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眼前女子竟然消散了。
陈玄方怔在原地,呆若木鸡。
“不好!”
陈玄方头皮一紧。
忽的——
四面八方有凛冽的风袭来。
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尽管未见锋芒,也只其劲力可透筋骨。
陈玄方下意识运转灵气,瞬间周身围绕罡甲护体。
当!当!当!
接连三重重击,钉在了陈玄方的罡甲之上。
滋啦啦一声,罡甲瞬间碎裂。
陈玄方胸口沉闷无比,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陈玄方四处望去,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劲风凛冽,可完全看不到来处。
陈玄方不管不顾,拔腿就跑。
咚!
一声闷响,撞在了墙上。
陈玄方顾不得疼痛,四处奔逃。
可四周却如囚牢一般,无论如何都出不去。
“阁下是谁?在下螺钿街陈家之子!”
“阁下若是图财,尽管开口便是,我一定双手奉上。”
陈玄方瞳孔不停转动,左顾右盼。
黑夜无声,静谧地让人心慌。
直到绝望之时,远处才传来声音。
“当初与你一同以人为炉鼎的同伙都有谁?”
“血婴丹是谁在炼制,是谁在背后组织?”
苏恒变换了声音。
陈玄方脸色大变。
果然,还是奔着那事来的!
“阁下在说什么?陈某听不懂,若是冲撞了阁下,陈某道歉便是!”
陈玄方自然不会满口应下,连忙冷静下来说道。
话音还未落。
咻~~
一柄锋锐的飞剑袭来,到了眼前,才有点点银光。
咚!
陈玄方右臂落地,发出沉闷响声。
啊!
陈玄方哀嚎。
忽的,眼前看得清楚了。
不远处悬停着七柄飞剑,飞剑之后竟是一尊翼展张开的大妖虚影。
那飞剑幽幽地对准他,没有言语,只有寒光。
“回答我的问题。”
飞剑之后,声音清冷,没有丝毫情感。
“你是季不凡?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陈玄方额间汗如雨下,眼睛血红道。
“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我说!”
陈玄方看着悬停在眉间的飞剑,顿时大喝道。
“除我与被杀三人之外,还有两人!”
“一人是城北万家三子万凌峰,还有一人......”
陈玄方脸色挣扎,话到了嘴边却戛然而止。
“说!”
“还有一人乃是秦家嫡七子秦狱!”
陈玄方说出名字,丧气地低下头来。
“秦家?可是星云扇秦家?”
苏恒皱眉问道。
“正是!”
陈玄方点头说道。
七望之一!
苏恒眉头皱起。
“当初之事,便是秦狱一手策划,他在家排行老七,我们一般也便叫他七哥。”
“血婴丹也是秦狱找来的人炼制的,我们并不知详情!”
陈玄方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见到不远处许久未出声之后。
陈玄方再度试探地说道。
“阁下,七望族人并不好惹,若阁下只是路见不平,我劝阁下还是罢手!”
“今日断手,算是我偿了以往的错,今日之事,我也绝不追究!”
陈玄方以为搬出了七望的名头有用,立马说道。
下一刻。
咻地一声,长剑贯脑而入。
陈玄方瞳孔溃散之际,一个面若冰霜的年轻人出现在了自己身前。
“断手便能偿错?命,只能用命偿!”
话音落下,陈玄方意识消散,轰然倒地。
“前辈,又是七望,看来咱们和这七望算是杠上了!”
此时,鸠磨志的身影从远处飞来。
今夜,将它带来,为得便是一击必杀。
“之前我就在想,这样的事情背后,光靠着几个普通家族,恐怕是难以做起来。”
“果然,背后有七望子弟的影子。”
苏恒站在陈玄方尸体旁边缓缓说道。
下午他翻阅了密侦司中的卷宗,人口失踪案子之中竟然无一例符合叶清灵当年的情况。
“接下来怎么办?”
鸠磨志问道。
“趁着陈玄方死讯还未传出,抓紧时间,下一个!”
苏恒使出拘灵符来,一把将陈玄方散落的灵蕴给烧了干净。
鸠磨志也会意,金色流火一卷,便将陈玄方的尸体也一并给烧成了齑粉。
······
淅川城外,秦家别院。
院中便有青山,青山之下,院落三两,灯火长明。
今夜热闹,窗棂的剪影,人影杂乱。
屋内琴瑟和鸣,传来悦耳的丝竹之声。
秦狱穿着兽袄倚在席上,脸上早有七分朦胧醉意。
两旁分列四桌,有好友四人,皆是脸色红润。
紧盯着席下婀娜的身姿在乐曲下尽情曼舞。
“当初别院并未建成,不然在此处大家同乐,该是多么惬意啊!”
“今日,陈玄方那小子可算是错过了,被他家老爹关在家中,不让出门半步。”
席下,有一人身穿锦袍,正是万家公子万凌峰。
“我等有此福气,该敬七哥一杯!”
“举起杯来,一同敬七哥福寿康泰,长命万岁!”
万凌峰举起酒樽,呼吁其余几人。
“敬七哥福寿康泰,长命万岁!”
众人齐声呼喝。
秦狱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眼袋如墨。
听到众人庆贺,露出笑容来。
“多谢诸位兄弟!”
一口饮尽杯中酒。
“近日,我遣那老道出门寻摸合适的炉鼎,过不了多久,咱们便能在这别院继续修炼了!”
秦狱微微咳了两声,笑得有些病态。
“多谢七哥,早就听凌峰同我们说起诸位当初,让人惊羡不已啊!”
“可惜相见恨晚......”
除万凌峰之外三人,脸上露出憧憬之色。
显然这三人是最近才加入。
几人觥筹交错,聊得不亦乐乎。
忽的——
门外传来急促地喊声。
“少爷,少爷,大公子来了,大公子来了!”
仆人惊慌失措的推开门来。
秦狱听到仆人之言,脸色顿时变了。
“快走,快走,我大哥来了!”
秦狱脸色惶恐,示意万凌峰几人快走。
顿时,几人遣散了跳舞的侍女,手忙脚乱地将桌上的饭菜收进百纳袋中。
只是短短片刻,整个正殿变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俄顷,正殿大门打开。
自外走进一个身影,那身影兀立如山,站在原地便有一股极强的威压。
再看那身影双眼,如有星辰流动,云朵飘荡。
此人正是秦家嫡长子——秦天。
“大哥,你来了!”
秦狱坐在席上,掖了掖盖在自己身上的兽袄。
“方才散席?”
秦天目光扫过殿中,冷冷说道。
“还是瞒不过大哥,稍微喝了点。”
秦狱脸上露出愧色。
“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你不要命了?”
秦天竖起眉头,紧盯着自家弟弟,气势凛然。
“整日被关在这院中,如囚鸟一般,我与大哥不同,能伴在父亲身边,如臂使指。”
“我这残废之人,也只能喝喝酒解解闷罢了!”
秦狱脸色苍白,笑了起来,脸色病态。
原本就瘦小的他,倚在位子上,如一只受伤蜷缩的小猫。
秦天见到秦狱模样,顿时便心软了下来,眉头也松了不少。
自己这个弟弟,年幼在娘胎之际,母亲为护父亲受了伤,导致他被坏了根基。
自生出来到现在,便是秦家心头肉,掌中宝。
家中哥姐爱护,父亲垂怜,凡有要求,无不应允。
“父亲今日怎么没来?”
秦狱手指玩弄着兽袄的软毛,一副了如指掌的表情看着秦天。
他也知道,每当家中有人呵斥自己。
只要自己拿出一副受委屈,病恹恹的模样,立马就能换取到家人的怜悯。
当初以人为炉鼎之事败露之时。
秦狱只一句:“我也只是想提升修为,能够帮上父亲的忙而已。”
此话一出,秦家将屁股擦得干干净净。
“父亲这段时日在氓荡山,玄龟出没,七望都在筹备。”
“下月立冬,父亲便回来看你!”
秦天缓缓说道。
“下月,又是下月,多少个下月了,呵呵...父亲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秦狱呵呵笑道,一副顾影自怜的模样。
“你别这么说,父亲确实在忙,也时常想着你!”
秦天脸上复杂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的!”
秦狱喃喃点头,不断点头。
“大哥今日来是为什么?不是为了专门抓我喝酒吧?”
秦狱忽的抬起头来问道。
“陈玄方死了!”
“我知道消息的时候,便连忙赶来看你!”
秦天立马说道。
“陈玄方?死了!季不凡不是已经被抓了杀了么?”
秦狱脸色大震,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