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
伞镇,
江南煜眉头微微皱起,“我觉得不对。”
宋挽迟默了默,“你觉得哪里不对?”
江南煜摸了摸下巴,“你有没有觉得,所有的事情进展的异常快速而且顺利?甚至我们的暴露都是那么的,emmm,奇怪?”
宋挽迟眼睛一亮,“那你想到什么了吗?”
江南煜摇摇头,“想不到,或者说,根本没法想起来哪里出问题了。”
听到江南煜的回答,宋挽迟眼神几不可查地暗淡了几分,“没关系,想不起来慢慢想就是了,事情顺利那就让他顺利下去你觉得呢?”
江南煜似乎有些诧异突然温柔了几分了宋挽迟,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能点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通过时间感知,三个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的人终于从洞口处钻了出来。
江南煜摸了摸下巴,“现在应该是一个离开的好时间,这个点清晨了,但是大家应该还没有完全醒。”
他顺手拉了一把宋挽迟和小男孩。
江南煜看了眼身后的秘密入口,“不管怎么说,既然发现了这里,我们就必须查下去。”
宋挽迟点点头,“接下来...”
......
首都,
奥德赛尔,
时间一晃就过了,马上就是奥德赛尔的皇家塔林教堂招收新教徒的日子了。
傅希泽从毫无收获的修炼之中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天色,“唐彩,我们应该准备好行动了。”
唐彩点点头,“是呢...”
“不知道,以后还有这样平稳的日子过吗...”
傅希泽笑了笑,“会有的,不过,话说我们还没真正地好好在奥德赛尔里面逛上一圈呢。”
顿了顿,傅希泽继续说道,“去走走?”
唐彩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好啊。”
......
偌大的首都内,灯火照耀着每家每户,傅希泽和唐彩两个人的身影在这片温暖中缓缓移动。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傅希泽问道。
唐彩想了想,“听说奥德赛尔里面有一片华国人居住的地方,我想去看看。可以吗?”唐彩笑容甜美,她微微偏着脑袋,似乎是在询问,但眼神之中又有着一丝狡黠和一丝不明。
至少在以后的傅希泽的回忆里是这样的,未来的他也许会懊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
傅希泽看着唐彩那灯火映射下唯美的脸庞,心里很难得地涌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他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温柔至极,“好,走吧。”
从傅希泽和唐彩的起点开始出发,往北走到一半左右就到了那条氛围感熟悉至极的地方。
北华街,
这条悠长的道路上,灯火通明,整条道路上,全是灯笼和“福”字。
唐彩戳了戳傅希泽,“希泽,要过年了诶~”
傅希泽点点头,“按照正常的时间,我们的年已经结束了。但是自从异界入侵,因为一些原因,华国把过年的日子往后推了。算一算,应该也就半个多一个月就该过年了...”
说话间,唐彩已经跑到了一家传统工艺的小店铺了,傅希泽看着唐彩穿着这条米黄色的长裙,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位大叔卖的糖葫芦,心中一抹人影缓缓浮现。似乎在那一天,她也是穿着一条裙子和自己在热闹非凡的道路上行走。只不过,那是条红裙子,那是个复杂的人。
他有些出神了,不过下一刻,一只白嫩的小手就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唐彩收回自己的手,“想什么呢?”
傅希泽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没想到这里还有糖葫芦卖呢。”
唐彩晃了晃手里的色泽鲜艳,长相好看的糖葫芦,“吃一个吗?可好吃了,我小时候天天吃。”
傅希泽看着竹签之上的第一个被啃了一半的糖葫芦,无奈地笑了笑,“我总不能吃你吃过的吧。”
唐彩“噗呲”一笑,“怎么?嫌弃啊?要不,你试试?”灯笼里的一丝一缕遍布街道的光明映射在女人的俏脸之上,那通红的色调一时竟分不清是灯光的色调还是少女别样的呢喃。
唐彩就站在傅希泽的面前,她抬起头,一双明媚的双眼就这样水灵灵地盯着傅希泽。不知道那是玩笑还是认真。那一刻,傅希泽心里似乎漏了一拍,但随即心脏又立刻被一个冷漠孤独的身影侵占所有,他别开自己的目光,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我不太吃甜食。”
唐彩的神色闪过一瞬间的暗淡,不过片刻后又自己接道,“不吃算了。”她嘟了嘟嘴,不知道是在责怪傅希泽还是在责怪自己...
“没想到,我们今年的第一次感受年味,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这次是傅希泽先开口的。
唐彩点点头,“没有院长,没有伙伴,只有我们俩。”
傅希泽拍了拍唐彩肩膀,“会团聚的。很快的。”
唐彩撇撇嘴,“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
“不过这次任务结束,我应该会先回西川一趟,院长的年一直是我陪他在过的。今年要是不在,他老爷子该念叨了。”
傅希泽笑道,“那我也得回去看看古院长,怎么说他都是前辈,帮过我,而且我作为西川的一份子,大半年不见,又是不辞而别,理应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唐彩默了默,她回忆道,“他老爷子不喜热闹,所以学院自己举办的跨年夜他不去,就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偶尔叫上一两个让他骄傲的学生。”
“后来啊,学生都毕业了,而且基本都在戍守边关,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古老也当上了院长,加入了“棋”。平时都在主持大事,很少再接触到学生了,只会偶尔去开个讲座。不过啊,他很喜欢那些学生们,他说,现在的年轻人,有朝气,有干劲,是好事。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有一个喜欢的女生,但那个女生啊,战死了...古老家里又只剩他一个人...”
“那段时间过后,他仿佛苍老了十多岁。又不是六七十岁的人,却都开始长出白发了...”
“之后的之后,直到我加入了“棋”,接触到了古老,那之后,每次过年,都是我陪古老。他啊,从来不让我下厨房,每次都要一个人在厨房里忙一天,做上十几个吃都吃不完的菜。”
“但那些菜很好吃,古老很用心,他一直把我当做他优秀的学生,尽管他并没有教我什么,又或者是把我当成他的女儿,亲人...”
“我从小父母也不在了,所以我也把古老当做自己的爸爸一样对待。”
傅希泽听着唐彩的描述,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古老前半段人生,这么悲惨...”
“如果可以,我想到时候叫上良旭和余大哥,我们一起去给他拜个年。”
唐彩笑了笑,“古老是个很好的人。而且好像还有个长辈,七八十岁了,以前很照顾古老,但是他加入了“棋”,所以也没办法和那个前辈一起过年了。”
“加入了“棋”的这几年,我也做了一些事情,我们这一行啊,就是这样,必须做先行者,做盾牌,做灯塔。我们也是一枚棋子,一枚时机一到,就得去献出生命的棋子。我们身后是真正的万家灯火,尽管没有一缕属于我们。”
“说实话,我还挺羡慕那些边关战士的,他们可以光荣战死,名正言顺,轰轰烈烈,有人铭记他们的姓名,样貌,死的光彩。但我们,别说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了,或许就如一缕烟尘,再也没有人知道我们,我们是没有丰功伟绩的,是没有闪耀徽章的。我们只能行走在暗处,想去触摸那些灯火,却怕殃及无辜...”
唐彩的思绪还没来得及发散,一只手就敲在了自己的头上,傅希泽语气温柔却坚定,“会有人记得我们的,比如古老,比如上级,比如我们彼此。”
他眼神似乎能洞穿人心,又似乎能安抚人心,他就这样看着唐彩,“那些万家灯火属于我们,属于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为了身后之人安宁生活而拼搏的勇士们。我们行走于黑暗却能彼此相伴,我们不是孤军奋战。”
“甚至,真到了大反攻的那一天,我们就是真正的站在前线的战士!”
“我们是一枚棋子,但我们是能冲过河的兵,是剑走偏锋的马,是翻山越岭的炮,是一击必杀的车。我们不是被随意丢弃的棋子,我们的国家和信仰是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的!”
“唐彩,别说丧气话,我会保护好你的。”
唐彩微微怔住了,她有点没有反应过来,随即脸上一红,“谁需要你保护了,你的命还是我救的呢...”
听见这话,傅希泽笑出了声,“嗯,我的命是你给的,那,唐大人保护我?”
唐彩骄傲地抬起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