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热气笼罩着,透过薄薄的校服,给皮肤晕染上一层又一层的暖温,即使到了傍晚,依旧很热。
教室里的空调,即使温度调到最低也难抵挡这热意。
“真烦!”邢星踢了踢桌子。
“怎么了?”司念问。
“刚才走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被一没长眼的踩了鞋子,踩了也就踩呗,还推了我一下。”邢星拿湿巾纸擦拭她昨晚刚刷好的小白鞋,“最要紧的是,他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说,什么人嘛!”
“啊这!”司念用个感叹词。
“他一进来我就看他不舒服,果真,女人的第一感很准确,他果真是令人不舒服的存在。”邢星愤愤不平地说。
“是哪位撞到了人还不说对不起?”司念问。
邢星手指着后方,“喏,在那呢,黑衣服的,拽不拉几那位就是。”
司念向后面望去,他在和别人讲话,只能看见他的侧脸,莫名地,这一场景觉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白长了那么一张还算可以的脸。”邢星气鼓鼓地评价。
司念仍在看后面邢星说的那个没礼貌的人。
“司念,你看什么呢?”邢星看她一直望着后面,就把她给挪正了,“不许看没礼貌的那鸟人。”
“他?的确是长了张,”司念依依不舍抽回目光,待看到邢星那快要射出刀子的眼神,立马将快要吐出的话打个结换另一种说话,“他妥妥的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范。”
邢星听了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可。
后面的那位被diss的同学呢,他半倚着门框,不知道杜昭昭和袁诵说到了什么,他的眼前突然一亮。
“我第一次见到那么拽的人,你说说,他那么拽不怕走半路被人打一顿吗?”邢星感慨道。
“也许人家是扛把子,谁敢惹一哥。”司念揣测。
“司念,你了不了解他啊?”邢星充满了好奇。
“不清楚。”司念摇了摇头。
在高一时,其实也对年级那些混世魔王有那么一丢丢了解,毕竟他们出的名,轻则是年级通晓,重则全校通知。杨辰翊和任一帆,在军训期间就有所耳闻过,那个时候要不是因为班级之间距离太远,早就蹦到前线吃瓜——看两个人打架。
如果说杨辰翊最大的乐趣就是翘课偷偷摸摸上操场打球,那么任一帆是看到哪个班有好看的姑娘就要勾搭,不过这人手段高超,他只玩暧昧,大家都是这么传的。
啊呸!渣男!
“你们想要了解任一帆?”
田岁不知从哪蹦出,吓的我和邢星直连摇头。
“哎呀,别含蓄,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人家长得还不错,想了解,正常!”
田岁大手一挥开始给我们普及校园“名人”。
“任一帆不是本地人,听说是京北市的户口,那个地方,啧,光是户籍所在地就很令人羡慕。学习成绩嘛,虽然不是倒数但在这个学校和倒数没有什么区别,他打篮球不错,他是我们年级最着名的花花公子,关键是,他家还真有钱……”
“关于他的恋爱呢,太难说了,比晚间八点档电视剧还狗血,总之不要带三观来审视,听说他追五班的姜甜甜有好几个月了,可人家姜甜甜和其他女生不一样,她性格孤傲,死缠烂打到现在也没有成功,但是!”
司念和邢星的表情因为田岁的爆料而丰富多彩,前一秒是满怀期待,下一秒又是一脸嫌弃。
“五班不是新转来一位女生嘛,好像叫叶晓琪,这次考试夺得他们班第一,而且,这个女生的气质是真的好,长的也很好看,任一帆就。”
田岁那句话没有说完,不过懂的都懂。
司念、邢星:“啊呸!渣男!”
美好的心情定格在上晚自习前两分钟,司念猛然想起那天她盯着那个背影的人是谁了。
司念啊司念,你眼睛呢,你怎么能认为他很帅?我的天啊!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此刻的司念,双手托腮,陷入沉思。
之前在楼梯口时不小心碰上一个黑衣男,只有两三秒接触这样,司念抬头看到他的下颌线,嗯,漂亮,再回头时,就只能看见宽肩窄腰的背影了。
晚自习的第一节课,司念整个心情乱如麻,此刻,终于有人解救她了。
“文娱委员和体委去行政楼二楼小报告厅开会。”话说完,人就去下一个班级了。
文娱委是我,体委是哪个来着我是不记住,但是,为什么会是他!见到是他出来时司念的脑袋里闪出三个问号。
“你不是新来的吗?”司念说。
任一帆回答:“嗯。”
“那为什么是你?”
“我想去,有问题吗?”任一帆反问。
司念:“……”好的,是我不该多问的。回头望,杨辰翊杨体委正在打瞌睡。
这尊大佛惹不起,脾气大,火药也大,避免引火烧身,应先自保。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言。
到了会议后,领取表格,仔细一看,呦,竟然是调差问卷!
司念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在这张纸上大写特写,可到下笔时却犹豫了。
调查问卷上有填写年级、班级、姓名,这个写上,万一我搞点“真实”的,他不得把我“真实”掉啊!
这个时候,脑袋上空传来一句话你不知道是该感谢他的提醒还是骂他一大顿。
“蠢啊,不写不就行了。”
司念转头望去,看他的侧脸,欲千语,已无言,唯有六个乌鸦飞过去。
在学校意见的那一项,司念停了笔,她在斟酌语句。
反正没写班级也没写姓名,你想挨个找,那也不现实,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司念大手一挥,提笔写:说了你也不动,动了你也不改,你学校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啊!
美好的心情再次回来,提交完调查表后,即回教室。
在她旁边的某人嘴角抽了抽,他没想到这妮子看起来软软的,实际上却是个一针见血、鞭辟入里、还有些许毒舌的人,反差感有些大。
教学楼与行政楼有一条相同的走廊,每个楼层都有,但,他们是声控灯,而二楼的声控灯它有自己的想法,有声音后可能会亮也可能不会亮。
“走啊,你杵在那干嘛?”任一帆走了几步,发现旁边没人,回头望,人在后面。
“我看不见。”
“今晚的月光不挺好的?”
“我近视。”
“你不是带了眼镜了?”
“我夜盲。”
司念仔细辨认着台阶,以防踩空,任一帆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