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安妮没有发现唐源话语里用的是“忘了”。光是沈峤的那些过往,已经让她听得胆战心惊,心疼却又深感无力。
原本以为十一年的思念已经足够沉重,不曾想,为了找她更是千辛万苦。
沈峤,他独自走出泥泞,一步一步来到她面前救赎她。
他的爱,她怎么追得上?
她红了眼眶。
唐源担心她,却也不得不透露一些真相给她,万一馥欣的事真的压倒了她,也希望她能够顾及沈峤不要崩塌。
她出了事,沈峤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馥安妮苍白的脸上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源哥,你先去休息吧,我去陪沈峤。”
唐源看着她,这些事太过沉重,或许给她一点空间独自消化也是好的。
“那好,我的房间就在对面,有事你叫我。”
“嗯。”
望向椅子上睡着的身影,馥安妮迫不及待的走过去,坐在旁边的小矮凳上,伏在他腿上,她需要汲取他身上的温度,那颗颤颤巍巍的心才能平缓下来。
从前她是不信神明的,认为那不过是对现实的苛求。但此刻,她满腹心愿,靠自己无力实现,只能诉之神明。
她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能让她先找到沈峤,先爱上沈峤,陪伴沈峤,永远相爱相守。
馥安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沈峤抱回了房间。等她醒来,拿起枕边的手机查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沈峤喝多了,还没醒。
她想起身去洗漱,才刚动一下,覆在她胸前的大手就把她摁得更紧一些,身后搂着她的男人,在她后脖颈上蹭了蹭,带着未睡醒的暗哑嗓音,“饿了吗?饿了我就叫午餐送过来。”
馥安妮转过身,他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先关心她。
这个男人,永远馥安妮第一。
她抬起手,食指轻轻的拨弄着他长长的眼睫毛,“老公,你喜欢我什么?”
男人钻进馥安妮怀里,把脸埋进她颈窝,贴着她暖暖的皮肤,“不知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会发光,不知不觉就跟在你身后了。”
他灰暗世界里的唯一一束光。
停顿片刻,他从她怀里稍稍抬起头,睡眼惺忪,但嗓音明显有一丝紧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馥安妮揉着他的头发,声音软软的,很温柔,“你太招人了,我得知己知彼,规避缺点,放大优点,把你牢牢绑在我身边。”
这样啊,他安心了!又贴回馥安妮怀里,继续眯着眼睛,“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你站在那里,我自己会追光。”
沈峤声音慵懒沙哑,在他没完全睡醒,半迷糊时,毫无防备的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欲念。
馥安妮怎么会不动容呢?她何德何能成为他的光?眼眸中闪过细碎的光芒,很快又被她敛去。
她低头亲吻他的头发,“宝贝,你再睡会,我去餐厅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带回来。”
馥安妮想起身,突然一个后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沈峤动作极快的翻身压着她。
他完全醒了,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那是既茫然又夹杂些许按耐不住的兴奋
“怎么了?”
“老婆,你刚才叫我宝贝?”
馥安妮眨巴着美眸,疑惑的看着他,“嗯,对呀,不可以吗?”
沈峤舔了一下唇瓣,“你第一次叫我宝贝,真好听。”
馥安妮怔愣片刻,噗呲笑了起来,“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不也叫我宝贝吗?礼尚往来不好吗?”
“你叫的好听,勾魂一样。”他大手使坏的探进她睡裙里揉了一把,“以后在床上就叫我宝贝,别叫老公了。”
馥安妮:“……”
这人……三句不离那件事了是吧?
没给小女人生气的机会,沈峤率先掀开被子,起身套上衣服,“既然醒了就一起去餐厅吃吧,好好测评测评蒋轩的新庄子。”
两人洗漱完出门,坐上观光车时才看见群里的消息。储修要处理事情,一早就走了。唐源吃完早餐才走,冯祯要回剧组,搭唐源的顺风车一起走。
馥安妮总觉得怪怪的,看着手机出神。
沈峤拿走她的手机,“想什么呢?到快到了都没发现。”
他牵着馥安妮的手下车,馥安妮另一只手也搭在他手臂上,“就是好像有什么事遗漏了,想不起来,感觉怪怪的。”
沈峤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不痴不聋,不作阿家翁。”
餐厅在山腰处,沿着山崖建立,靠崖那面是超大的落地玻璃,对面是群山,视野开阔,有一览众山小的诗境。
蒋轩十分周到,给他们预留了落地窗旁的位置。现在已经开始入秋,山顶山脚有温差,形成了一幅黄绿渐变的独特风景,震撼且美妙。
馥安妮一边吃一边欣赏山景,时不时用手机拍下来。
看她吃得不专心,沈峤只好亲自动手投喂。
只有小孩子才会被追着喂饭。馥安妮觉得太羞耻了,赶紧坐好自己吃。
等她吃饱了,沈峤才慢悠悠的问道:“喜欢这里?”
“喜欢。”
“那带你走走,消消食。”
沈峤起身,牵着馥安妮离开。
“你喜欢这里就多留两天,我们不着急走。”
馥安妮想起唐源昨晚说的事,他们兄弟几个准备对叶氏动手,于是问他,“你工作怎么办?”
“有崔庆在。”
似乎想起些什么,他又说道:“昨天睡得早忘了告诉你,我和唐源、蒋轩要做空叶氏,今天就动手。”
“哦,”馥安妮眼睛眯了一下,很公道的说了句,“崔庆把你的生活工作一手包办,他是什么怨种全能王吗?”
沈峤原以为馥安妮会关注叶家的事,没想到她一点都不在乎,反而关注的点有些出乎意料。
“这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馥安妮知道他跟唐源、储修的渊源。但看见崔庆对他这般掏心掏肺、唯命是从,于是又开始好奇他跟崔庆的事。
“我看他年龄跟你相仿,你们也是同学吗?”
“不是。”
“啊?”
除了靳家,他没有亲人了,不是亲人不是同学,馥安妮很难想像崔庆为什对沈峤这么……千依百顺。
想到一种可能性,她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目光幽幽的盯着沈峤,问道:“他不会是对你有什么爱慕的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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