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与细剑不断撞击在一起,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虽然这个男人的动作很轻,对于若织靠声音和震动来感知位置的人来说,在他没有出现之前,几乎完全察觉不到。
但哪怕是最好的剑客,在战斗的时候也无法做到无声吧。
若织只是防守就有些吃力了。
这段时间因为疏于训练,各方面的能力也不如从前。
倘若他再次潜伏起来,不断发起偷袭的话,那若织必定战败。
“……怎么能……在这里被拦住!”
察觉到自己被拖下去一定会被斩杀在此处,若织不甘心地用手中的细剑拨开飞来的剪刀。
锐利的剪刀从耳边飞过,带着些许的发丝,眼前的黑布被割断,露出了其下的第三只眼睛。
若织只感觉自己的愤怒情绪渐渐减淡,眼前的视野由一片黑暗渐渐地变成了模糊的黑白色,一团如火炬般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站在自己的面前。
“……”
对面的男人似是也察觉到了若织的变化,手中握紧了剪刀,平静的神情也变得略微认真了起来。
少女额头上微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周边的青筋暴起。
黑色的眼白,血红色的十字瞳孔带着漠视的神情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自己。
她的气质似乎在一瞬间完成了转换,由被动变成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踏踏踏”
少女快步迈前,手中的细剑直指菲奥纳。
“铿!”
剑刃相接,菲奥纳的血脉喷涌,嘴角却勾起了微微的弧度。
“……呐,那个人是你的什么人?”
似乎是认为少女没有意会到自己的意思,他又补充了一句:“那个……蜘蛛一样的女人。”
“……”
若织没有开口,平日温文尔雅的她,此时浑身上下充满了淡漠之情。
她没有必要回答菲奥纳的问题,她的想法和目的无比清晰:杀了他,然后去找师父。
细微的蛛丝从若织的手中出现,沿着细剑的剑身朝着菲奥纳的方向蔓延而去。
“……”
虽是没有明说,但这蛛丝多少都说明了两人间的关系。
“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
虽然一样没有得到回答,但对方在剑刃上稍微加大的力度也说明了一切。
“啧。”
小蜘蛛去找大蜘蛛吗?果然自己还是在扮演坏人啊...明明那个时候已经决定不做坏事了。
菲奥纳弹开了若织的细剑,说道:“你走吧...”
“?”
“虽然我不认为你们能成功,不过....”
菲奥纳顿了顿说道:“说不定呢。你需要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
虽然若织不知道菲奥纳说的到底是什么成功,但还是问道。
“如果你们都还活着,待一切结束后,我们在好好打一场。”
菲奥纳虽然知道自己自从在这边世界醒来以后,就获得了一些超能力,但他并不清楚现在的自己,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至于那个游弋,那个女人手上还有那张牌。
菲奥纳不认为在没有奇迹发生的情况下,那个女人会被打败。不....她或许已经说不上是人类了。
他本来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而且上一次自己是在做正义之事时死去。
这回若是做这种恶事,还算什么话。
其实,那件东西也没那么重要吧。
“....好。”
……
……
“所以,您不记得我了?”
密闭的房间中,黑发少女倚靠在华贵的靠背椅上,手中的匕首被不断抛起和接住,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女人。
少女并不打算得到什么肯定的答复,这个罪恶多端的女人一生做的坏事无数,因她而死的无辜之人也是无数。
“呵……我还以为是哪来的虫子,原来是我不知道的哪个冤家呀。”
游弋似乎以自己结下的仇恨为荣,并不觉得自己应为犯下的罪责而忏悔。
她捂着右手臂膀上被划破而汩汩涌出的血液,似是在逞强般露出对眼前少女的漠视。
“这样吗?……虽然您可能不记得我……”
名叫何悦的少女翘起了二郎腿,她抬起手中的匕首,伸出舌头缓缓舔舐起了刀身:“但我的毒您应该知道吧……我这把刀,可是涂满了剧毒的哦~”
何悦过去曾放过一两个人回来给游弋通风报信,当然,深中剧毒的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死掉了。
游弋见过那些痛苦的身躯,记得医者们摇头的神情,她自然知道这毒的恐怖之处。
她的表情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门外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以及砸门的声音。但房间的门此时被蛛丝死死地缠住了,外面的人无论如何用力,都推不开这扇被坚硬的蛛丝层层包裹的门。
“你到底想要什么?……财富、地位、技术,我都可以给你。”
游弋也没指望那群没用的守卫能做些什么。
“曾经有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
少女没有直接回答游弋,而是站起身来,一边走路一边自顾自地讲起了故事。
“她有着一头淡绿色的长发,就像路边的嫩草一样鲜艳,反射着璀璨夺目的阳光。她善良到甚至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忏悔,都会为之流泪。”
“她有一个没用的姐姐,微薄的收入支撑不起她上学所需要的费用,但她聪明的头脑,只是略知一二便能推导出全部的知识。”
“有一天,她突然倒下了。她那没用的姐姐花费了自己的全部钱财,也没有找到能拯救她的医生,直到某个陌生的女人找上门来……”
“‘我可以救她‘,那个女人说道。但是代价,是让她的姐姐和女人签订卖身契约。”
“姐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不论白天黑夜,在女人的指示下杀死了所有的人。”
“在擦拭掉最后一人留在刀身上的血液时,妹妹一直居住的房屋却燃起了大火。”
“原来如此,那个女人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拯救女孩儿,她在一开始就只是想把女孩儿当做仪式的祭品、炼金的药材。”
“那个女人,名字叫做游弋。”
“……难道您不知道,仇家找上门想要的是什么吗?”
少女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缓缓走到了女人的身后。
“!?”
就在这时,一只尖锐的触手毫无征兆地从游弋的裙底内钻出,“噗嗤”一声,刺穿了少女的小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