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途驿站是机场为转机的旅客提供的一个临时休息区,里面有一些淋浴间和休息床位,只要支付不高的费用就能使用。
虽然不是什么豪华酒店,但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能够洗个热水澡,已经是极大的满足了。
鸠婆在驿站的一个小角落里找了个床位躺下,很快开始呼呼大睡,盼盼和吴欣悦则分别去找淋浴间。
热水冲刷着身体,盼盼感到这十几个小时的疲惫和紧张似乎都随着水流被冲走了。
她仔细地清洗着头发和身体,直到感觉每一个毛孔都清爽无比。
吴欣悦也享受了一次痛快的淋浴,她甚至在隔壁哼起了小调。
洗完澡后,她用毛巾擦干头发,换上了一套轻便的运动服,感觉轻松自在。
之后,她们两人在鸠婆一左一右边的床位分别睡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直到机场的广播再次响起,提醒她们登机时间到了。
三人睡眼迷离地起身,检查了各自的行李和唯一的武器,确保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开始加入了登机的队伍。
“欣悦,你们也来了!”
是程主任,他是个大嗓门,大老远就能听见他的声音。
大包小提的他们,各个喜笑颜开。
看来,程主任已经带领自己的团队,扫荡了一圈机场免税店。
当然,他自己作为公司派出的领导,以身作则,担负起了领导责任,买得最多。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他怎么能看到我们的?
我们被污秽剥夺的存在感,又回来了?
吴欣悦满腹狐疑地看向鸠婆,但鸠婆明显无动于衷,无意为她答疑解惑。
“程主任,我们刚洗完澡,准备登机。”吴欣悦微笑着回应。
“哦,到底是女孩子,这么短时间也要弄得干干净净,我正准备找你们呢,我刚才在免税店看到了一款限量版的香水,我觉得你们应该会喜欢。”
程主任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两瓶dior香水,递给吴欣悦和盼盼。
“哇主任,你好大气啊,我们无功不受禄,不好意思收呢。”
吴欣悦虽然勉强接了过去,心里却想的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谢程主任,您真是太客气了。”盼盼礼貌地接过香水,心里却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登机。
“哎呀呀,美女们能接受我程某人的礼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了欣悦,到时候杜总那边,还麻烦你,帮我美言几句哈。”
程主任满脸堆笑地说着。
原来他认为我吴欣悦能换到单独跟徐云天一个项目部工作,是靠了杜总乃至公司金总的关系。。。
嘛,从结果上来说,倒也没差。
吴欣悦打了个哈哈,忙说一定一定。
“诶,你们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女孩子呢,叫鸠鸠的那个,哦在这呐,”程主任有些激动地走上前来,掏出一把巧克力,硬塞在鸠婆手中,“尝尝这个,进口货,好吃得很。”
鸠婆愣了一下,然后用她那双18岁少女的眼睛上下打量了程主任一番,最后接过了巧克力。
“咦,你脚怎么了?”
程主任突然问道,弄得盼盼跟吴欣悦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事情败露,该怎么跟他解释,鸠婆在洗手间遇到了污秽袭击,捡了条命但丢了只脚?
百分百会被当成疯子吧。
“怎么穿着一只毛皮拖鞋,有这么冷吗?”
盼盼跟吴欣悦又是一怔,鸠婆左腕空荡荡的断脚,难道在程主任眼里是一只穿着毛皮拖鞋的脚吗?
“体寒,怕冷。”
鸠婆简短的说道。
程主任哈哈大笑,拍了拍鸠婆的肩膀,差点把单脚站立的她拍倒。
“年轻人还是要多锻炼身体,少熬夜,不然太虚了。”
鸠婆差点要发作,被盼盼和吴欣悦用眼神制止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程主任,三人都松了口气。
“油腻,太xx油腻了,而且一个小年轻还说我是年轻人,哼。”
18岁的鸠婆抱着双臂,嘴撅得老高。
老登,你还有点可爱嘛。
盼盼看得脸庞一热,这时队伍开始缓慢向前移动,终于开始登机了。
三人拖着行李,慢慢走向飞机的登机口。
吴欣悦和盼盼不时地回头张望,担心程主任又突然出现。
但幸运的是,他似乎已经先上了飞机,没有再出现。
飞机上,三人按登机牌找到了座位,鸠婆坐在中间的位置,吴欣悦和盼盼坐在她的两侧。
鸠婆将人脚杖放在自己的脚边,时不时地用脚尖踢踢,似乎在检查它的结实程度。
“既然刚才程主任已经能看到我们,说明那些幽影污秽是不是不再找我们麻烦了?”
吴欣悦追问道。
“很难说,它们倒是确实沉寂了几个小时,但不等于它们放弃了,我还想好好干掉几只来出出气。”
鸠婆望向下方自己空空的裤管,“不同人看着这里会看到不同的幻象,所以你们那程主任看到的是毛皮拖鞋。”
“没来也好,我还没睡够呢。”
盼盼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地说道。
飞机起飞了,一会儿进入了平流层,开始平稳地飞行起来,三人渐渐放松开始小憩。
突然,飞机猛烈地颠簸起来,三人被惊醒。
“怎么回事?”吴欣悦惊慌地问道。
飞机里已经开始用英文播报,因为气流影响,飞机颠簸,请大家系好安全带,坐在座位里,卫生间暂时停止使用云云。
“真的只是气流?”
盼盼半信半疑,毕竟担惊受怕久了,见什么都是杯弓蛇影。
“希望如此吧。”
鸠婆闭上了眼睛,常青赋予了她有限的再生能力,但这并非毫无代价或副作用:短短一段时间内,她的生理年龄很快从80岁回溯到了18岁,而且极有可能还在继续回溯,必须在事情无可挽回前,找到解法。
她此刻就感觉不太妙,身上的伤势已经结痂或者留疤了,但衣服和缠在自己身上的绷带正开始变得松松垮垮。
就在这飞机上,眨眼间,鸠婆的生理年龄又回溯了两岁,现在她变成了16岁的少女。
她正待跟一左一右的盼盼和吴欣悦分享消息,转头一看,她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鸠婆理想的恒定年龄是30岁,那是她自认为的全盛时期,但关键问题是,自己还在年龄标尺上不断地滑落。
“鸠鸠小姐。”一个有些熟悉的嗓音出现在了鸠婆的耳畔,她转过头去,是程主任,吴欣悦的非直属领导,那个油腻男。
“有事?”
“交↑出你的恩赐↓。”
眼前的大肚男人一下子双眼翻白,也可能是走过来的路上就已经翻白了,他大张的嘴里发出恶臭,说话的口音像是什么东西在粗劣地模仿人类说话。
鸠婆立刻就明白了:程主任被幽影污秽附了身,上了飞机。
她立刻抓起人脚杖,劈头盖脸地向程主任打去。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这狗屎!”
鸠婆大喊着,人脚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像锄头刨地一样,狠狠地击打在程主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