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迷离间张婷婷端着一大壶水走了过来,放在我们面前,然后轻声的说:“这个是我刚才泡的柠檬水,现在应该温了,你们喝点吧,可以醒酒……”
说着她又给我和张磊各自倒了一杯,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我想我有些醉意了,似乎都忘记对她说声谢谢。
随后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低着头离去了。
之后我端起她刚才倒的柠檬水喝了一口,一股暖流顺着我的喉咙,流进了我的胃里,瞬息让我那难受的感觉好受了些,我也不再那么的想吐了。
随后我和张磊又喝了几杯,也聊了一些过去的往事。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也开始变得有些感性,至少是在此刻她也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了些。
生活到底给他带上了一层怎样浓厚的面纱呢,以至于他现在会如此的,迷恋过往那清澈的少年。我又喝了一口酒,他又点上了一支忧伤的烟,我们在各自的感觉里停留着,我想我也不再探究生活的模样,就让今晚的快乐再久一些吧。
桌子上打开的酒又快喝完了,我也彻底的醉了,说话都开始大舌头含含糊糊的,我迷离的眼神中也开始分不清这个夜晚的霓虹灯光,究竟映射着怎样的光芒了。
我手扶着最后一瓶啤酒,晃晃脑袋说:“磊子,我喝不下了。我不行了……”
张磊吸了口烟,笑着说:“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这句话很经典,但当从张磊的口中说出后,我却总会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我笑着说:“行,那我投降还不行吗?”
张磊现在也有些醉了,他也有些晃晃悠悠,就连脸上也开始有些红了,可他却有种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的将军一样,越战越勇。
张磊又把剩下的几瓶全打开了,然后对我说:“最后几瓶了,喝了就结束了,让我的快乐再延续一会儿吧,天亮了,我就要回到生活里了,就让我今晚做个疯狂的人吧……”
这一刻我在他的话语里忘记了他十七岁的年纪,而是看到了一个三十岁被生活磨平棱角的大叔 。
我笑着点点头于是我们又碰撞在一起,他说的很对,就让快乐再延续一会吧,虽然我现在已经醉了,但此刻得到的轻松却是那么的真切,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那些青春里的忧伤,都像是得到了一丝慰籍。
我又喝了一大口,让酒精肆无忌惮的冲撞着我的神经。张磊想要忘掉生活的烦恼,所以想躲进酒里,可我也是,我想要忘掉一些悲伤,其实我们两个都是需要酒精来抚平一些往事……
不知道我们喝到第几杯时,在我耳中响起了一声再熟悉不过的歌声,我虽然有些晃晃悠悠,但这个歌声却听的真切。
“ 一生要走多远的路程,经过多少年,才能走到终点,梦想需要多久的时间,多少血和泪,才能慢慢实现…… ”
我和张磊都扭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一个大叔,他背着吉他,站在一个已经喝大了的桌前,唱着那首黄家驹的“光辉岁月”
这一刻在这个感性的夜里,那名流浪歌手用他的歌声,在现实的土壤里撕开了一条理想的道路。他唱的很动情以至于唱到动容时,自己也跟着声音有些哽咽,想来他应该也是一个怀揣着梦想的人吧……
等他唱到高潮时,我身边的磊子也不自觉的跟着唱了起来,“ 天地间任我展翅高飞,谁说那是天真的预言,风中挥舞狂乱的双手,写下灿烂的诗篇……”
唱着唱着张磊声音哽咽了,他也流下了眼泪,我看的真切,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他在生活的洗礼下心中的理想又背负着怎样的模样。以至于此时的张磊哭的如此撕心裂肺。
此时我好像还不太明白,张磊和那些挥舞着双手唱着这首歌的人,心中究竟是怎样的感受,但我不禁在心中问自己,假如许多年后我出来工作,会不会也被生活捶打的遍体鳞伤,也忘记了当时的少年模样,还记得自己心中的理想吗?
想着想着我又喝了一口酒,于是也不再探究这首歌带来的意义,因为对于我而言太过于遥远。还是等时间再慢慢的发酵吧……
我静静的听着流浪歌手的歌声,目光却不自觉的看向了外面的皎洁月光,发着呆,直到一阵尿意涌上心头,我这才将回过神来,四处张望着厕所在哪里。
正在我四处张望时,我又看见了张婷婷,她也在看着我,正在我和她的目光相对之时,她却显得有些慌乱,就像课堂上不认真听讲的学生,被老师发现一样。
我走到她跟前,她显得更慌乱了,我看着她此时局促的模样,心中却不免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很可怕吗?迷离间她的脸上好像还有些许的红,由于我现在喝的有些大,晃晃悠悠的我也分不清是灯光还是其他什么……
我含糊不清的问:“那个厕所在哪里啊?”
“我带你去吧……”声音还是低低的。
之后我就跟着她身后去了外面,这里的厕所是在不远处的公共厕所,于是我踉踉跄跄的走去,而她就跟在我身边走着。
我对她说:“你先回吧,外面还挺冷的……”
“等你……”她摇摇头。
于是我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而她就站在那里等着我。
……
片刻之后我回到了桌前,此时张磊一个人喝着酒,连我桌前的那几瓶也给喝掉了。我坐下后,他给我倒了一杯。
举着酒说:“徐晨,好好上学,替我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繁华……喝完这杯酒就回吧。时间也不早了,下次有机会咱们再聚。”
听完张磊讲的那句,让我替他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繁华,我手中的那杯酒,不自觉的沉重了几分。
和他碰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来想去对他说着:“磊子,好好生活……”
一杯酒过后张磊又晃晃悠悠的,回到了烧烤架上,烤着烧烤。看着他忙碌的模样,我竟开始忘记了他刚才意气风发的模样。他的生活又开始了,我想我也是时候离开了,随后我就在张磊的忙碌中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轨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