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晚上十点多,市区一家高档酒店。
几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中年从酒店门口走了出来,他们刚打完麻将。
其中一个五十岁左右,秃顶,鱼泡眼,一看就有点酒色过度。
这人正是市公交公司经理,张胜利。
“那就这样吧,咱们改天再战!”张胜利抚摸着大肚皮,咧着大嘴笑道。
“行,改天再约吧!”
几个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各自准备上车。
张胜利夹着手包,溜溜哒哒地向自己的凯美瑞走去。
这时停车场里几乎已经没人了,张胜利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两个戴着棉帽,穿着军大衣的壮汉匆匆走了过来。
“大哥,麻烦问一下,几点了?”一个壮汉笑着问道。
张胜利也没当回事儿,抬手看了看表,随口道:“十点四十了。”
啪,那个壮汉毫无征兆地突然抬手,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张胜利猝不及防,被打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呵呵,你好好看看,是十点四十吗?”麻哥笑呵呵地问道。
“……是十点四十啊!”张胜利被打的有点懵逼,下意识地看了看表说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嗷地一声就朝麻哥扑去:“你他妈什么东西,敢打我?!”
大奎二话不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专门踢他的软肋。
“你看,我就问问你几点了,你说我你打我干你马勒戈壁。”麻哥笑着说了一句,也开始踢他。
他俩干这种事儿非常专业,一个人专门往张胜利的软肋上踢,另外一个专门踢他的胳膊,张胜利根本就站不起来。
嘭,嘭!
瘆人的声音不断响起,张胜利惨叫着,只觉得自己两肋剧痛,肋骨像是全部断了一样,他用胳膊撑地,想站起来,但是胳膊立刻就会被踢开。
“救,救命啊,救命……”张胜利断断续续地嘶喊着。
嘭,麻哥一脚踢在他的嘴上,嘴皮直接被牙齿豁开,鲜血流了一地。
酒店里几个保安听见动静,拎着胶皮棍冲了出来。
“哎,干嘛呢?!不许打人!”保安头子用胶皮棍指着麻哥,气势很足地呵斥了一句。
唰,麻哥从怀里掏出一把锃亮的菜刀,指着保安头子喊道:“滚!”
他是纵横江湖的悍匪,一瞪眼,浑身煞气就自然而然地散发了出来。
保安头子也混过几天社会,一看麻哥这个状态,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就像大自然里的食草动物,对于来自食肉动物的威胁总是有着本能的感知能力。
“不许打人啊……”保安头子又弱弱地嘀咕了一句,带着几个手下,夹着尾巴就走了。
“哥,报警啊?”一个小保安冒着大鼻涕泡,憨憨地问道。
“报鸡毛!你闲着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安头子瞪了他一眼,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停车场,张经理还在遭受着非人的虐打。
嘭,嘭,嘭,麻哥和大奎一脚一脚地踢着,不慌不忙,慢条斯理。
“别,别踢了!哥们,我怎么你们了?!”张经理挣扎着喊了一句,走风漏气的,他感觉自己快被这俩人踢死了。
“我就问你,几点了?”麻哥弯腰在他脸上啪啪拍了两下,笑着问道。
“哎哟,哎哟!”张胜利又惨叫了两声,挣扎着看了一下腕子上的万国,试探着说道:“十点五十?”
“艹,你问我呢?!”麻哥站起身,在他嘴上又踢了两脚。
“别踢了,大哥们,你说几点就几点!”张胜利咬牙喊了一句。
“草泥马,还戴个万国,连几点了都不知道,这不是糟蹋了好东西嘛!”麻哥说着,抬脚在他手腕上跺了一下。
咔嚓一声,价值好几万的万国手表直接被踩碎!
“啊!”张胜利又是一声惨叫,这倒不是他心疼手表。
这样的手表,一百块他都买得起!
他之所以惨叫,是因为腕部的剧痛,他感觉自己的手肯定被踩断了!
“反思,好好反思!”麻哥指着他的脸扔下一句,二人打完收工,大摇大摆的走了。
张胜利趴在地上,看着二人潇洒离去的背影,咬着牙,心中憋屈到爆!
他一个堂堂公交公司的经理,居然被人像踢癞皮狗一样,摁在地上一顿踢!
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而言,这种遭遇,精神上的打击,要远比肉体上的打击惨烈的多!
士可杀不可辱!
虽然,他也不算个什么士,只能算一坨屎!
“朝你妈,朝你妈!”张胜利嘴里翻卷,含糊不清地骂着,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拨通了110。
十几分钟后,一辆警车赶到,把他送到了医院。
奇怪的是,虽然他疼的几乎动不了,但是经过检查,全身上下,一根骨头都没断,内脏也没有受伤,但他感觉全身都疼,快疼死了!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啊!!”张胜利躺在病床上,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
“行不行?!啊?!你们到底行不行?!人都疼成这样了,你们说骨头没断?!糊弄鬼呢?!”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娘们,站在医生办公室里,口沫横飞,情绪非常激动地大吵大闹着,她是张胜利的老婆,王碧池。
“你不要闹,检查结果就是这样,不信你自己看!”一个男医生拿着检查结果递给她,很无语地说道。
“我看不懂这个破玩意儿!”王碧池一把打开他的手,纸片子落了一地。
“你看不懂……”旁边的一个女医生很气愤,瞪着眼就要和王碧池理论一番。
男医生拦住她,很有涵养地对王碧池说道:“你要是对我们的检查结果不信任,可以去北京或者上海的大医院复查一下,这样比较保险,你说呢?”
“复查个屁!我要给你们李院长打电话,我要投诉你们!”王碧池用手指点着医生,声嘶力竭地喊道,脸上的横肉不住颤动。
“随便吧,这是你的权利。”医生淡定地擦了擦飞溅到脸上的唾沫星子,无所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