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章 陈诺冰的苦恼
何况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平台和机会，自己会有更多的主动权，抓住了风口和方向，也许能更快站稳脚跟，发展得更快也说不定，一飞冲天也并非没有可能。这一点自己也想得通透了。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我堂堂一个博士、高工，为了活下去，莫非我还真得去建筑工地做苦力不成？
明天再找不到工作，就真的没钱再硬撑下去了。心里满满都是狼狈和苦涩。
她在沉思，也难怪，看着他的发型，便有一种熟悉之感。在监狱中服刑之人，皆是光头，如今头发长出，便是这般模样，如此便说得通了。整个下午，诸多事情发生，令人有些茫然，甚至未曾留意对面所言，场面略显尴尬。
他亦在思考，我犹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你瞧不上我，亦无妨，岂会求你？自身的本事与能力，无需个别人的肯定与夸赞来确立。对自己充满信心。或许你的公司规模过小，我不甘碌碌无为，与平庸之辈为伍，想通之后，心中的不快便也随之消散。
“这位女士想必是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否则，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怎会……”开着一台大罐车，就晃晃悠悠的送货？”
他凝视着这个高冷、沉静的女子，缓声道：“观你此人，品性上佳，性格坚毅，豪爽大方，处事果敢，颇具魄力，更兼美貌出众。若你信我，不妨与我细说，莫以我为劳改犯而轻之，或可助你些许，乃至赠你机缘，使你一飞冲天亦未可知。可愿一试？”
此刻她的境遇甚是困窘，闻此，眼眸中闪过一丝异彩，然仅一闪即逝，复又黯淡无光，且满是痛苦与绝望，毕竟……。
留意到她神色的变化，遂耐心地予她些许时间思考。
你乃杀人之徒，我本可不予计较，但我这即将破产的小公司，他为何要助我？又当如何相助？而我又有何可予他？诸多问题交缠一处。且言，一研究生毕业的高级知识分子，纵是劳改犯，亦是位高权重之主，岂能如此自降身份，甘愿与我共事？又能坚持多久？岂不是玩笑话。虽说我对自身尚有几分自信，却也绝不相信，容貌可当饭吃，而所谓的魅力更不至于能吸引一位大帅哥、高材生亦或天才，心甘情愿地在我这小谈工作，甘愿做我的左膀右臂？怎么看都似有不实之处。
莫非他是个骗子？骗财骗色之流？
可以说我已一贫如洗，徒留一具躯壳，身负巨额欠款，坦白而言已入不敷出，不知还能坚持几时，也无甚特别之处，就放手一搏吧。毕竟现今是法治社会，再坏又能坏到何种地步？
听了他的一番话，含着泪点了点头，“我着实是遭遇了大难题，若非如此，也不会亲自前来送货，”继而缓缓地讲诉，“我原本经营着一家化妆品小公司，父亲和大哥经营着一家化工原料公司，此前生意尚佳。岂料就在两年前，化工原料公司被曝环保违法，排放了大量未经处理的包装物污水，径直排入罗江。大哥身为企业法人和总经理，被罚巨款后还被判了五、六年刑。此后退休数年的老爷子无奈复出，月前又被曝违规经营可制毒物品，在进行刑事拘留前体检时，竟然查出罹患肝癌，而且已是晚期。”
故而，公司现今人心不齐，生意惨淡，业务急剧下滑，资金流转愈发艰难，部分应收货款难以收回，未到期的应付款却遭提前索讨，银行亦提出提前还贷之要求。
言及此处，她神色凝重，满脸绝望，几欲落泪，最终言道：“我实不知是否尚能支撑下去，抑或还能撑持多久？有时静思，轻生之念油然而生，然我实不甘心，此乃我父母殚精竭虑、辛劳操持二三十载，大哥耗费十年青春所创之基业，岂能就此毁于一旦。且即便现今结业，后果亦将极为严峻。诸般麻烦恐会接踵而至，届时我或将无家可归。”
他目光沉稳地凝视着她，沉默须臾，“如此说来，确是棘手难题”，继而缓缓说道，“不过，念在女士之面，仅些许事务，我确有信心助你解决。”其中数项皆为其最为擅长之领域，久未操持，心痒难耐，遇此良机，便欲一展所长。又见其孤立无援、楚楚可怜，一种天生的保护欲与英雄气概骤然涌起，未加思索，便满口应承。
她并未在意他的话语是否有轻佻或卖弄之意，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差一点就信以为真了。然而，仅仅是一瞬间，她的脸色就变了，大声呵斥道：“你怎能如此轻率地对待此事？堂堂七尺男儿，戏弄我一个小女子，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但她稍作思考，即便他是在欺骗自己，也不该如此回击他，于是随即道了歉。
然而，他却又微微一笑，仿佛招惹了马蜂一般，她狠狠地瞪着他，“有这么好笑吗？”
“如此敷衍我，你就这般有成就感吗？”她继而恼怒地又补充了一句。
他却并未动怒，沉稳地说道：“你所提出的这些问题，看似繁多、复杂且严重，在我看来，是否可以如此归结：
其一，令尊罹患肝癌，且已至晚期，此乃绝症。务必要及时予以治疗，务必竭力延长老人家的寿数。且不谈孝顺与否，老前辈乃尔等一家之主心骨、定海神针，断断不可离世。
其二，汝兄身陷囹圄，刑期长达五、六年。若欲缩短刑期，尽早出狱共同打拼，或可减轻汝之重压。
其三，公司因销售S.酸、c.l.酸等所谓易制毒品，正遭查处，致使公司举步维艰。
其四，公司货款未能及时回笼，资金链濒临断裂。可是如此？”
“正是。莫非汝能为吾解决？”虽心中明了此举几无可能，面上却满是愤懑与不甘，然心底仍存有一丝对奇迹出现的期许，复杂之眼神表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