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城的晨曦洒满金銮殿,辉煌的宫殿内却掩盖不了内里的暗流涌动。朝堂之上,气氛沉闷,各位大臣立于殿中,神色复杂。
一名身着官袍的御史台官员站出,抬手呈上奏折,声音响亮:
“陛下,辽东战事旷日持久,耗费国库甚巨。袁崇焕虽有功绩,但其火器军所需耗资过多,且多次请求加急粮草、火药运送,臣以为不可持续。”
他说罢,群臣中响起低低的附和声。
兵部梁敬拱手说道:
“陛下,此言非虚。火器虽有威力,但成本过高。与其倚重此物,不如恢复传统军备,减少开支,以免国库空虚。”
此言一出,几位素与梁敬同阵的大臣纷纷点头,甚至有一人直接开口:
“陛下,袁崇焕好大喜功,其用兵虽有成效,但代价实在太过昂贵。臣以为,辽东之战不宜再拖,若能与后金议和,或许能免去劳民伤财。”
崇祯端坐于龙椅之上,听着下方的议论声,手中拿着来自辽东的军报,神色始终未变。
“议和?免去劳民伤财?朕的江山,便是这样守护的吗?”
他的目光扫过大殿,最终停在梁敬的身上。
“梁卿,你以为,火器无用?辽东之战多余?”
梁敬未料到陛下会直接问他,心中一惊,连忙拱手说道:
“臣绝无此意。但袁崇焕动用火器已让国库入不敷出。陛下若将此人召回,或可节省军费,安抚后金,以缓当前局势。”
崇祯的目光更冷,语气中透着隐隐的怒意:
“梁卿以为后金会因撤换袁崇焕而罢兵?以为朝廷的节省,能换得边疆的安宁?”
大殿瞬间陷入死寂,众臣皆低头,不敢轻易开口。
就在此时,内阁温体仁站出,向崇祯躬身一礼:
“陛下,袁崇焕虽用兵耗资甚巨,但辽东一战至关重要。若能重创后金,守住边关,便可确保京畿安稳。”
温体仁环视群臣,接着说道:
“如今国库虽有压力,但相比后金铁骑直逼内地的危险,这些花费并非浪费,而是投资。陛下英明,绝不可因一时的偏见动摇决策。”
另一边,礼部的钱怀德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屑:
“温大人所言虽有道理,但辽东一地耗费如此巨资,是否值得?朝廷腹地的赈灾款项已削减,若再继续,恐怕民间难以维系。”
朝堂之上,挺袁派与反袁派分成两派,争执不休,整个大殿瞬间成了喧嚣的战场。
崇祯的手指缓缓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众臣安静下来。
“朕不明白,辽东火器一战显威,敌军先锋被歼,战报上写得清清楚楚。尔等却以军费为由,要朕撤换主将,这是何意?”
他起身,俯视着众人,语气凌厉:
“火器虽耗资巨大,但其价值已然显现。若辽东失守,尔等可知后果?京畿危矣,朝廷危矣,朕的江山危矣!”
崇祯猛然将军报拍在案上,声音如雷:
“若连边关都守不住,何谈百姓安稳?今日起,任何阻挠军资之事,皆视为乱臣贼子!明白了吗?”
群臣跪伏在地,大声应诺,却无人敢再开口。
夜幕降临,风雪悄无声息地覆盖着京城的青瓦红墙。退朝后的钱怀德快步走进一间隐秘的宅邸,几名朝中重要人物早已在厅中等候。他们神色各异,但都透着一股隐隐的焦虑与不安。
“各位,这次朝堂上未能扳倒袁崇焕,但陛下的态度未必不可撼动。”钱怀德拂去身上的雪,声音低沉而不失冷厉。
礼部侍郎林修章皱眉开口:“钱大人,陛下今日言辞激烈,明显力挺袁崇焕。若再贸然弹劾,只怕适得其反。”
“正因为如此,我们需要更周密的计划。”钱怀德冷笑,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
他低声道:“袁崇焕在辽东虽然暂时获胜,但火器的消耗是致命的。辽东能否长期维持如此高额的军费开支?再者,火器虽有威力,却对操作要求极高。若战局稍有不利,便会引发全盘崩溃。”
林修章听罢,似有所悟:“钱大人是说,要制造一场败绩?”
钱怀德目光阴沉,缓缓点头:“不错,战场上只要有一场失败,陛下的信任便会动摇。到时,我们再联合更多朝臣,顺势扳倒袁崇焕!”
钱怀德继续说道:“然而,要让袁崇焕在战场上失利,必须利用辽东的复杂局势。后金与明军对峙已久,我们不必直接插手战事,而是借助当地的士绅势力。”
另一名大臣赵晟疑惑道:“辽东的士绅?他们能对战局起多大作用?”
钱怀德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辽东的士绅与后金虽明面上对立,但暗地里不乏通敌者。更何况,他们与袁崇焕推行的军粮征收制度利益冲突甚大。若能稍加引导,让士绅在后方掣肘,军中供应断绝,便能迫使袁崇焕分身乏术。”
林修章面露惊叹:“如此一来,袁崇焕前有后金压境,后有士绅阻扰,战场败局便在情理之中。”
“正是如此。”钱怀德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狠意。“此外,我们还需让京中的言论持续施压,让更多人质疑袁崇焕的火器政策。”
赵晟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但若真因我们之策而导致辽东失守,陛下会如何反应?朝廷是否会因此失去威信?”
钱怀德冷冷一笑:“辽东一地,如何重要我们心知肚明,但大明的根基在京城。袁崇焕不过一介边将,与其让他过分强势,不如将功劳平摊,让京中朝臣控制局势。此乃长远之计。”
几人密议至深夜,才各自散去。
翌日清晨,一些针对辽东战事的流言悄然出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袁崇焕的火器军太过费钱,辽东的军粮都不够用了!”
“是啊!听说边军士卒怨声载道,不知能撑多久。”
“真要是打不下去,还是议和吧,老百姓的日子总比打仗重要。”
这些言论在茶馆、酒楼中迅速传播开来,甚至连部分官员也开始暗中谈论,质疑袁崇焕的战略价值。
与此同时,钱怀德派出的密使也悄然前往辽东,与当地的士绅进行接触。
“袁崇焕的政策,已经触碰了你们的利益。若继续任由他扩张军权,你们还能保住自己的产业吗?”密使的话语中带着蛊惑的力量。
那些原本对袁崇焕颇有微词的士绅开始动摇。
御书房中,崇祯手握一封密报,脸色阴沉。
这封密报来自玄卫,内容直指京城中逐渐蔓延的反袁流言以及辽东士绅的不安定动向。
“钱怀德……”崇祯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他放下密报,对站在一旁的内侍冷声道:
“传令玄卫,加紧查探这些流言的来源。朕要知道,是谁在背后煽动这些风波。”
内侍躬身应道:“是,陛下!”
崇祯站起身,负手踱步,声音低沉:
“袁崇焕在辽东守护边疆,朕在京中替他清理内患。朝堂之上,朕不会容许任何胆敢掣肘国策之人。”
他回头看向案上的军报:
“风暴未起,朕便先平内忧。钱怀德,若你胆敢越雷池一步,便做好承受雷霆之怒的准备。”
风雪笼罩下的京城,看似平静,却隐藏着无数暗潮。
朝中的阴谋与边疆的战局遥相呼应,正悄然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夜晚的京城,寒风吹动宫墙,暗藏杀机。
崇祯坐在御书房中,手中握着军报:
“朕的朝堂,竟有如此多鼠辈……袁崇焕,你在辽东守卫边疆,朕在京中为你除虫,咱们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