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一起过年,但大年三十的那天,宫远徵还是得遵从祖制,和宫家嫡系吃过年夜饭后,去后山的祠堂祭祖,另加守岁一晚上。
看着他撒娇卖痴,对着薛宝珠好一通依依不舍地道别,梦境中的宫远徵咬牙切齿,嫉妒得表情逐渐狰狞:
“得了便宜还卖乖,臭不要脸。”
一旁用手捧脸的宫紫商也点头符合:“没想到远徵弟弟竟然是这样子的人...啧啧啧。”
怎么说呢,磕糖虽好,可不要贪多哦,她如今都快被甜的牙疼了,这种夜夜打鸡血,清晨醒来却还是孤单一人的落差感,谁懂啊!
梦境版宫远徵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脸看向宫尚角:“哥——”
不用说,仍在外面的宫尚角就明白他在问什么,只能摇了摇头:
“我派人清查过旧尘山谷,和先祖预言中不同,顾家人并未在其间久住,很快就离开了这里,却也未返回顾家,目前尚不知所踪。”
烦死了,那他的宝珠姐姐去哪里了?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过上像屏幕中宫远徵那样得瑟又幸福的生活啊!梦境版宫远徵沮丧地垮下了脸。
宫子羽挠脸插话:“说不定是有别的什么事情,转移了薛姑娘的注意力,将她从这里带走了呢?”
推断的很有道理,但...“那也不关你事!”宫远徵无差别地扫射他,对这个梦里梦外都贼心不死的家伙态度极差。
“切~”宫子羽撇嘴,但很快,他们的争论被宫鸿羽和花长老一同制止了。
“你们看!”宫鸿羽沉声,示意众人看向屏幕。
原来是时光之轮忽然发生了变故,原本只显示薛宝珠的屏幕忽然缩小了一半,在相邻的地方又新开了一个分屏。
众人讶然之际,花长老起身试探,发现时光之轮上的所有转轮均灰暗了下去,被牢牢锁死,再无法转动。
花公子吃惊的张大嘴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其它三宫的未来,如今都看不成了吗?”
他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回答,新开的分屏缓缓亮了起来,在漆黑一片的背景中,忽然浮现出了三个字——云之羽。
云之羽?其中的羽字,莫非是羽宫的羽?
宫鸿羽心中暗忖,难道这天命之人,终归还是出自他的羽宫吗?
左右两边屏幕的视角忽然拉高,然后均清晰地呈现出了一模一样的时刻:熙宁二十三年正月初五。
雪公子:“如今不是才二十二年的十一月吗?这么说来,先祖赐下的神器中,显示的都是未来的时间,可为什么要分开两块去看呢?”
(当然是为了让你们对比原着和薛宝珠版本的剧情区别啦~)
可是,画面外的宫门之人自然现在还不清楚这屏幕的变化究竟为何,只能带着疑惑接着看了下去。
左边的光幕中,第一个出场的是宫子羽,而他,竟然是在万花楼的头牌,紫衣房间里的软榻上醒来的。
好家伙,大过年的就在青楼过夜啊!
梦中的祠堂一下子诡异的安静下来,宫鸿羽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咬牙道:“荒唐!”
宫子羽则尴尬的脚趾扣地,毕竟去紫衣那里听曲品茗是一回事,被所有人看着又是另一回事啊!
于是大家就这么看着他起床、和紫衣打情骂俏,看着他在万花楼外和等待的金繁会合、再一同溜回宫门,却在半路上撞见了濒临死亡的药铺老板。
!
宫门众人皆惊,这是怎么回事?
光幕会意的转到了另一个画面,让他们看见上官浅的上级寒鸦柒,带人去往宫门的前哨据点,故意放走了奄奄一息的药铺老板,还让他将情报送回宫门的前因后果。
宫远徵不解:“可为什么无锋要费尽心思的将这一条消息透露给我们?”
宫鸿羽冷哼一声:“无锋好算计,如此一来,只要我们从新娘中找出了那个卧底,自然就会对其它新娘不做防备了。”
月长老恍然:“原来如此。”
啊?可要是一开始就不告诉他们,他们本来就不会怎么防备新娘们吧?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宫远徵还是有些茫然,看过了薛宝珠的种种高端操作之后,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却又一时间无从反驳执刃和长老的话,看着沉默而严肃的哥哥,只好也静静的看了下去。
这一天,刚好也是新娘入山之时,屏幕中的宫子羽让金繁将药铺老板送去徵宫医治,然后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少主宫唤羽,以及正好和少主在一起议事的宫鸿羽。
见他还想隐瞒自己,梦中的宫鸿羽又瞪了坐在旁边的宫子羽一眼,让他缩了缩头。
画面又是一转,回到了无锋的大本营之中,和宫鸿羽所料的一样,无锋正是打着暴露一个云为衫的打算,让上官浅更好的在宫门中隐藏下去。
无锋的首领在一番得意的狂笑后又狠狠的说:
【若不是那该死的余绗顾剑崔,我们的人手和势力怎么会缩减到如今的地步,等新娘们完成任务、取得秘宝之后,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听到这里,宫远徵不禁担忧地蹙起眉头。
其余几位藏在山洞的首领也跟着含恨:
【司徒震霆身死,将如此大事交由顶替他的司徒红接应,还是有些不妥,得尽快通知其它三魍也从属地过来,如今的南方,已经彻底变成顾氏的地盘了。】
这回,宫远徵骄傲地挺直了腰背,而宫尚角则严肃地与执刃长老们对视了一眼。
众人再看,被送进医馆的老板重伤不治去世,屏幕中的宫鸿羽见此决意,将所有的新娘通通处死。
而这个决定,让梦里和屏幕中的两个宫子羽同时一惊。
“怎么能这样啊,那无辜的新娘岂不是很可怜?”宫子羽嘟囔着说。
可他再怎么反对,也无法改变影像中投影出的未来,很快,载着新娘的小舟上了岸,上官浅和云为衫混在其中,所有的新娘被涂满剧毒的箭矢包围。
站在城墙上的宫子羽和云为衫遥遥相望,就这样看着她被锐利的长箭射中,无力的倒在地上,在风中吹红了眼睛。
梦中的宫子羽丝毫没有理会父亲投来的、满是不成器的恼火视线,忍不住也十分难过的低语,一并红了眼眶:
“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