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变的有些不一样,“宁娘子,翠柳过来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宁宛愣了一下,“记得吧,怎么了?”
“你还记得当时全程,翠柳的表现吗?”
宁宛点点头,“记得,我就是因为觉得她的表现太过平静了,这会想想才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刚刚听了你的,某就有意识的回想了下当时她的表现,一开始我们都把目光放在了她的描述上面,她的表现确实很符合,可有趣的是,”薛恒抬起眼看向宁宛,“她的呼吸好像从头到尾都一样,一丝一毫都没乱过。”
宁宛着重的回忆着有关于翠柳的部分供述情况,补充道,“即使是她在讲述道自己目睹了小红被杀害的场景,她也不曾变过呼吸频率,胸口都不曾剧烈起伏过,她更像是一个无关者的角色,就好像是她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一般,谁会因为一个故事而心绪起伏,因为那本就与她没有关联,也威胁不到她自身。”
宁宛微微眯起眼,嘴里冷哼一声,“看来是我们小瞧了她。”
宁宛看向薛恒,“那我们这会回过头去,来的急吗?”
薛恒摇了摇头,“怕是迟了,这会我们再回转公主府,怕是什么都没剩下,恐怕是我们前脚一走,后脚就有所谓的翠柳的家人上面将翠柳接回家去,即使我们心底怀疑,明面上也不会给我们留下明显的证据。”即使是按着公主府给出的翠柳家去的线索,跟着查下去,也不会发现什么,没准那边干脆就是查不到这个人,又或者是有这么个人,很久都没回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些人绝不会在这些地方给薛恒留下把柄的。
宁宛摆出一副可惜了的表情,“薛少卿,这就是所谓的棋差一招吧。”
“哎!那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真是没劲。”
薛恒微扯着嘴角,“总会有机会的,只要他们贼心不死,还想着兴风作浪,我们就还会再遇到,到时候总会有机会和他们算算的。”
“怎么?你还想回头去把人追回来不成?”薛恒好笑的看着眼前变得气鼓鼓的宁宛 。
“可以吗?”宁宛一下子眼神透着亮光。
“你觉得呢?”
宁宛一下又泄了气,“哎!就不能简单点吗?”
正如薛恒猜测的一般,当他们的马车离开公主府的下一刻,便有自称翠柳母亲的上门,想要将翠柳赎了去。
公主府门前。
这时一位神采中透着一丝刻薄,脸上的肤色看着就是常年的劳作造就的肤色,嘴角印着深深的勾勒,常年不笑的面容配上偏薄的上唇,印刻着她这个人的性格。
穿着朴素配色却是极其艳丽,她刻意缩着身子,轻挪步子,看着就像是不懂事的乡下人想要学有钱人家的左派,却是画猫画虎不成样,反惹了人笑话,门口的府卫斜眼看着,露出不屑的表情。
她来到府前稍稍踌躇了一下,便几步上前,双手相握在身前,带着讨好奉承的笑脸,朝着府卫深深行了一礼,被行礼的府卫忙伸手拦住,皱着眉头,“行了,行了,有事说是事,你是何人,到此有何事?”
这样式的人,他们见得多了,不是想上门攀关系,就是想找什么人,打打秋风,救济下自己窘迫的日子,可这些样人,也不睁开眼仔细看看这是哪,是可以随便攀关系的地方吗?和公主府扯关系,如何?是想说自己家祖辈三百年前和皇帝是一家吗?
她收回手,交叉着轻放在肚子上,带着急促,窘迫的讨好直愣愣的看着对方,“我的女儿在这贵人府里当差,这不最近家里情况好了点,她大哥最近也赚了点小钱,我这就想着把闺女赎回去,回家享福,不再做辛苦事了。嘿嘿。”
府卫观察着老妇,眼神在她身上划过,听了她的话,不由点点头,“哦,原来如此,你家里还是很有良心的,一般人要是家里有点钱,不得自己先吃香的喝辣的,哪里还会想到在外面的闺女,说说吧,你闺女叫什么名字,我进去通报。”
老妇笑得满脸的大褶子,连连感谢着,“多谢,多谢这位小哥了,我家闺女名唤翠柳,就在这府里当差的。”
府卫得了名字,“那你就在此处等着吧,某去去就来。”
说着便转身进府,直奔管家处。
话说这管家,心里还在苦思怎么处理这翠柳,外面便来人。
只见府卫上前双手抱着刀行礼,
管家诧异这会不在府外看门,来自己这里干嘛,“你来这里干嘛?”
“回管家话,府外刚刚来一老妇,说是来赎她女儿回家的。”
“赎身?谁呀?她女儿叫何姓名?”官家心中更加奇怪了,今天这么这么多事,还有人赶着来公主府赎身的,公主府的待遇,不敢说全长安城第一,但这第二却是绝对有多的,谁不是挤破脑袋想要进来,居然还有人要出去?
“那老妇说她女儿叫翠柳。”
管家点点头,“哦,叫翠柳 ,什么!是翠柳?”管家猛地一下抬头。
府卫虽然不明白管家为什么老是一惊一乍的,但还是老实的回答,“是的,是叫翠柳。”
“你没听错吗?”
“属下没有听错,属下保证是叫翠柳的。”
管家皱起眉头,摩梭着脑门,想了想,招手示意府卫上前来,“这样,你先安抚住那老妇,说需要点时间,叫她先在门口等等,一会就将人送出来。”
“属下知道了。”
“去吧。”管家挥挥手示意 府卫可以先走了,他眼珠一转,觉得这事还是需要告诉永嘉公主一声,毕竟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翠柳还牵扯其中。
行动比思想快,脑子还在想着如何告诉永嘉公主,两条腿就已经急急朝着公主院里跑去。
“不好了!不好!殿下...”管家这一跑起来又是一身的汗。
看着连蹦带跳的跑到自己跟前的管家,永嘉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管家,出什么大事了,让你这么慌张,你再这么咋咋呼呼,以后外人就真要觉得我公主府都是一群没脑子,只会咋呼的家伙。”说着还不忘看眼坐在一旁的驸马。
窦奉节心虚的对着永嘉公主笑了笑。
他知道永嘉公主是话里有话,因为之前在薛恒他们面前,自己就是表现的一副没有脑子只有蛮力的样子,薛恒身边带来的小娘子看自己的那副看傻子的眼神,自己是记得的。
因为只要自己一开始讲话,那宁娘子就将一副带着可惜怜悯的眼神不停的在自己和公主之间不断的来回瓢动,在场的都在演戏,大概就只有这一位是真的以为是在认真查案。
好几次他都想忍不住问一句宁娘子为何用那般的眼神看他,奈何话还没到嘴边,他就收到公主的警告,只能接着演下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