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苏嬷嬷一路去了傅宅。
傅家如今白事刚过,门口的白灯笼还未拆掉,慕容氏扶着抹额面容憔悴站在傅蓉的傅宅门口,不知在看什么。
萧云笙顿了顿,却没有过去打扰,扫了一圈发现门口伺候的人少了大半,皱紧了眉。
“这府里里伺候的人呢?”
“府中接二连三出现这些事,主母遣散了大半奴仆,若不是我家小姐拦着,说办丧仪离不开人。人都被赶走了。。”
萧云笙顿了顿,还是抬腿踏进了院中,一路转到一处陌生的院子,刚进了门,身后的房门紧闭,就连窗户都用了厚重的布盖住了帘子。
寝殿里纱幔晃动,烛光摇曳。
一股浓郁的香气从一旁的香炉里燃起一阵烟气袅袅。
直往人心里钻的发甜,这样的味道萧云笙下意识的不喜,他更喜欢清淡的气息,就像江月身上那股子说不出的干净的香,不是熏香,而是一股自带的让人心安的味道。
抬手掩住了捂着口鼻,萧云笙俊逸的脸上满是淡漠:“傅蓉,我已经来了,你有什么出来直接说吧。”
一个空酒瓶缓缓的从屏风后滚出。
随着一声女人的叹息响起。
傅蓉曼妙的身影从那镂空竹影青丝珐琅屏风后若有若现的显露出来。
印出的影子腰肢松软的弯折,光着脚,脚尖点地。
屏风后的美人大开大合,连发丝都在舞动,宛如勾人心魄的妖精。
身形在烛光的照应下,在屏风上越来越清晰,也将身材彻底展露的宛如不着寸缕。
突然人影一晃,傅蓉直接从后面转着圈的旋转,直接落进了萧云笙的身前,脚下一软歪进了萧云笙的胸前。
红唇宛如代采的珍珠,眼眸宛如黛山的秋水。
身上的薄纱随着呼吸上下飞舞,露出大片凝脂般的肌肤。
傅蓉臂弯宛如软玉勾着萧云笙,恨不得将他的魂也一并勾住。
“萧云笙,你说他为什么弃我而去。”
这还是她鲜少直呼其名的时刻,平日人前人后哪怕知道彼此的心思,眼前的人都还嘴上不松的喊夫君。
今日,像似彻底脱离那面具,露出完全本来的面目。
萧云笙浑身一僵下意识的就要推开怀里的人。
可胸前一阵温热让他推着的动作犹豫了一瞬,就这么一瞬,刚重得自由的胳膊再一次被傅蓉紧紧的缠绕起来。
傅蓉扬起头越贴越近。
没察觉到身下抱着的人身子愈发僵硬。
突然手腕一酸,萧云笙不知捏中了她什么穴位让她顿时手腕酸胀的被迫松开了手。
萧云笙趁机直接将人推开,坐在桌子前,淡淡的敛目视线不去看摔在软地毯上的傅蓉一眼。
重新敛目不带任何情绪冷漠的开口:“我上次就说了,你要是想找那个戏子,我可以帮你。”
“夫君……”
见他竟然冷淡至此,傅蓉不甘心的跺脚。
“你就丝毫不吃醋,若是江月和别的男子……”
“她不会。”提起这个萧云笙的神色顿时凝重,打断,似乎只是听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但很快又重新柔和了几分,淡淡点头:“当然,若当真她和其他男子有瓜葛,自然是我做的不好,伤了她的心才让她这么做,自然我会祝福她。”
傅蓉心不由得一颤。
抿紧了唇。
这样动听的话,是她的夫君对别的女子说的。
盯着萧云笙的侧脸,傅蓉伸手将他的手掌尽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如果当初我没想出替身的事,如今你我当真会有一个属于咱俩的孩子。”“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萧云笙毫不留情的抽回自己的手,微微抬头冷眼盯着傅蓉,她眼底都是不甘,哪怕挤出柔顺和深情,但明晃晃的都是假。
连一丝动情的模样都没有。
眼前的女人披着一层漂亮的外皮,用富贵和金银堆积,可皮下却空洞根本不懂什么叫真心,什么叫实意。
属实可悲。
不仅傅蓉,这个京中,这个朝廷,那么多人都被迷了眼,不管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都要得到手,宁愿得到了落了灰也要攥在自己手里才不叫吃亏。
手上再次落了空,傅蓉难以置信的摇头苦笑:“萧云笙,如今我低下头来找你示好,你还对我视而不见?”
拂袖站起身,萧云笙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门口。
“道不同……恕难从命。”
眼里连最后的耐心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萧云笙抚了抚袖子淡淡道:“我来也不是为了别的,第一不管真假,毕竟背负着夫妻名声,这名声还在不能放任让你出事,第二,看在你对哄老太君还算开心,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到底呈了你的情,所以我才答应暂时不将你腹中孩子的血脉公之于众。第三,是警告你,不要试图动江月。”
哐的一声,那簪子被萧云笙从袖子中拿出扔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傅蓉满脸惊恐的望着一脸浅笑的萧云笙。
眼角微微抽动后迅速恢复了镇定扫过那簪子,扬起头。
挺直着腰依旧嘴硬:“她日日跟着你,根本和我不得相见,我能做什么?”
“傅蓉,你手里这个奶奶什么时候给你的我不知,这是我父亲当年做给我母亲的,亲手所致,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更代表不了什么。
你让苏嬷嬷拦着我,当众拿出这个,不就是为了让江月伤心……你以为能瞒得过我?”
他暗中学做簪子,只要找人打听不难打听出来,他送江月的,是他亲手做的。
父亲送完他母亲簪子后,两人离心离德,他做了同样的,是不想重蹈覆辙,簪子没有任何问题。
萧云笙将傅蓉的一举一动悉数收入眼底,实在不想继续纠缠下去。
伸出手,淡淡道:“把你要上给陛下的折子给我,我立刻走。”
手指搅动着帕子,傅蓉原本有些怨愤的气恼,叹了口气却变成了呻吟的娇媚。
即使很快反应过来捂住了嘴巴,可萧云笙还是皱眉察觉到了不对。
转身就要直接离开。
身体的燥热让傅蓉眼神愈发迷离勾魂,傅蓉将外面的衣服一把扯落只剩下如纱一样的寝衣,将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
“夫君,你帮我脱掉衣服好吗?这么热,难道你不热吗?”
她动作越大,香气愈发浓郁。
萧云笙冷眼看着,无声轻笑。
连最后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你以为同样的脏手段,用一次第二次还会有用?”
萧云笙不再看她,直接转身一脚踹开了门。
快步离开。
吓得一直在门口守门的苏嬷嬷久久不干行动。想靠近看看屋里发生了什么,又怕萧云笙,只能远远的站在不远处暗中观察。
“回来!萧云笙!”
傅蓉凄厉的哭喊从房间里传到屋外。
可不管怎么喊,萧云笙的脚步再无停留直接奔着傅宅门口消失不见。
门滋啦一声晃动。
浴桶里的女人不住的让人加着冰块,却还是顶不过体内的燥热,可比身上的火热更让她发狂的是被人无视的挫败……
傅蓉没想到萧云笙这么狠。
她已经毫无保留将自己的一切展露给萧云笙,可他却如同弃之如敝履都不肯碰她一下。
一道人影又出现在傅蓉跟前。
傅蓉原本皱紧的眉头,猛地松开转眸欣喜的露出笑,看着来人可怖的五官,傅蓉弯伏着身子攀在浴盆边剧烈地干呕了起来。
“你不是死了么?”
傅蓉将身子沉下水,拉过一旁的毛巾遮住身子,可心却狂跳不已,她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更是被那肆无忌惮打量的视线看的怒火翻涌。
抬手泼了一捧水过去。
二皇子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后。
毫不顾忌的径直走到浴桶旁,伸手抚了一把桶里刺骨的水,伸手抬起傅蓉的下巴啧啧道:“这么凉的水,万一伤了身子骨,让人多心疼啊傅蓉。之前你对他爱答不理,如今自己送上去别人都不要,是怎么滋味呢?”
说着弯下腰用唇瓣去寻找着傅蓉的鼻尖。
傅蓉盯着面前的人,全然不负从前模样的脸,整个无关扭曲可怖,胃里开始翻涌,在二皇子给头伸过来时侧过脸躲了过去。
“呵,躲我?”
心思动了,手上也松了眉目里的厉色也缓缓褪去。
“我想要的,你真能给?”
二皇子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当然,你我合作,萧家,太子?还是那个贱丫头,不管是谁定然被咱们踩在脚下,你我的目标始终都是一致的。我帮你坐稳萧家的位置,让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成为萧家堂堂正正的孩子。”
“你要什么?”
“我要江月。”
傅蓉微微诧异过后,定定一笑,抬手将毛巾扔了出气,直接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姣好的身材尽数展现。
“不是为了皇位,也不是为了富贵,只要她?若要我杀了她,还得废点心思。”抬手微微抬眸盯着眼前的男人,二皇子目光游离在她身上,扭曲了一震,侧过头掩住颤抖唇瓣。
“不,不要她死,我要她跪在面前,我要活的,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掉的活的。”
……
江月踏进了房间。
床上的人不安分的翻动着,一股股甜腻的香气莫名的从萧云笙的身上传出,像似沾染了什么熏香,此时因为体温升高,这沾染的香气也蒸腾出来。
闻着让江月心里一暖,可顿时捂住了口鼻,脸色大变。
这个气味她太熟悉了。
是傅蓉日常用的,也是男女欢好增加趣味的,从前她扮成傅蓉时她总是燃着这香,这么浓重的气味,得是婉转千回才染得这么彻底把,
江月不想去想细节,坐在床边伸手要将萧云笙身上的外衣脱去。
“将军……”
清涟的嗓音,让萧云笙皱了皱眉,失控空洞的眼眸多了几分微震。
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松开了相许。
伸出手缓缓放在江月的眼眶上,轻抚着。
“将军?”
“心意,你可懂了?”
萧云笙似乎陷入了一个梦境,喃喃的说着没头没尾的话,让江月疑惑的皱眉。
一开始以为是把她当成了傅蓉,可听着,又像是萧云笙在追忆另一个人。
“将军……你可能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萧云笙疑惑的皱眉,眼前的人的眼眸和记忆里的眼眸重合,又渐渐变成了江月的模样。
不……
恍惚中好似看到一个女儿家穿着霞光软袍在海棠树下起舞。
那双眼眸似嗔非嗔,似娇如水,转过头似乎是江月,想看清时却又隔着一层雾气。
江月察觉到萧云笙的异样,还想继续开口,突然脸颊上一阵温热。
一个吻落下轻柔又不失霸道。
从额头开始到鼻尖停滞,呼吸厮磨一寸寸缓缓下移。
眼眸一阵从萧云笙呼出的热气,吹的她有些不安,睫毛上下轻颤却不敢萧云笙对视一秒。轻颤的带着一阵阵的不安。
等鼻尖碰撞江月察觉到萧云笙的想法时,下意识就像扭头躲避。
萧云笙却带着几分颓然似的恼意,手掌不轻不重的扼住了那细白的脖颈强硬的将她的头定在原地,吻上了那唇。
一只手悄声的爬上锢住江月的腰,萧云笙一点点收紧胳膊。
将人一寸寸的拉进紧贴在一起。
唇舌被堵住,江月有些难以呼吸,被动的承受着男人的索取。
眼眸里多了几分水雾,伸出手推了一把却推不动萧云笙分毫,就是不容拒绝的,将她狠狠地钳在怀中。
她根本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手下萧云笙游动的暴动的经脉却提醒她,此时的紧迫刻不容缓。
原本紧紧攥紧在萧云笙胸前的手,挣扎了几分缓缓松开。
“将军……”
“唤我笙郎,我告诉过你的。”
罢了……
“笙郎~”
她下定了决心般,原本推开萧云笙的手,变成了拉。
将自己,贴近了萧云笙。
肌肤上的温度是烫的,却也是心安的。
萧云笙似乎是察觉到了。
突然满头的青丝垂在了肩头,江月愣愣的摸着头顶,看到发簪被萧云笙取下捏在手里,灼灼的目光盯着她。
江月的脸都烧着了。
被咬的发红的唇,和滚烫的脸颊,一如少女该有的模样,美好纯洁。
突然四周天翻地覆,江月被压在身下。
仿佛是天生的本能。
一件件的剥离。
江月抱着胳膊大脑里嗡嗡的成了一团,被迫的承接着萧云笙给的一切。
如容欣赏一件珍宝般,叹息,轻吻。
这一次唇齿间给予的,全都是温柔。
越吻,江月越发心悸,难以自控。
怕和慌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浑身上下都在颤。
萧云笙似乎察觉到了感觉到江月的颤抖,缓缓离开她的唇,空洞的眸子似乎透出几分迷茫的心疼。
要将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他开口,声音微哑低沉。
“为什么发抖?别怕。”
别怕……
明明没喝酒,可听到这两个字江月原本控制不住的轻颤,宛如得到了定心丸一般。
渐渐平复。
浮浮沉沉的身体将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扯落断裂。
江月缓缓闭上眼睛,将所有声音吞回腹中。
一颗泪珠滚落消失在枕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