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慕斯景心有芥蒂始终不愿回去宁王府,慕楠父子无奈之下还是决定去丞相府看她
恢复女装的慕斯景比男装时多了些温婉,嗓音也没有那般清冷,他们静静地站在回廊处听她弹琴
俄而她停下手中地动作,明明没有转头却冷冷地说道:“来都来了,不现身一见吗?”
她不知道是谁,但一定有人在看她
慕楠几人一怔,她很敏锐。难怪司徒钰不敢轻易放他们进来
慕楠行至她身前站定,慈爱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念念…是父王”
今日阳光明媚,慕斯景依然带着白绫避免因阳光太强损伤眼睛
她气定神闲地坐在矮凳上,迎着慕楠的方向说了句,“宁王爷啊…别来无恙”
这一声宁王爷让慕楠险些哭出来,他的女儿不要他了啊~~
曾经的大将军,如今的宁王无声的上演了一场老泪纵横
慕斯年缓缓伸手想触碰她:“念念,我是大哥,你的眼睛疼吗?”
慕斯景偏了开去,“早就不疼了,世子爷不必担心”
拒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慕斯年的手就那么滞留在空中
慕斯齐:“念念,二哥知道你受委屈了。随二哥回家好不好…有二哥在没人再敢欺负你。”
慕斯年:“是啊念念,三弟妹也回来了,大概明日就到,她一直在找你。还有星珩,他前几日还说要父王带他去见他美人阿爹呢”
“世子爷不必费心,小女子不才,登不上宁王府庄严的大堂,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慕斯景心中冷哼:正是因为有你们在,自己才会被肆无忌惮的伤害
慕楠大恸,满眼的伤心
“念念,是爹爹对不起你。你跟爹爹回家好吗?让爹爹有生之年能补偿你好不好…”
“宁王爷言重了,小女子何德何能让您弥补。若几位今日来别无它事,请恕小女子招待不周。几位请回吧。”
慕斯景说着站起身,往门口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徒钰从小径上过来时恰好听见她在赶人,“念念,慕叔他们难得来一趟,都没用膳呢,怎么能让他们离开…”
慕斯景周身温度一冷,“怎么,觉得我做得不对?
也对,这是你的丞相府,确实是我欠缺考虑了,在下这便告辞吧。省得丞相大人看我不顺眼时不时来说教两句”
说罢转身就走
司徒钰顿时急了,赶忙拉住她,“我错了念念,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我总不能真将他们赶了出去吧?”
“况且你都跟我求婚了,还想逃哪儿去?要走可以,把我一起带上再走”
自从上次慕斯景跟他说了成亲,这些天他每日红光满面地出现在朝堂上,连赵承影都多看他两眼
现在她一言不合就要走?不可能!到手的媳妇怎么可以放飞
等把人哄好拉到一旁坐下,才走过去跟慕楠见礼,“慕叔,今日念念心情欠佳,要不您和哥哥们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慕楠父子就在一米开外,自然听得见他们的对话
他们还沉浸在刚刚司徒钰那句求婚上,司徒钰就来赶人了
慕斯齐率先回过神来,“你刚说求婚?谁求婚?”
司徒钰脸色微红,略有些羞涩地回答,“嗯,,二哥没听错,是我,我向念念求婚,她答应了。我正在筹备呢!”
慕楠惊讶之余还是问道:“念,,念念,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真的决定了?”
虽然他也属意司徒钰,可婚姻大事她怎可擅自做主?
慕斯景本是在吃桌上的葡萄,听这话当即懒洋洋地说:
“不劳宁王费心,司徒钰以后如何我不知道,但目前看来他还算不错,起码他不会明面上宠爱,暗地里加害e(*?w?)_\/?:?☆”
这句话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杀猪刀,直直地插入了慕家父子的心窝之中,让他们瞬间感到一阵刺痛和惊愕。
慕楠紧闭上了双眼,仿佛想要将内心深处的痛苦暂时掩盖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沉重而又无奈地问:“那么,你打算以何种身份嫁给他?”
慕斯景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回答道:“孤女呀……这很难吗?”
随即高声呼喊了一句:“司徒钰!”
司徒钰闻声应道:“嗯……我在。”
“你娶妻的时候,会在意对方的身世和家世吗?”
只见司徒钰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毫不犹豫地说:“只要那个人是你,其他的一切我不在乎。”
“听见了吗?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
然而,慕楠并没有被这番话所打动,他皱起眉头,继续追问:
“他不在乎,那你呢?你真的能够舍弃所有,包括你的身份、家世以及亲人吗?”
慕斯景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身份?什么样的身份,宁王府小公子?那不是英勇牺牲为国捐躯了吗?
至于家世,我有能力凭借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属于我的辉煌!
亲人……呵,缘分太过,我又何必像个摇尾乞怜的小狗一样,厚着脸皮去讨好!
宁王爷,您要知道,泥人也还有三分火气呢
弄得太僵对谁都不好,您还是回去吧,顺便帮我带句话给她
伊人直上九天去,生恩养恩一朝还。他日相遇是陌路,不必在乎吾是谁
我不借您宁王府的势,您也别总为难小女子了。
若有心,新婚那日过来喝杯喜酒。我等甚是欢迎,若不愿,小女子也不强求…”
话说得有些狠,这是直接否定他整个宁王府,跟他断亲呢!
慕楠踉跄地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盯着慕斯景,慕斯年和慕斯齐一人一边扶住他
司徒钰听她这话的意思,直接是不打算从宁王府出嫁了。他眼里闪过一丝幽光,看来有些事还得谋划
“念念,哥哥们确实对不住你,那本也该是我们的责任,不想却叫你一个人扛了去。
这些年大哥疏于对你的照顾,大哥有愧…可话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咱们身体里也流着一样的血。”
“哎!!!打住,我和你们可不一样”
“嗯??”众人疑惑,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如何会不一样
慕斯景清泠地声音传来,“我这身体自从一次次死里逃生,里面的血早就换了一批又一批。
都是流干了再通过特殊法子补的。大概率也不纯,若不然我现在也不可能好好地坐在这和你们说话,与你们那原封不动的可不能比!”
若不是因为周身血液不同于少时,那自带的孱弱根本消不去好吧?也不知道当时那老祭司怎么弄的
这话可谓定身符,连司徒钰都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
他的念念原来受过的苦不止表面的那些,她到底还有多少伤是他不知道的?(*′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