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邮城,广陵郡长史陈矫恭恭敬敬的迎王垕大军入城,却不见县令。
王垕问起才知,县令和县尉,竟在守城时被孙策部将射死,而这射箭之人,正是太史慈。
“将军!那孙策领两万五千精兵来攻,卢太守只给了在下五千郡兵来援,加此城县兵两千,共七千兵马,守了近十日。目前还有兵马不足五千,其中有千余伤者,有些伤者伤口溃烂,恐难救治。”
陈矫一脸哀伤,总算等到了援兵,要不然继续下去,这高邮城恐怕也要丢了。
“陈矫!你守高邮有功,本将自会上表,你且暂代高邮县令,此战之后,再行安排。”
将士们休整时,太史慈也被推到了王垕面前。
城内将士露出要吃了太史慈的眼神,王垕就知道,就算太史慈要降,自己也该考虑一二。
不过太史慈这种人物,真要投降的话,说不得自己多花些钱物安抚人心,也要保下来。
“子义将军来自黄县?”黄县乃原本东莱郡治所,王垕的煤矿,正在黄县范围内。
太史慈听王垕语气温和,似乎要劝降自己,当下把头一偏,口中哼了一声,却并不多言。
“哎!罢了!我看你乃忠义之士,定不愿降我。如此,那我便只好以你换孙策广陵城了。却不知他愿不愿意,若愿意,倒也显得他孙策重情重义,若不愿,在下觉得,将军却需考虑考虑,忠于薄情寡义之人,是否值得。”
“哼!大丈夫死则死耳!我实不惧!”
太史慈冷哼了一声,嘴很硬,又将头偏向一侧,还是不搭理。
其实他心中也隐隐有些期待,想知道孙策到底如何抉择,会不会为了自己放弃好不容易夺下的广陵。
他不知道,只要心中有期待,就落入了王垕圈套。
到时候孙策若不退,看你降不降。
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
他心中早有打算,孙策如果真重情义,让出广陵城,主动退出广陵,他还回太史慈也无所谓。
如果不退出,大不了就耗下去,到时候可能会死些人。
但那又如何,打仗总是要死人的。
就在这时,有申屠石手下探子来报。
“报!将军!那孙策于高邮湖东南浅水区收拢兵马,其船只尽藏于芦苇荡中,足数百艘。似乎是顺邗沟南道而走。”
“走南道!他敢走水路,邗沟便是其埋骨之地。传令,卢堂!高顺!吃些干粮后,领本部兵马随我沿邗沟河岸南下。陈矫,你挑选两千郡兵随我同去。至于城中伤员,我自会留下一队医官医治。”
有抗生素,这些伤员哪怕是感染,也大部分能救回,这一点已经无需他担心。
他甚至将陷阵营的几十名伤者和卢堂手下三百余伤员,全部留在高邮城内。
太史慈则是被五花大绑,随军而行。
却说孙策收拢残兵一万二,出了高邮湖,通过高邮湖与邗沟小水道进入邗沟,走了不到三十里,却有探子来报,言邗沟出口被王垕所领水军数十艘大船封锁。
孙策一听只有几十艘船,自是不放在心上。
“北人不习水性,便是大船,亦不过为我送来资财,传令!杀出邗沟,夺取船只!”
数百艘船沿着邗沟往南,邗沟水却是由南向北,这船相当于逆水而行,划船将士轮休划桨,仅仅几十里路,却用了两个多时辰。
到了邗沟河口,军士体力下降自不必说。
当孙策看到河口外关羽破浪号时,眼睛都直了。
“这,我听闻此船可载数千人,不想果真如此。”
“将军!此船领军者为关羽,原为刘备二弟,不知为何,却投了王垕。”
“关羽又如何,不过丧家之犬耳。传令,全军冲出河口,以钩锁登船,抢夺关羽那艘主舰!”
关羽在河口已经等了不短时间,说实话,他已经憋屈很久。
打南倭郡那是什么仗?
完全就是屠村一般,对手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刀都生锈了。
这时看着邗沟内四十余步河面,黑压压全是船只,每艘船上二三十人,划桨的划桨,弯弓的弯弓,关羽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恨不得双方快些接战。
孙策船只冲出河口,身后传令兵举着令旗,但见孙策手一挥,传令兵便将两面令旗切换成进攻信号。
双方之间尚有百余步,未至射程之内,却见关羽身后传令兵也打出特殊旗号。
随着关羽号令传出,数十艘船上丈许长的弩箭如狂龙爆射而出,沿着江面呈抛物线激射而去。
这种弩箭并非人工拉动,而是由机械能存贮,打开后便转化为动能。
也就是以摇把拉开弹簧,释放时只需瞄准,然后打开开关,就能把弩箭射出。
这就相当于巨大的钢制弓箭,三桅帆船一个弩箭台,一次可发射十根巨弩。
七桅帆船前后各一个可旋转弩箭台,一次可发射三十根巨弩。
这些弩箭皆有精钢箭头,箭身为硬木,带千钧之力,射程可达二百步。
数百弩箭激射而来,落入河口内拥挤的艨艟上,顿时传来凄厉惨叫。
孙策看着一支弩箭飞向自己,快速躲过之后,也被吓出一身冷汗。
但回头看时,只见刚才这弩箭穿透了他身后亲兵腹部,而且巨大的力量将这亲兵身体穿透之后,还将后方一人也直接钉死,落入水中。
孙策万万没想到,对方那大船上会有这种远距离弓弩。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立刻大喝道:“分散!所有船只散开,靠近对方船只!”
面对这种强力弓弩,集中就是靶子。
随着船只分成数十股往前冲杀,对面大船上终于换成了普通弓箭。
数十艘小船朝着破浪号冲去,破浪号上密集的箭雨飞来,虽然大部分落水,但也有一些将小船上的兵士射落水中。
大船居高临下,射程自然远些,等小船进入自己弓箭手射程时,对方船上又出现了一排排竖盾。
盾牌沿着船舷围成一圈,似乎船舷上有某种装置,可以将盾牌固定,形成一面盾墙。
小船上的一波弓箭飞去,弓箭全部钉在木盾上。
一轮箭雨过后,盾牌后的兵士又露出头来,开始居高临下射击。
如此两三轮,孙策的将士终于靠近了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