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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看到自己吐在地上的鲜血,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她想起平日里听人说过:“年轻人吐血,这年月怕是保不住了,就算侥幸命长,往后也终究是个废人。”想到这些,她平日里那些关于日后争荣夸耀的心思一下子都没了,眼中不知不觉就流下泪来。宝玉见她哭了,心里也觉得酸酸的,便问道:“你心里觉得怎么样?”

袭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好好的,能觉得怎么样。”宝玉一心想着立刻叫人烫黄酒,去拿山羊血黎洞丸来给袭人。袭人拉住他的手,笑着说:“你这么一闹可不得了,不知道要惊动多少人,到时候人家该抱怨我轻狂了。本来别人都不知道这事儿,你这么一闹,倒弄得人尽皆知,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明天你打发小厮去问问王太医,弄点药吃了就好了。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这样不好吗?”

宝玉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只好作罢,走到案前倒了杯茶,给袭人漱了口。袭人知道宝玉心里不踏实,要是不让他服侍,他肯定不答应;而且要是拒绝他,必定会惊动其他人,所以就躺在榻上,由着宝玉在一旁照顾。 天刚蒙蒙亮,宝玉顾不上梳洗,急忙穿上衣服出门,把王济仁叫了过来,亲自详细询问。王济仁问清楚缘由,得知不过是伤损,就说了一个丸药的名字,还交代了怎么服用、怎么外敷。宝玉牢记在心,回到园子后,按照王济仁说的方法给袭人调治,这中间的事情暂且不提。 这一天正是端阳佳节,家家户户都在门上插上蒲草和艾草,手臂上系着虎符,一片节日的氛围。中午的时候,王夫人置办了酒席,邀请薛家母女等人来一起赏午。

宝玉看到宝钗态度冷淡,也不跟他说话,心里明白是昨天自己说错话的缘故。王夫人见宝玉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因为昨天金钏儿的事情感到不好意思,就更加不理他了。林黛玉看宝玉无精打采的,以为是他得罪了宝钗,心里不痛快,所以自己也变得没精打采起来。凤姐昨天晚上就听王夫人说了宝玉和金钏儿的事情,知道王夫人心里不痛快,自己哪里还敢说说笑笑,便也顺着王夫人的脸色行事,气氛越发显得冷淡。贾迎春姊妹看到大家都没什么兴致,她们也觉得没意思了。就这样,大家坐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

林黛玉生性喜欢离散,不喜欢相聚。她有自己的一套道理,她说:“人有相聚就有分离,相聚的时候固然欢喜,可到了分离的时候,岂不是冷冷清清的?一旦冷清下来,就会让人伤感,所以倒不如不聚的好。就像那花儿,开放的时候让人满心欢喜,可凋谢的时候就会增添惆怅,所以花儿倒不如不开的好。”所以当别人都觉得相聚是件开心事的时候,她却反而感到悲伤。而宝玉的性情却与她相反,只希望大家能常常相聚,生怕哪一天散了会徒增悲伤;对于花儿,他只希望它们能常开不败,生怕一旦凋谢就没了趣味。可等到筵席散了,花儿谢了,纵然心中有万千悲伤,也无可奈何。

因此,今天这场宴席,大家都没什么兴致,早早散了,林黛玉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宝玉心里却闷闷不乐,回到自己房中,不停地长吁短叹。偏偏这个时候,晴雯进来换衣服,一不小心,手没拿稳,扇子掉在地上,扇股都摔折了。宝玉忍不住叹道:“真是蠢才,蠢才!以后可怎么办?等明天你自己当家过日子,难道也是这么毛手毛脚、顾前不顾后的?”晴雯冷笑一声,说道:“二爷近来脾气可真大,动不动就给人脸色看。

前几天连袭人都打了,今儿又来找我们的不是。您要是想踢想打,尽管来。不就是跌了把扇子吗,这不是平常的事儿嘛。以前那么贵重的玻璃缸、玛瑙碗,不知道弄坏了多少,也没见您发这么大脾气,这会儿就因为一把扇子,至于这样吗?何必呢!要是嫌弃我们,就打发我们走,再去挑些好的使唤。好聚好散,不也挺好的?”宝玉听了这些话,气得浑身直哆嗦,说道:“你别着急,将来总有散伙的日子!”

袭人在那边早就听到了动静,赶忙跑过来对宝玉说:“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就像我说的,‘我一时不在,就会出事儿’。”晴雯听了,冷笑道:“姐姐既然会说话,就该早点来,也省得爷生气。从古到今,就您一个人服侍爷,我们原来都没服侍过。就因为您服侍得好,昨天才挨了窝心脚;我们这些不会服侍的,指不定明天还得受什么罪呢!”袭人听了这话,又生气又羞愧,刚想回几句,又看到宝玉已经气得脸色发黄,只好强忍着性子,推了推晴雯,说:“好妹妹,你出去逛逛吧,是我们的不对。” 晴雯听到袭人说“我们”两个字,以为说的是她和宝玉,心里顿时醋意大发,冷笑了几声,说道:“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是谁,可别让我替你们害臊!

你们那些鬼鬼祟祟的事儿,可瞒不过我,就这还称起‘我们’来了。光明正大地说,您连个姑娘的名分还没挣到呢,还不是和我一样,哪有资格称‘我们’!”袭人被说得满脸通红,仔细一想,才发现是自己说错了话。宝玉在一旁说道:“你们要是不服气,我明天偏要抬举她。”袭人赶忙拉住宝玉的手,说:“她是个糊涂人,您跟她计较什么呢?况且您平日里度量那么大,比这更严重的事情都过去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晴雯冷笑道:“我本来就是个糊涂人,哪里配跟您说话呢!”袭人说道:“姑娘,您这是跟我拌嘴呢,还是跟二爷拌嘴呢?要是心里恼我,您就直接跟我说,没必要当着二爷的面吵;要是恼二爷,也不该吵得人尽皆知。我刚才不过是为了把事情劝开,让大家都好好的。您倒把气撒在我身上了。您这又不像是恼我,又不像是恼二爷,夹枪带棒的,到底想干什么?我也不多说了,您自己说吧。”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宝玉对着晴雯说:“你也别再生气了,我猜也能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去回禀太太,你也长大了,打发你出府去,你觉得怎么样?”晴雯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得又难过起来,眼中含泪说道:“凭什么要我出去?要是嫌弃我,变着法儿地想把我打发走,那可不行。”宝玉说:“我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吵闹?肯定是你一心想着要出去了。那不如我去回禀太太,打发你走好了。”说着,他就站起来,做出要走的样子。

袭人赶忙转身拦住他,笑着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宝玉说:“去回禀太太。”袭人笑着说:“你这多没意思呀!真要去回禀,你也不觉得害臊?就算她真的想走,也得等她气消了,找个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再跟太太说也不迟。你这会儿急急忙忙地把这当成正经事儿去回禀,岂不是会让太太起疑心?”宝玉说:“太太肯定不会起疑心,我就明明白白地说是她吵着要走的。”晴雯哭着说:“我什么时候吵着要走了?

明明是你自己生了气,还拿话来冤枉我。你尽管去回禀,我就是一头撞死,也不会踏出这个门儿。”宝玉说:“这可真奇怪了。你又不想走,在这里闹什么呢?我实在受不了这吵吵闹闹的,还不如去回禀了,落个清净。”说着,他坚持要去回禀太太。 袭人见拦不住他,只好跪了下来。碧痕、秋纹、麝月等一众丫鬟听到他们吵闹,都在外面一声不吭地听着动静,这会儿听到袭人跪下央求,便一起进来,也都纷纷跪了下来。宝玉见状,急忙把袭人扶起来,叹了口气,在床上坐下,让众人起身,然后对袭人说:“你说叫我怎么办才好!

我这心都快操碎了,可却没人能理解我。”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袭人看到宝玉流泪,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晴雯在一旁哭着,正准备说话,这时林黛玉走了进来,晴雯便出去了。林黛玉笑着说:“今天可是个大节日,怎么好端端地哭起来了?难道是为了争粽子吃,吵起来了?”

宝玉和袭人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黛玉又说:“二哥哥不告诉我,我问你肯定就知道了。”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袭人的肩膀,笑道:“好嫂子,你就告诉我吧。肯定是你们两个拌嘴了。告诉妹妹我,我来替你们调解调解。”袭人推了推她,说:“林姑娘,你别瞎闹了。我不过是个丫头,姑娘可别乱说。”黛玉笑着说:“你说你是丫头,可我一直把你当嫂子看待呢。”宝玉说:“你何必这样,还帮她招来骂名。

就算没你说这些,都还有人在背后说闲话呢,哪还经得起你这样说她。”袭人笑着说:“林姑娘,你不明白我的心思,我是觉得,除非哪天我一口气上不来死了,不然这日子……”林黛玉笑着说:“你要是死了,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会先哭死。”宝玉笑道:“你要是死了,我就去当和尚。”

袭人笑道:“你就老实点吧,何苦还说这些话。”林黛玉伸出两个手指头,抿着嘴笑道:“你都已经说要当两次和尚了。我从今以后可都记着你说要当和尚的次数呢。”宝玉听了,知道她是在调侃之前说过的话,自己也笑了笑,没再计较。 过了一会儿,黛玉离开了,就有人来通报说“薛大爷有请”,宝玉没办法,只得去了。原来是去喝酒,他不好推辞,只能一直待到酒席结束才回来。 晚上回来的时候,宝玉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只见院子里早就设好了乘凉的枕榻,榻上有个人正睡着。

宝玉以为是袭人,便在榻沿上坐下,一边轻轻推了推那人,一边问道:“身上疼得好点了吗?”只见那人翻身坐了起来,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又来招惹我!”宝玉仔细一看,原来不是袭人,而是晴雯。宝玉拉了拉她,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笑着说:“你的性子是越来越娇惯了。早上不过是跌坏了扇子,我就说了那么两句,你就说了那么多话。说我也就算了,袭人好心来劝,你还把她也牵扯进来,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么做对吗?”晴雯说:“天气这么热,你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我这身份,也不配坐在这儿。”宝玉笑道:“你既然知道自己不配,那为什么还睡在这里呢?”晴雯一时语塞,忍不住又笑了出来,说:“你不来还好,你一来,我就更不配了。起来吧,我要去洗澡了。袭人跟麝月都已经洗完了,我去叫她们过来。”宝玉笑道:“我刚又喝了不少酒,也得洗一洗。你既然还没洗,那就拿水来,咱们两个一起洗。” 晴雯摆了摆手,笑着说:“算了算了,我可不敢招惹爷您。

还记得碧痕伺候你洗澡,足足洗了两三个时辰,也不知道你们在里面做什么。我们也不好意思进去。后来等你洗完了,我们进去一看,地上的水淹到了床腿,连席子上都积满了水,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洗的,这事儿让我们笑了好几天。我可没那闲工夫收拾,也不想跟你一起洗。今天天气也挺凉快的,你那会儿要是洗了,现在就不用再洗了。我去舀一盆水来,你洗洗脸,再梳梳头。

刚才鸳鸯送了好些果子过来,都放在水晶缸里冰着呢,我叫她们拿给你吃。”宝玉笑道:“既然这样,你也别去洗澡了,洗洗手,去拿果子来吃吧。”

晴雯笑着说:“我刚才慌里慌张的,连扇子都跌折了,哪里还配去拿果子给你吃呀。要是再不小心打破了盘子,那可就更不得了啦。”宝玉笑着说:“你要是喜欢打破东西,那就打吧。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供人使用的,你有你的喜好,我有我的喜好,大家性情不同罢了。就拿扇子来说,它原本是用来扇风的,但你要是喜欢撕着玩,那也无妨,只是别在生气的时候拿它出气。就像杯盘,本来是用来盛东西的,你要是喜欢听那破碎的声响,故意把它打碎也可以,只要别在生气的时候拿它们撒气就行。这才算是真正爱惜东西的方式。”

晴雯听了,笑着说:“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把扇子拿给我撕吧。我最喜欢撕扇子了。”宝玉听后,笑着把扇子递给了她。晴雯接过扇子,只听“嗤”的一声,就把扇子撕成了两半,紧接着又“嗤嗤”几声,把扇子撕得更碎了。宝玉在一旁笑着说:“撕得真响,撕得真好,再撕得响些!” 正说着,只见麝月走了过来,笑着说:“你们可少作点孽吧。”宝玉赶忙跑过去,一把夺过麝月手中的扇子,递给了晴雯。晴雯接过扇子,也撕成了好几半,两人都开心地大笑起来。麝月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拿我的东西寻开心呀?”宝玉笑着说:“你去打开扇子匣子,随便挑,里面有的是好东西!”麝月说:“要是这么说,那干脆把匣子搬出来,让她尽情地撕,那岂不是更好?”

宝玉笑道:“那你就去搬呀。”麝月说:“我可不干这种事儿。她手又没断,让她自己去搬。”晴雯笑着,靠在床上说:“我也累了,明天再撕吧。”宝玉笑道:“古人说,‘千金难买一笑’,几把扇子又能值多少钱呢!”一边说着,一边喊袭人。袭人刚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小丫头佳蕙过来把破碎的扇子收拾走了,大家一起乘凉,这里的情形就不多细说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王夫人、薛宝钗、林黛玉等一众姊妹正在贾母房里坐着,这时有人来禀报:“史大姑娘来了。”不一会儿,果然看见史湘云带着众多丫鬟媳妇走进了院子。

宝钗、黛玉等人连忙迎到台阶下和她相见。年轻的姊妹们隔了好几个月没见,一旦重逢,那份亲密劲儿自然是不用多说。 大家很快走进房里,史湘云向贾母等人请安问好,和众人都打过了招呼。贾母说:“天气热,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吧。”史湘云赶忙起身脱衣服。王夫人笑着说:“也没见你穿这些衣服干什么?”史湘云笑着回答:“都是二婶婶让我穿的,谁愿意穿这些呀。”宝钗在一旁笑着说:“姨娘您不知道,她穿衣服就爱穿别人的。还记得去年三四月的时候,她在这里住着,把宝兄弟的袍子穿上,靴子也蹬上,额子也戴上,乍一看,还真像宝兄弟,就是多了两个坠子。

她站在椅子后面,把老太太哄得直喊‘宝玉,你过来,小心上头挂的灯穗子招下灰来迷了眼’。她就在那儿笑,也不过去。后来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老太太才反应过来,还说‘扮上男人倒好看了’。”林黛玉接着说:“这都不算什么。前年正月里把她接来,住了没两天就下起雪来,老太太和舅母那天好像是刚拜完影回来,老太太的一件崭新的大红猩猩毡斗篷放在那儿,谁知道一转眼,她就披在身上了。那斗篷又大又长,她就拿了条汗巾子在腰间系上,和丫头们在后院扑雪人,结果一跤栽到沟边,弄了一身泥水。”说着,大家回想起之前的情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宝钗笑着问周奶妈:“周妈,你们姑娘还是那么淘气吗?”周奶妈也笑了。迎春说:“淘气也就罢了,我就嫌她爱说话。没见她睡在那儿的时候,还是叽叽呱呱的,一会儿笑,一会儿说,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话。”王夫人说:“只怕现在好些了。前几天有人家来相看,眼看着都要有婆家了,还是那个样子。”贾母问:“今天是住下呢,还是回家去?”周奶妈笑着说:“老太太您没看见吗,衣服都带来了,肯定要住两天啦。”

史湘云问道:“宝玉哥哥不在家吗?”宝钗笑道:“她呀,心里就想着宝兄弟,两个人可真是憨厚。这就能看出她还是没改掉淘气的性子。”贾母说:“如今你们都长大了,别再叫小名儿了。” 正说着,只见宝玉来了,笑着说:“云妹妹来了。前几天派人去接你,你怎么不来呀?”王夫人说:“这里老太太刚说别叫小名,他又来提名道姓的了。”林黛玉说:“你哥哥得了好东西,正等着你呢。”史湘云问:“什么好东西?”

宝玉笑着说:“你别信她的!几天没见,你又长高了。”湘云笑着问:“袭人姐姐好吗?”宝玉说:“多谢你惦记着。”湘云说:“我给她带了好东西来。”说着,拿出手帕,手帕里挽着一个疙瘩。宝玉说:“是什么好东西?你倒不如把前几天送来的那种绛纹石戒指带两个给她。”湘云笑着说:“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就打开了手帕。大家一看,果然是上次送来的绛纹石戒指,一包里面有四个。 林黛玉笑着说:“你们看看她这想法。

前几天一样派人给我们送来了,你要是把这个一起带来,岂不是更省事?今天大老远自己带过来,我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玩意儿,原来还是这个。你可真是个糊涂人。”史湘云笑着说:“你才糊涂呢!我把这道理说出来,大家评评理,到底谁糊涂。给你们送东西,要是派人送来,那不用说话,拿进来一看,自然就知道是给姑娘们的。可要是带丫头们的东西,我得先告诉来人,这个是哪个丫头的,那个是哪个丫头的。

要是来的人明白还好,要是糊涂点,连丫头的名字都记不住,乱说一气,反而把你们的东西都弄混了。要是派个平日里熟悉的女人来送还好,可前几天偏偏派了小子来,那怎么说丫头们的名字呢?反正我亲自带来,不就清清楚楚了嘛。”说着,把四个戒指放下,说道:“袭人姐姐一个,鸳鸯姐姐一个,金钏儿姐姐一个,平儿姐姐一个,这正好是四个人的。难道那些小子们能记得这么清楚吗?”

众人听了史湘云的解释,都笑着说:“说得果然在理,思路很清晰。”宝玉也笑着说:“云妹妹还是这么能言善辩,一点都不肯让人。”林黛玉听到这话,冷笑一声,说道:“她要是不会说话,她的金麒麟可就该会说话了。”说完,便站起身来离开了。幸好其他人都没听见她说的话,只有薛宝钗轻轻抿嘴笑了一下。宝玉听到了林黛玉的话,马上就后悔自己又说错话了,这时忽然看到薛宝钗笑了,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

薛宝钗见宝玉笑了,连忙起身离开,去找林黛玉说话去了。贾母则对湘云说:“先喝口茶,歇一歇,然后去看看你的嫂子们。园子里也很凉快,你可以和姐姐们一起去逛逛。” 湘云点头答应,把给其他三人的戒指重新包好,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准备去看望凤姐等人。一群奶娘和丫头跟在她身后,到了凤姐那里,大家说笑了一会儿,之后湘云便前往大观园。她先去拜见了李纨,稍作停留后,就前往怡红院找袭人。湘云回头对众人说:“你们不用跟着我了,各自去看望你们的朋友亲戚吧,留下翠缕伺候我就行。” 众人听后,便各自去找自己的亲友了,最后只剩下湘云与翠缕两人。翠缕看着园中的荷花,问道:“这荷花怎么还不开呀?”史湘云回答道:“还没到开花的时候呢。”

翠缕又说:“这里的荷花和咱们家池子里的一样,也是楼子花吗?”湘云说:“他们这里的荷花可比不上咱们家的。”翠缕接着说:“那边有棵石榴树,一连长了四五枝,那花层层叠叠的,就像楼子上又起了楼子,真难为它能长成这样。”史湘云说:“花草和人是一样的,气脉充足,自然就长得好。”翠缕听了,把脸一扭,说道:“我才不信呢。要是花草和人一样,那我怎么没见过头上又长出一个头来的人呢?”

湘云听了,忍不住笑了,说道:“我让你别说话,你偏要说。这叫我怎么回答你呢?天地万物都是由阴阳二气生成的,有的正气,有的邪气,有的奇特,有的平常,千变万化,都是阴阳之气的顺逆和多少不同造成的。有些东西一生出来很罕见、很奇特,但道理其实都是一样的。”翠缕问道:“这么说,从古到今,开天辟地以来,世间万物都是由阴阳构成的吗?”湘云笑着说:“你这糊涂东西,越说越离谱了。什么叫‘都是些阴阳’,难道还有两个阴阳不成!‘阴’和‘阳’其实就是一个概念,阳到了尽头就会变成阴,阴到了尽头就会变成阳,并不是阴尽了又生出一个阳,阳尽了又生出一个阴。”翠缕说:“这可把我弄糊涂了!到底什么是阴阳啊,感觉没影没形的。

我就想问姑娘,这阴阳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湘云解释道:“阴阳哪有具体的样子,不过是一种气,器物得到了阴阳之气才形成了各自的形态。比如天是阳,地就是阴;水是阴,火就是阳;太阳是阳,月亮就是阴。” 翠缕听了,恍然大悟,笑道:“对呀,对呀,我今天可算明白了。怪不得人们都把太阳叫‘太阳’,算命的把月亮叫‘太阴星’,原来是这个道理。”湘云笑道:“阿弥陀佛!你总算是明白了。”

翠缕又问:“这些大东西有阴阳也就罢了,难道那些蚊子、跳蚤、蠓虫儿、花儿、草儿、瓦片儿、砖头儿也有阴阳之分吗?”湘云说:“怎么会没有呢?就拿一片树叶来说吧,也有阴阳之分,那边朝上向着太阳的就是阳,这边背着太阳朝下的就是阴。”翠缕听了,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我懂了。那咱们手里的扇子,哪面是阳,哪面是阴呢?”湘云说:“这扇子正面就是阳,反面就是阴。” 翠缕又点了点头,还想再拿几件东西问问,可一时又想不起问什么。突然,她低下头,看到了湘云宫绦上系着的金麒麟,便拿起来笑着问:“姑娘,这个金麒麟难道也有阴阳之分吗?”湘云说:“走兽飞禽,雄性的就是阳,雌性的就是阴;母的是阴,公的是阳。

怎么会没有呢!”翠缕又问:“那这个金麒麟是公的还是母的呢?”湘云说:“这我也不知道。”翠缕又问:“这也罢了,为什么东西都有阴阳,咱们人却没有阴阳之分呢?”湘云听了,朝她脸上啐了一口,说道:“你这没规矩的东西,赶紧走吧。越问越离谱了!”翠缕笑着说:“这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呀?我也知道了,你别为难我了。”湘云笑道:“你知道什么了?”翠缕说:“姑娘你是阳,我就是阴。”说完,湘云用手帕捂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

翠缕说:“我说对了吧,你都笑成这样了。”湘云说:“很对,很对。”翠缕又说:“按照规矩,主子是阳,奴才是阴。这么简单的大道理我还能不明白吗?”湘云笑道:“你还真明白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着,刚走到蔷薇架下,湘云说:“你看那是谁掉的首饰,金晃晃的在那里。”翠缕听了,急忙跑过去拾起来握在手里,笑着说:“这下可分出阴阳来了。”说着,她先拿起史湘云的麒麟看了看。

湘云想看她捡到的东西,翠缕却紧紧攥在手里不放,笑着说:“这可是件宝贝,姑娘先别看。这是从哪儿来的呀?真奇怪!我在这儿从来没见别人有过这个。”湘云说:“拿来我看看。”翠缕这才把手松开,笑道:“请看。”湘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光彩夺目的金麒麟,比自己佩戴的那个又大,花纹也更精美。湘云把它拿在手中,默默地看着,出起神来。 正在这时,忽然看见宝玉从那边走了过来,笑着问道:“你们两个在这大太阳底下干什么呢?怎么不去找袭人?”湘云赶忙把金麒麟藏了起来,说:“正打算去呢。咱们一起走吧。”

说着,三人一起走进了怡红院。 袭人正在台阶下靠着栏杆迎风而立,忽然看见湘云来了,连忙迎了下来,拉着她的手,笑着说起分别后的情况。大家进了屋,各自坐下后,宝玉笑着对湘云说:“你应该早点来的,我得了一件好东西,一直等着你呢。”说着,便在身上摸来摸去,掏了半天,突然“呵呀”叫了一声,然后问袭人:“那个东西你收起来了吗?”袭人问:“什么东西?”宝玉说:“前几天得到的麒麟。”

袭人说:“你天天都带在身上的,怎么问我呢?”宝玉听了,一拍手说:“糟了,这可丢了,到哪儿去找啊!”说完就要起身自己去找。湘云听了,才知道这麒麟是宝玉遗落的,便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又有了个麒麟?”宝玉说:“前几天好不容易得到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我真是糊涂了。”湘云笑道:“幸好这只是个玩的东西,看把你慌张的。”说着,把手一摊,笑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宝玉一见,顿时满心欢喜,刚要开口说话……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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