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结果怎么样？”
林夕看着心情不错的江晚余，问了一句。
“嗯，生理上倒是没有问题。”
江晚余略微收敛了笑容。
她想起了苏茜的话——
‘表现得严重些，才能让对方更加地重视和配合’......
她的表情，于是更加的严肃起来。
只是在林夕眼里，这点严肃多少有点呆得可爱了。
不过对于江晚余的话，他也是觉得有些惊奇。
“照你这么说，生理上没有问题，那是心理有点问题咯？”
江晚余沉默了整整10秒——
她在心里明明白白地默数十个数。
直到林夕也开始皱起眉头，她才拿出一张单子。
林夕接过去，是她的检验报告，上面说她有些未知的心理障碍......
林夕立马开始猜想，这是否与她的母亲有关；
或者是她的父亲？
毕竟她要追逐乃至超越“那个人”，而最近同学传言，京城本地有个“超级天才”。
是因为这个而产生危机感了吗？
话说回来......
林夕有些怀疑的问道：
“这报告是真的吗？”
江晚余呆呆地照着苏茜教她的东西，照本宣科地背出来：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吗？上面都盖章了......”
说实话，江晚余并不相信这句话能骗过林夕，因为这话的风格和她平日里差距太大了，且言语中漏洞百出......
要不是苏茜坚持让江晚余相信她，江晚余肯定就自己编话术了。
林夕听了江晚余说的话，顿感疑惑——
什么检验报告还要盖章？这又不是行政文件......
不过，江晚余这家伙说话都和平常不一样了，如果这东西再是假的话，就证明——
她真的病得不能再重了！
而且估计，还真是心病......
林夕心中暗自叹息，表面点头认同：
“嗯......我相信你......”
这回轮到江晚余愕然了。
怎么回事？
他怎么就信了？
难道，她江晚余已经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林夕的人了......
那个与林夕素未谋面的苏茜才是？
江晚余有点怀疑人生了......
尽管第一阶段的计划已经实行完成......
之后，林夕虽然也有询问具体的“心理障碍”到底是个什么。
但是都被江晚余用苏茜教她的话术搪塞过去了。
江晚余对外面的说法是一切正常，因此也就能继续正常上培训。
————————
某次讲解题目，林夕发现江晚余一直看着他的脸。
好奇怪，过于明目张胆了......
算了，等下课再去问她出什么事了吧......
苏茜在聊天的最后，给江晚余写了一纸条的“锦囊妙计”。
江晚余刚刚就是在做那张纸上的第一条：
【观察对方的外貌，看看自己是否出现愉悦感，并且就此进行发散联想】
嗯，平常没多关注，只是觉得林夕挺好看。
观察得最仔细的那次，还是看的他的眼睛......
不过，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呢......
那种感觉，是喜欢吗？
不确定。
接着，进行联想——
他看我，会不会觉得我很好看呢？
他又会由此想到什么呢？
真好奇啊......
下课之后，林夕叫着江晚余去到了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
“上课的时候，什么事？”
“我在执行医嘱......”
林夕：“？？？”
“医生说，叫我多观察身边的事物，然后进行联想，以此找到自己障碍的点。”
“这是什么方法......算了——所以你就看了我？”
“我......觉得你的脸很好看。”
“我该多谢你的夸奖么......嗯，还有什么内容？”
江晚余笑笑：“你好好看看我，然后觉得我漂亮不漂亮......”
“这是检测自恋机制吧......”
林夕说完了话，发现了不对劲。
江晚余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以其他言语回击。
而仅仅是微笑着看着他。
忘了，她现在是“精神障碍患者”......
林夕略带歉意地说：
“抱歉，我不该这么说你，你可能真的需要我这样做。”
江晚余愣住了。
她虽然不进行所谓“言语还击”了，但是也并不排斥林夕刚刚说的这些话。
“没事的，这些话......你可以说的......只是我不说了而已......”
林夕看着她的眼睛：
“你不说，我也不说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变化，似乎变得紧张严肃了起来......
林夕察觉到了这点，又笑笑：
“我只是觉得，就我一个人单方面地对你说这些话，你又不还击，搞得我很像在言语霸凌你......当然，还有就是我比较担心你，这些不必要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江晚余心中感到了一丝难明的喜悦：
是对他的解释感到高兴？因为他关心自己？
应该是吧？
江晚余没有在这个想法上作过多地停留：
“来吧，你好好看看我，然后说说感想。”
林夕有些无奈：
“说得好像小学生参观博物馆后被要求写读后感......”
虽然这样说，但是他还是好好观察起来江晚余。
朱唇粉面，明眸善睐，唇红齿白。
冰肌雪肤，雾鬓云鬟，峨眉臻首......
确实很好看，林夕没有见过比她还要好看的少女了。
“你看完了吗？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嗯。你问吧。”
“你觉得我可爱吗？”
“觉得。”
“你喜欢我吗？”
说出这句话时，江晚余的心突兀地加快了一拍......
为什么？
明明感觉这应该是很自然的问题。
“如果你是说朋友的那种喜欢，我会说那当然。”
“要是更进一步的那种呢？”
两人都没太注意到，江晚余的这一问句，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
只是江晚余表面仍然平静如初，看起来只是正常地问问题罢了。
“更进一步......至少现在没有。”
林夕老实回答了。
“嗯。”
江晚余内心产生了，连她自己也难以察觉的波动。
她走上前几步，林夕没有后退，两个人面部距离不足一个拳头。
彼此呼出的气息，都差不多可以感觉得到。
“那......你觉得我喜欢你吗？就是刚刚问的那种喜欢......”
“你在钓鱼——抱歉，一时没忍住又说了这些话。现在，我认真回答：暂时没看出来。”
“好的，谢谢你。”
林夕有些感叹：
“感觉你真的变客气和礼貌了。”
“可是，你还是能感觉到，我们的关系没有太大变化吧？”
江晚余嘴上这么说着，心里的想法却是：
‘然而，有些地方确实变了。’
“嗯，是这样。”
林夕这样说。
江晚余听到他的回应，心中略安，却又有了莫名的失望。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
“嗯。”
一路上，江晚余回想着刚刚林夕看着她的场景。
他看她的时候，她又何尝不在继续看他？
只是，林夕的观察意味实在太重。
就好像真的是在欣赏博物馆里的展品，并且真的准备带回上交观后感一样。
她当时就感受到了这一点，并且心中冒出了些许小小的期望——
要是，他能带着点其他的、别的感情看着她就好啦......
她回想到了很久以前，她还是初中的那会，班上的男生看她的眼神——
倾慕、向往、喜欢......
她觉得，这些感情，让林夕全部都有的话，不太现实。
只要他眼神中带有“喜欢”这个情感，她就能很开心啦......
欸——？
江晚余坐在林夕身旁吃饭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思绪竟然已经飘得如此之远。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真的喜欢他了么？
不知道啊......不确定啊......
还要继续看接下来的验证吧......
江晚余不知道的是，刚刚她已经完成了“锦囊妙计”中挺后面的一点：
【尝试设想自己期望的场面（关于他的）会是什么样的，并且感受这个场面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