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连城的口不择言,守城头子一脸茫然,每个词儿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但是这关系是不是有点乱?
他不敢质问马车里的人,一看那几个人的气度,非富即贵。
于是转头问身边的护卫,“你们家主人都是什么关系?你们的身份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春明心下一惊,他不知道这位连城公子在自家的马车上,看景和没将人扔下去,应该是裴相默许的。
脑子转得飞快,脸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眼眸闪了闪,嘴里的话却是一股子嫌弃味,“他是我家主人的徒弟!原本我家主人不想收他为徒,但他非要将家中表妹介绍给我们家主人,这才让他钻了空子。”
守城头子眼睛一亮,敬佩的眼神看着连城,“小伙子有前途啊!用表妹去换前途!”
金灿月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向连城,一句话害得裴宁川和他自己风评被害,这算什么?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等到检查的人离去,连城才觉得刚刚那个理由真的很糟糕!
再一看裴宁川的眼神,依旧淡淡的,但他就是从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一丝嫌弃。
连城脸皮厚,俏皮地眨了眨眼,“权宜之计,还请裴师和师母不要见怪。”
金灿月呵呵一笑,“表哥,已经进城了。你何时离开呀?需不需要你表妹我和你的表妹夫亲自送你一程,送到镇北军的军营?”
“不必。”
连城连连摆手,若是让他们把他送到军营,那不是往舅舅的刀口上撞吗?
他飞快地跳出马车,与他的护卫们汇合,一起消失在街道口。
送走了连城,金灿月方才大大方方地问道:“咱们提前到了澹州,北梁的和谈使者应该还没到吧?说起来,他们的和谈使者是谁,有消息吗?”
裴宁川摇了摇头,将收到的信息递给金灿月,只是面色古怪,“已经到了,此次和谈的使者是北梁的六王子赫连烈。”
金灿月挺好奇的,“北梁六王子?赫连烈?”
听起来身份尊贵,没什么问题,但就是王族的身份才让人觉得奇怪。毕竟北梁和大郢一样,北梁王年老体衰,膝下的儿子们纷争不断,让儿子来和谈就显得不太正常。
就不怕六王子赫连烈动什么手脚?闹出邦交问题,趁机夺权?
她顺手接过裴宁川递过来的纸张,快速阅览起来。
裴宁川微微蹙了蹙眉头,“外面对大郢陈兵的是北梁的二王子赫连朗,而赫连朗和赫连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恐怕几日后的和谈,这位年轻的六王子并不乐意讲和。
显然金灿月也想到这个问题,抖了抖信纸,惊讶地问道:“二王子陈兵叫阵,六王子入城逛青楼妓馆,他们兄弟俩是真心来和谈的吗?”
“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心的,我们的目的是让北梁的军队退回去,撤掉陈列在大郢边境的北梁士兵。”裴宁川道。
金灿月点了点头,看来裴宁川他们得在澹州盘旋多日。
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直接问道:“青楼妓馆那种地方,龙蛇混杂,赫连烈提前到澹州,又放下没人敢杀他的话。你说会不会有人受不住刺激,直接对他动手?然后,给了赫连朗出兵的机会?”
北梁的军队非要和大郢的镇北军硬碰硬,不一定能吃到什么好,但是可以拖住裴宁川,不让他快速回京。
“未必不会。”
裴宁川想了想,理清楚京中的局势,又想到澹州现状,心知二皇子和三皇子联手让他出京,就是让北梁拖住他,让他不能插手京中的事情。
这么说来,永昭帝那里情况不妙啊!
可惜他人在北疆,插翅也不能赶回京城,目前只能尽快解决北梁陈兵之事。
又吩咐道:“春明,你安排人去跟着赫连烈,不让他在大郢境内出事。”
春明坐在马车外面,答应了一声,立刻去安排人监视赫连烈。
倒是金灿月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还安排人保护赫连烈,真是便宜他了。”但她心里清楚赫连烈的身份重要,不能轻易死在大郢境内。
裴宁川淡淡地笑了笑。
春明离开后,换成景和驾着马车,带着他们找到暂时居住的庭院。
刚刚搬完行囊和箱笼,春明顺着标记,找到他们刚刚落脚的庭院,回禀北梁六王子的情况。
“相爷,那位北梁六王子性格跋扈,不像个能听劝的人。咱们的人接近他,想要劝说他谨慎几分,反而被他又踹又骂了一顿。”语气中不乏几分抱怨。
裴宁川说道:“无妨。”
俗话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做了相应的安排,对方非要和他作对。他也是尽力了,不必太焦虑忧思结果,一切顺其自然。
金灿月眼眸弯弯,“裴郎,我还没见过边境的青楼楚馆,不知道是不是和京城一样繁华,不如你带我过去见一见?”
春明听了,恨不得躲起来。
江陵郡主想去逛青楼,相爷不得算我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