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极力压抑着情绪,再度发问:“你把丽姐当什么?”
“女人!”
我一脸认真:“我喜欢的女人。”
大海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缓缓点头:“她总算没白爱你一场。”
话落,他脸色骤然转阴:“那你还跟白家的人搅和在一块儿?你知不知道,白乐乐是我们的仇人,白菲菲是白乐乐的亲姐姐!”
我低声说:“她们是姐妹,但他们不一样。”
大海怒吼:“有什么不一样?如果有一天,我们找到白乐乐那个疯子,我们要动刀,难道白大小姐还能支持我们不成?她连冷眼旁观都做不到!她一定会和我们为敌!”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所以我跟她说过,真走到那一天,谁挡在我面前,我就宰了谁!谁来都一样,包括她。”
大海一愣,难受的抱着脑袋:“难道你们就不能干干净净断了吗?丽姐……”
“丽姐临死前,曾说白菲菲是个好姑娘,让我抓住机会。”
我用这句话,将大海的质问堵了回去。
大海嘴唇开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继续道:“她或许希望,我能跟白菲菲过一辈子。但我知道,这不可能。丽姐的仇,白乐乐那个疯女人的存在,将是我和她之间永远弥合不了的深渊沟壑。”
“哪怕丽姐嘱咐过我,哪怕今后到下面见了她,她会怪我,我也一定会为她报仇,即便和白菲菲反目成仇!”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绝不忘记。至于另一方面的原因……”
我看向大海:“你大概不清楚,我背负了什么债吧?”
大海疑惑:“什么意思?”
我淡淡说:“我自幼父母双亡,活到今天,全为了报仇!眼下,仇人的一条线索,就在白家。白家关乎到我能不能找到父母死亡的真相,所以我哪怕白家是龙潭虎穴,我也必须往里闯,哪怕是与虎谋皮!”
大海看着我,怔怔出神。
良久,他愧疚的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一滴滴眼泪落到他裹满纱布的手背上,大海抽泣道:“我一直拿丽姐当亲姐看的,她出了事,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只能像个废物似的躺在床上……我好恨我自己。我心里憋着气,我不知道怎么发……我,我不是故意要和你吵的。”
我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
大海心里的苦痛,我理解。
他心里憋着一团火,不知该如何发泄。他不清楚我的难处,只看到我和白菲菲搅和在一块儿。
这才造成他对我的一番质问。
我心里也压着火,憋着气。
甚至,这股火气快把我憋疯,化作戾气。
我不是个弑杀爱作恶的人,可我现在很希望有个天理难容的畜生跳出来,让我将他问心无愧的宰了泄愤。
可无论心里怎么难受,总不能冲着自己人发火撒气。
所以,在察觉到大海情绪不对的时候,我没有跟他大吵大闹,反而心平气和的解释清楚。
一旦吵起来,心里的火气被点燃,只会伤人伤己。
我故意走到窗前,吹着冷风,也让大海有个时间调节好。
十来分钟后,大海吆喝道:“贝勒,我饿了!”
我扭头说:“等着。”
没一会儿,我提了一些吃的回到病房,摆满在大海面前。
大海拿起东西就吃,唏哩呼噜,眨眼间就干掉一整碗白粥,又抄起几个包子三五下塞进嘴里,然后一边夹菜,一边抓着油条啃。
简直和饿死鬼投胎一样,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买的这家店有这么好吃?
因为他是伤患,我特地买的清淡食物。
这些东西,填饱肚子没问题,要说味道,压根没什么特别的。
我忍不住问:“这医院里三餐饭食的份量很小?”
大海咽下嘴里的东西,摆手道:“嗐!这几天,我压根就没吃过东西,全靠营养液撑着。”
我瞪大眼睛,忍不住怒道:“你想死是吧?!”
大海叹息说:“没胃口啊。”
这下子,我再也说不出教训的话。
毕竟这几天以来,我也吃不下东西,一天下来能吃下个馒头,都算我心理够坚强。
吃饱喝足,大海一边小口喝着白水,一边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将眼下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白乐乐躲起来了,虽然萧梁答应帮忙,幺姐也派出人马,可找到的机会很小。至于有关我父母的线索,就看什么时候能把那机关打开了。”
大海恶狠狠的啐了一口,道:“那疯婆子,就是条毒蛇,咬人一口后,立马缩到洞里。幺姐在武陵可以呼风唤雨,终究影响不到外边。萧梁的身份倒是可以,但他得按规矩来。我看啊,你得想想其他办法才行。”
我问:“你有什么办法?”
他既然这么说,心里一定有底。
大海说:“抓畜生,自然要找鼻子灵光的。”
我心里一动:“你是说……走山犬?”
大海点点头。
这倒是个好办法。
走山犬可是专门干这事儿的。
真要论消息灵通,哪怕是幺姐等人,也不一定比他们厉害。
我又想起上次瘦猴推荐给我的那伙人。
那个叫细犬的,脾气虽然大,本事却足。
不过上次我跟他闹了点误会,要是亲自跟他谈生意,他可能不会接。
还得瘦猴替我们牵线搭桥才行。
想到就做,我拿出手机,给瘦猴打了个电话。
没打通。
我心里一沉。
经过大海和丽姐的事儿,我现在神经有些敏感。
没联系上,让我很不安心。
大海却说:“那死猴子机灵着呢,再加上之前踩过坑,差点被人埋泥里,绝对不会轻易出事。我想,他大概是又钻山里头寻摸哪位祖宗的地下老宅去了。”
我点点头,算是认同他的话,却依旧没有放松。
我说:“后面你隔段时间联系他一回,联系上后,把找人这事儿告诉他。”
“得嘞。”
大海满口答应,又问:“你那个机关,是怎么回事儿?”
我无奈说:“还能怎么回事,被卡在中间,进不去,出不来了呗。设计机关的人,用心险恶,故意给人留了希望,却又不轻易让人得手。要是心急一点的人,动作粗暴一些,还会把里头的东西毁了。现在,我只能试试能不能复刻出‘钥匙’了。”
大海摸了摸下巴,说:“机关怎么样,给我瞧瞧?”
我一脸诧异:“你懂这方面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