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妁脸上的得意再也藏不住,瞬间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恰似恶之花,虽明艳却毫无半分真诚的感激,唯有满溢的贪婪与狡黠。
“哈哈,丁姑娘,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呐,这下我们家有救了。”
她虚情假意地说着,眼神却飘忽游离,仿若已经置身于纸醉金迷的挥霍场景,正肆意畅想着如何将这笔巨款如流水般花出去。
丁零零望着她们这般丑恶的嘴脸,泪水恰似决堤的洪流,夺眶而出,簌簌地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彻骨的地面上,洇出一朵朵哀伤的泪花。
“拿了钱,就赶紧走,别让我再看到你们,这算是我为师兄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她拼尽全身力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可那话语中的绝望与悲凉却如同寒夜的冷风,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怎么也遮掩不住。
“放心吧,丁姑娘,我们肯定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谢秋妁敷衍地应了一声,拽着仍沉浸在喜悦中傻乐的谢冬水,匆匆转身,快步离去。
两人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狼狈又贪婪,仿若被贪欲驱赶的行尸走肉,很快便消失在了街角,徒留下一片落寞与悲凉。
丁零零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心中为谢晓峰涌起无尽的不值与悲哀。
此刻,往昔与师兄相处的每一帧画面,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循环往复地闪现,思念如同潮水,将她的心狠狠淹没。
终于,她再也无力承受这如泰山压顶般的悲恸,那一直强撑着的坚强外壳轰然崩塌。
泪水仿若决堤的洪流,汹涌而下,肆意地在她脸颊上纵横。
她的双腿一软,缓缓瘫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双手无助地捂住面庞,压抑已久的哭声如决堤洪水般爆发出来,那悲恸的嚎啕,似是要将满心的委屈、思念与哀伤统统宣泄给这冷漠的天地。
阿大阿二站在一旁,望着陷入极度悲恸中的丁零零,平日里魁梧果敢的他们,此刻却显得无比局促。
他们手足无措地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心疼与无措,想要开口安慰,却又生怕说错了什么,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悲伤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
在那幽深的峡谷之中,谢晓峰与楚凝霄已然吃饱喝足,静谧的氛围却被谢晓峰打破。
“如今,有两个法子能离开这里,你听听,看哪个更为妥当。”
楚凝霄闻听此言,瞬间正襟危坐,目光炯炯地望向谢晓峰,眼中满是惊讶与期待,未曾想他竟想出了两条出路。
“其一,这两日我探寻湖底时,发现一处半米宽的暗流,水流呈吸水之势。我们或可冒险一试,顺着这暗流寻条出路。” 谢晓峰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其二,我攀爬至谷顶,再设法救你出去。”
楚凝霄听罢,柳眉紧蹙,这两个法子无一不险象环生。
那地下暗流,仿若神秘莫测的黑暗深渊,根本无从知晓能否通向生天,一旦被困其中,无疑是十死无生;再看那高耸入云的峡谷峭壁,足有两百多米之高,崖壁光滑如镜,几无着力点,攀爬难度超乎想象。
楚凝霄轻轻摇了摇头,朱唇微启:“这二者都太过凶险,我实难推荐。
不过…… 若是攀爬,倘若你有十足把握,相较之下,或许还多几分安稳。”
她深知,地下暗流纯靠运气,而攀爬则需非凡的勇气与过硬的实力,谢晓峰过往的能耐她是见识过的,毕竟当初他就是凭借这般身手栽赃苏万豪、擒获君子越。
谢晓峰微微颔首,目光坚定:“我亦是这般考量,走吧,先去寻一处较为适宜的攀爬点。”
二人稍作整顿,便沿着峡谷边缘,一寸一寸地仔细探寻那稍纵即逝的生机。
谢晓峰仰头凝视那仿若直通云霄的峭壁,双眸锐利如苍鹰,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攀爬契机。良久,在一处岩石纹理略显错落、缝隙仿若蛛丝般隐秘交织的方位,他止住了脚步。
“就这里了,虽说依旧险象环生,但相较而言,已是矮子里头拔将军,好歹能寻着些许着力点。”
谢晓峰回首望向楚凝霄,目光中满是自信,还有那股子视死如归的豪情,让楚凝霄心口猛地一紧,她下意识地轻咬下唇,默默点头,心底却被忧虑填得满满当当。
当下,确也别无他途,总不能被困于此,终老一生吧。倘若谢晓峰不幸失足摔落,她暗自思忖,自己也会追随他而去。
“行了,就这儿吧,接下来,把这周边全部铺满树叶,能铺多高铺多高。” 谢晓峰虽信心满满,但也深知高空坠落的凶险,多做些准备总归没错。
二人从早至晚,不辞辛劳地收集树叶与稻草,层层叠叠,已然堆起一米多厚。
“不够,起码要铺上三米,范围也得扩大,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摔死。” 楚凝霄满心担忧地说道。
谢晓峰点头称是,自然知晓百米高空坠落,这点缓冲之物远远不够。于是,两人加班加点,直至夜半,才燃起篝火,准备晚餐。
篝火摇曳,光影斑驳,楚凝霄的心情却异常沉重,明日谢晓峰便要冒险攀爬,她心中实在没底。
“晓峰,明日的攀登务必小心,若是没把握,咱们再另寻他法。”
谢晓峰摇了摇头,洒脱一笑:“已无他法,此地太过隐蔽,他们决然找不到我们,想必外界都以为我们已命丧黄泉,不会前来搜寻。”
楚凝霄又何尝不知,只是心中依旧放心不下谢晓峰去涉险。
“行了,怕个甚,你莫忘了我的身份,老子可是龙虎山第十九代天师,安啦!” 谢晓峰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之前不是说十八代吗?” 楚凝霄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反问。
“哈哈,有吗?莫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啦。” 谢晓峰爽朗地大笑起来,试图驱散这凝重的氛围。
一时间,场面陷入寂静,唯有天上飘洒而下的浓浓露水,带来极致的寒冷,仿若要将一切温暖冻结。
楚凝霄的脸颊悄然泛起红晕,只因又到了就寝之时,她深知,没有谢晓峰的体温,自己定会被这寒夜冻死。
谢晓峰搓了搓手,嘿嘿笑着调侃:“那啥,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俩睡觉?”
“不,我暂时还不困。” 楚凝霄略有些惊慌地回应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倔强。
“那行!” 谢晓峰也不勉强。
然而,不过半小时,楚凝霄便再也扛不住这彻骨寒意,额头上都凝出了寒霜,篝火也渐渐微弱,几近熄灭。
谢晓峰见状,二话不说,将她硬拉进自己的茅屋,两人裹上厚厚的茅草,可那寒意依旧如附骨之蛆,驱之不散。无奈之下,谢晓峰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长夜漫漫,二人和衣而眠。
半夜里,静谧被悄然打破,楚凝霄只觉唇上一暖,竟是被谢晓峰偷袭了。
这一吻,仿若无尽时长,待她回过神来,心中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迷恋,沉醉在这独特的滋味里,无法自拔……
天亮时分,楚凝霄蜷缩在谢晓峰的怀里,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微笑,仿若做了一场甜美的梦,不愿醒来。
谢晓峰已经看了她很久,虽然这女人冷冰冰的,但凭借他无赖的打法,还不是对自己百依百顺。
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万道金光,谢晓峰身手敏捷地抓了几条大鱼,二人又美美地饱餐一顿。
接着,又是忙碌收集稻草的一天,两人齐心协力,将稻草堆叠得有三米多高,直径达十米,这才大功告成。
谢晓峰寻来一对锐利的石头,精心打磨成尖锥状,一切准备就绪,只待那关键时刻来临。
第三天,二人并肩站在稻草堆旁,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这一眼之中。
谢晓峰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不剩地全给了楚凝霄,自己仅着一条内裤,在晨风中略显单薄。
“我一上去,立马设法救你出去。只是此地太过陌生,我不敢保证天黑前能否返回,但相信我,我绝不会抛下你。”
楚凝霄接过衣物,缓缓点头,目光坚定:“我懂,你自己千万小心,若事不可为,切勿逞强。”
“行了,我出发了。” 谢晓峰深吸一口气,似是要将这峡谷中的勇气全部吸入肺腑。
“晓峰……” 楚凝霄欲言又止,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怎么了?” 谢晓峰回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