,历朝历年的农民都处于社会的最底层,遭受无尽的压迫与剥削,再大能耐的神仙也改变不了这种状况。
直到现在,底层的老百姓才翻身做了主人,这才有了勤劳致富的可能。
扯远了,回到正题。
陈兴凡两人只是来给陈渝打个招呼,告诉他有这么回事,并不在意他是否同意。
说完后,他俩拉着陈兴林这个族长,自去安排祭拜山神的准备工作。
祭拜山神的仪式简单而隆重,就在小梁山沙石包原山神庙旧址举行。
说它简单,是指程序不多,就一个环节:焚香祈福。
在焚香前,先把给山神准备的贡品放在地上摆好:煮熟的刀头肉一块,卤鸡一只,油炸草鱼一条,作为三牲。
另外,也备有苹果、桔子两样新鲜水果,作为酒礼,寓意平平安安、大吉大利。
陈兴林作为陈氏族长,代表陈家子孙,点燃三柱香后,持香敬礼,嘴里念念有词,虔诚祈祷山神保佑。
祈祷完后,陈兴林将香插在地上,斟满一碗酒举过头顶,然后弯下腰缓缓倒在地上。
等陈兴林忙完这一切后,陈兴凡和李海林依次点燃烛和纸钱。
袅袅青烟,散向小梁山,让人觉得庄重、肃穆。
说它隆重,则是当纸钱烧得最旺的时候,李中平点燃鞭炮,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整个小梁山。
鞭炮既是送给山神的祭礼,也是开工的信号:当鞭炮响起的那一刻,前卫村、古林村早就分配好任务的村民们,带着锄头、錾子、榔头、开山斧等原始生产工具,抬着微耕机,浩浩荡荡走向各自负责的区域。
近万亩小梁山开发工程,正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