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审讯室里,张志远面色难看,身形佝偻的坐在审讯椅上,这次警察直接他把自己弄到刑警队里来,看来事情不妙了!警察是想诈自己还是黄丽“卖”了自己?否则警察为什么会拘留自己?他决定来个死不开口,坚决不上警察的当!
正胡思乱想间,只见谷长征推门进来了,负责审讯他的高烨忙站了起来道:“谷队!”谷长征见高烨的神情,知道张志远肯定没有撂。他冷哼一声道:“张志远!你以为找了一个替死鬼,就真能置身事外了?”
谷长征目前还不能确定娄贞就是张志远下手推下楼的,因为还有一个小海,那个还没满16岁的半大孩子,如今他之前的话自然是不可信的了,但,谷长征想到一个更加可怕的真相!所以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张志远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谷长征:“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谷长征冷笑道:“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你当初把娄贞介绍给陈俊阳,就是为你们杀害娄贞提前布的局,对吧!”他故意把凶手说成是“你们”,目的就是要扰乱张志远的思路,让他摸不清自己掌握了他们多少情况。
张志远闻言嘴角不自主的微微抽搐的一下,虽非常轻微且快速,但还是没有逃过谷长征的眼睛,他趁势而上:“你也算煞费苦心了!好了,都到这份儿上了,说说吧!你们为什么要杀死娄贞,还伪造了个跳楼的假象,还有你们把这杀人的罪名按在陈俊阳头上,是和他有深仇大恨吗?”
张志远嘴角又抽搐了几下,他抬眼看着谷长征:“哈哈!真没想到你会为了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跳楼而费尽心机,对!她不是自愿跳楼的!”
张志远情绪大变,如同在一瞬间就崩溃了。他大声的叫道:“那女人该死!因为她,我的母亲才会在那场浩劫中丧命!因为她,让我的父亲变得毫无尊严!我让她死,难道不应该吗?”
谷长征冷眼看着他,心中却在想着那黄丽有可能被他说服帮他,可小海是为什么?那娄贞再不济,也是他的亲外婆呀?他为什么会帮着张志远说谎误导警方?
要知道谷长征就是在听了他的证言才认为陈俊阳是凶手。
那张志远发泄一会儿后,仰头长叹一声道:“可是最终我还是没能逃过你们的眼睛,既然这样,我都坦白!”
谷长征淡淡的道:“想明白就好,说吧!”
“呵呵!”张志远抬头,双眼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慢慢开口道:“这件事儿要从十几年前说起,大概92年吧,那年我不过13岁,正在上初中,我父亲在我们居住的小县城医院工作,我母亲则在县电视台上班。
父母不仅工作体面,感情也极好,还是大学校友。父亲年长母亲几岁,平时对母亲也是非常宠爱。
可是一切都在我13岁那年改变了!
有天我放学回家,发现父母都在家里,要知道他们的工作性质,想要遇到两人都在家可不容易!原本看到他们在家我很高兴的,可家里那种怪怪的气氛让我觉得不对!
再仔细看去,我发现母亲眼睛有些红肿,似乎哭过!我当时也许是源于孩子的那种敏感吧,心慌的拉着母亲的衣袖问她怎么了?
那一瞬间,一直独立坚强的母亲眼泪唰的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我见状一时慌了手脚!年少无知的我母亲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得也哇哇大哭起来!
一旁的父亲脸上似有不忍,但还是转身出了家门!那时我还不知道,那一次居然成了我们一家三口最后的一次相聚!
而我也是在那次离开父亲后直到2003年才再次见到他,而这期间已过去了11年!
刚开始我并不知道我父母为什么分开。我母亲从来没有提过他们分开的原因,只是说父亲有追求他想要的生活的权利!
直到03年非典爆发,我母亲做为记者一直忙碌在一线,四处采访、报导疫情传播与治理情况,哪知不小心被病毒感染,最后、最后终究没有扛过去!”
张志远说到这里,双手不自觉的握的紧紧的!他的眼中含着泪水,几乎就要奔涌而出!
“如果我母亲不是一个人生活,肯定不会因无人照料而去世,而那时,我还在学校了困着,等我回到她身边时,她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
但是,直到那时,她依然没有说过我父亲一句不是!在她的弥留之际,母亲让我去找父亲,她说他是个好人,只是自己无福消受他的爱!
让我去他身边,好好照顾他!后来我才明白,母亲话中真正的意思!这还要等到我来到父亲身边见到那个女妖一样存在的女人!”
“哦?你在投奔你父亲之前不知道娄贞的存在?”谷长征问道。
“是的!我不是说了吗?我母亲生前从来没有提过父亲离开我们的原因!”张志远突然抬起头不耐烦的说道,声音大且面部表情狰狞!
高烨见状“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张志远!注意控制你的情绪!”
只见那张志远头垂了下来,身子微微抖动着,不多会儿,他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谷长征眉头紧锁的看着他,似有所思!
张志远道完歉后,谷长征开口道:“张志远,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有些累了,先休息,明天咱们再聊。”
说完不顾高烨投来的疑惑眼神,挥挥手,门外进来一个民警,把张志远带走了。
高烨问道:“谷队,这是?”
谷长征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这张志远估计有躁狂症一类的精神疾病,现在已经不适合再审他了,刚好咱们去找一下那个小海,他应该也知道不少的事儿!”
“那小孩儿,是呀,他怎么和张志远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也许,那孩子也有他的故事!”谷长征嘴角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