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歌到达将军府的时候,慕九辞正一脸疲惫的坐在书房之中,这几日他夙夜不寐的翻看着医书,企图能找到解毒之法,可至今仍一无所获。
慕九辞捏了捏眉心,他闭上眼试图缓解一下连日来的疲惫。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陆朝歌的身影。
慕九辞快速起身,他走到陆朝歌身边,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歌儿,你来啦。”
陆朝歌点了点头,她伸手抚摸他眼底的青黑, 眼中满是心疼,“你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慕九辞轻轻握住陆朝歌的手,将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温柔地说道,“无妨,陛下的毒一日未解,我便一日不能安心。倒是你,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陆朝歌并不答话,只是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一旁的软塌,她用力的将他摁在软塌之上,“你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无论有什么事,都等你醒了再说。”
慕九辞看着陆朝歌坚决的模样,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无奈地笑了笑,不再挣扎,乖乖地躺在软榻上。陆朝歌见他躺下,便轻轻为他盖上薄被,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慕九辞本想强撑着和陆朝歌说话,可连日的劳累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陆朝歌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心中满是心疼与不忍。她知道,慕九辞为了陛下的病情,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和心血。
不知过了多久,慕九辞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陆朝歌依然守在自己身边,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歌儿,我睡了多久?”他轻声问道。
陆朝歌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没多久,你才刚睡了一会儿。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慕九辞点了点头,坐起身来,“好多了,谢谢你,歌儿。你今日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陆朝歌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打算请求陛下赐旨,让陆辰风和赵南枝尽快完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慕九辞。
慕九辞听后,微微皱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深知陆朝歌此举的良苦用心,也明白镇国府如今面临的局势。但陛下病情危急,朝廷局势错综复杂,此事确实存在诸多变数。
“歌儿,我明白你是为了大哥着想,也为镇国府的未来考虑。只是如今陛下病重,朝廷中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观察,稍有不慎,我们就可能陷入被动。”慕九辞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陆朝歌轻轻握住慕九辞的手,坚定地说,“阿辞,我知道此事困难重重,但如今边关不太平,北狄虎视眈眈,大哥作为镇国府唯一男丁,延续陆家血脉刻不容缓。若因陛下病情耽搁婚事,万一有变故,镇国府将后继无人。而且,陛下曾亲口允诺我一个请求,我想以此为契机,陛下会答应的。”
慕九辞看着陆朝歌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些。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深思熟虑,我会支持你的决定。只是进宫面圣时,一定要谨慎小心,陛下如今身体虚弱,情绪也不稳定,切不可触怒陛下。”
陆朝歌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谢谢你,阿辞。有你的支持,我心里踏实多了。我会选个合适的时机,再进宫面圣。”
正在此时,夜凤急匆匆来报,“将军,不好了,宫中传信,陛下吐血晕倒了。”
慕九辞和陆朝歌闻言,皆是脸色一变。慕九辞霍然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他看向陆朝歌,语气急促却沉稳,“歌儿,陛下情况危急,我得立刻进宫。你先留在这里,等我消息。”
陆朝歌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抓住慕九辞的衣袖,“阿辞,我等你回来。”
慕九辞深深看了陆朝歌一眼,点点头,转身便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翻身上马,向着皇宫疾驰而去。
陆朝歌在将军府中焦急地踱步,心中不停地祈祷着陛下能平安无事,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皇宫中,白无尘竭尽全力施针,他此时无心考虑其他,一套鬼门十三针施展下来,他的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陛下的气息已渐渐平稳,脸色虽然苍白,好在保住了性命。白无尘长舒一口气,额头上满是汗珠,他疲惫地瘫坐在一旁。
正在此时,慕九辞匆匆赶到了陛下的寝宫。他快步走到床边,看到陛下虽仍昏迷但气息平稳,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
他转身看向瘫坐在一旁的白无尘,眼神中满是动容,他知道白无尘此举皆是因为自己,以两人的交情,如果说谢,倒显得生分了。
“怎么样,你还还有力气?”慕九辞的语气里难得多了几分担心。
白无尘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声音有些虚弱,“死不了,就是这鬼门十三针耗损太大,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罢了。”
慕九辞微微皱眉,上前一步,想要扶白无尘起来,却被白无尘摆了摆手拒绝,“别管我,先顾着陛下。陛下此次急火攻心,我虽然稳住了他的心脉,但陛下体内的毒随时都可能发作,可能还需要你的血入药。”
慕九辞没有丝毫犹豫,他转头看向刘福,沉声说道,“刘福公公,劳烦您取一个干净的碗过来。”
刘福公公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应了一声,“是,慕将军,老奴这就去取。”说罢,便匆匆转身出了寝宫。
没一会儿,他就端着托盘回来了,上面除了碗还有一把匕首,上次白神医就是如此吩咐的,想必这次还是如此。
慕九辞从托盘上拿起匕首,用力划破手腕,鲜血迅速滴落在碗里,刘福看见碗里迅速积累起来的鲜血,眼中满是唏嘘,没想到慕将军竟能为陛下做到如此地步。
待碗中盛满了血,慕九辞的脸色已经有些泛白,他强忍着不适,将手臂抽回,任由白无尘为他包扎。白无尘动作迅速,一边包扎一边叮嘱,“你这几日需好好将养,不可再过度劳累,否则这身子可吃不消。”
慕九辞微微颔首,表示知晓。白无尘则端起那碗鲜血,快速走到御榻前,倒入早就备好的汤药中,迅速搅拌均匀,然后小心翼翼的给陛下服下。
随着药汁一点点灌进陛下的口中,整个寝宫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陛下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