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星河倒影中的千年之约
星湖的涟漪破碎了第九百次。
飞龙站在悬浮于湖面的青玉观星台上，指尖还残留着白璃临别时的温度。这个总是一身素雪长裙的神族圣女，在今夜的星象异变前突然褪下了所有伪装，将带着龙鳞纹路的银镯套进他手腕时，眼底翻涌的竟是他从未见过的血色。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送我的。"；白璃的声音轻得像要融化在夜风里，"；在你还没成为龙皇的那一世。"；
观星台下的星湖突然沸腾起来，数以万计的蓝色妖姬破水而出，花瓣上流转的竟是苏九黎最爱的幽冥鬼火。飞龙望着花海中逐渐显形的黑袍女子，突然想起三日前她在忘川河畔对他说的话："；当星湖倒映出三重月亮时，来找我兑现承诺。"；
月光突然被撕裂成七道彩虹。
"；小心！"；楚瑶的龙吟穿透云霄，化作血色龙形的战神女将军从天际俯冲而下，手中弑神枪刺向正在结印的苏九黎。飞龙本能地瞬移到两人中间，却发现自己的龙鳞在接触楚瑶枪尖的瞬间开始剥落——那是他们初遇时，他为救她被魔剑贯穿心脏的位置。
"；为什么..."；楚瑶布满战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裂痕，"；你连命都可以给我，却不肯看我一眼？"；
飞龙低头看着胸口蔓延的冰蓝色咒印，突然记起小柒在时空裂缝里最后说的话："；当星湖的倒影出现三个月亮，就是我回来的时候。"；此刻星湖中央确实浮现出三重月影，只是最上方的那轮，分明映着小柒含泪的笑脸。
"；龙哥哥..."；空灵的呼唤从湖底传来，本该消散在时空乱流中的少女抱着琉璃灯浮出水面，她的双腿还残留着人鱼族的尾鳍，"；我用千年寿命换了这三个时辰，我们..."；
苏九黎的笑声突然刺破夜空："；龙皇大人，你猜我在忘川河畔种下的是什么花？"；她指尖飞出的幽冥火化作锁链缠住飞龙的四肢，"；是你每一世为不同女子流下的心头血培育的曼陀罗。"；
观星台开始剧烈震颤，青玉地砖缝隙中渗出金色龙血。飞龙终于看清星湖三重倒影中的秘密：第一重是他与白璃在神陨之战中的诀别，第二重是楚瑶在修罗场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第三重...小柒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跳进时空裂缝。
"；原来我早就死了。"；飞龙仰头饮尽白璃留下的神露，任由龙鳞一片片剥落，露出底下布满旧伤的躯体，"；所以你们才会用不同方式，一遍又一遍地救我。"；
月光突然凝结成无数冰刃。
楚瑶的弑神枪穿透苏九黎的同时，小柒的琉璃灯碎成漫天星屑。白璃的身影从云层中降下，她的神袍已被染成血红色，却仍在为飞龙编织最后的守护结界。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轮回了。"；白璃将银镯重新戴回自己腕间，"；下一次，换你来找我们。"；
当飞龙的意识坠入黑暗前，他终于看清三重月影中的真相：每个月亮里都有他爱着的女子，而她们眼中倒映的，始终是同一个正在坠落的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