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生还来不及了解两位的娘家情况,而自己的娘家,如今已只剩下一个孱弱不堪的白发老母。
安宁和年春都了解彼此家中情况,娘家靠不靠得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如此心潮澎湃间,姐妹三人这顿聚餐一直持续到了夜间十一点。喝酒的已是烂醉如泥。
安宁看着俩人也是啼笑皆非,她一个大肚皮能拿她俩如何呢?无奈之余把赵家伟叫来了。
赵家伟见状也有些难为,两位美女都烂泥一样瘫到桌子底下去了。背也不是,抱也不是,这可真难办。
无奈之下,喊了店家服务员们把美女扶起来放到赵家伟背上,他再一个一个背到车上去。
可是,哪里背得起来嘛,没走两步,那背上纤软无骨的身体,就从赵家伟背上滑落下来,真成了扶不起的烂泥巴。
这样反反复复努力了无数回,无果。
眼看实在无计可施了,赵家伟索性一个公主抱把瘫在地上的年春抱了起来,唔,是比背着要好得多,至少可以坚持多走几步。
饶是这样,酒醉的人,无知无觉无骨头,抱着也比正常人难以驾驭,坚持几步后总会像一抔细沙一样从怀里滑落下去。
所以,赵家伟耗了老半天的时间才先后把两位美女弄上车,自己已累成狗了,靠在车上喘了半晌气,才稍稍缓过来。
这要是换做平常,这两个个子不高,身材都纤小的女人,他一边一个一起抱起来也不费劲的。
安宁拎着两位闺蜜的包包来到车子旁,看到赵家伟气喘吁吁的狼狈样,顿时笑弯了腰。
赵家伟冲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
“还好意思笑,女人家家喝成这样,你也不劝着点吗?”
“哎呀,难得姐们儿高兴,多喝几杯怎么啦?又没有跟不三不四的人喝。”
倒也是,几个女人一起喝喝酒倒是没什么,但也该适可而止,不带这样烂酒的嘛。
“对了,那个女的,不是四中的教师北灵生吗?”
赵家伟突然想起另外一个女的,虽没有打过交道,但是经常在各种开会和学习培训的场合遇到她。
“哦?你认识灵生?我的好姐妹。”
安宁好奇地问道。
“同行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认识有什么奇怪的。倒是你,姐们儿可真多。”
赵家伟不以为然地说。
他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一大半后又问道:
“怎么送?送哪儿?你指个路吧。”
指个路?安宁也有点懵。
年春倒是好办,直接送回家得了,可灵生住哪儿,她也没来得及问。
后排座的俩人互相紧紧依靠着,睡得正香沉,看样子不容易叫醒。即使叫醒了也不一定问的出个准确地址来。
怎么办,带回家去?安宁刚产生这个念头,偷晲了赵家伟一眼,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
虽如今的赵家伟已经比以前随性合群多了,但是他以前根本不喜欢自己带人去家里的。
连年春他都难以包容,何况刚结识的灵生。
安宁不敢冒这个险,正在一筹莫展之余,她突然想起什么来,拍拍自己的脑门道:
“对了,去年春家学区房。”
此时最好的不二选择便是年春家的学区房了,地址清楚,钥匙在手,还犹豫什么?
把两个人弄到年春家学区房里,赵家伟又是一顿手忙脚乱,累得半死。
把她们安顿好后,安宁看到人事不省的俩人实在不放心离去,她小心翼翼地征求意见说要留下来照顾两个喝醉的姐妹,赵家伟拒绝了,不容反驳。
“好好回家歇着吧,你不知道自己什么状况吗?已经熬了大半夜了,出点什么事儿怎么办?再说了她俩只是喝醉了,又不是受伤了,酒醒就没事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别给人家添乱就不错了。”
说得句句在理,安宁无以反驳。
那就回家吧。
半夜,俩人醒来,一个呕吐不止,一个头疼哼哼唧唧。
年春烧水喂灵生吃了头疼药,把洗手间打扫干净,俩人的酒已经醒得七七八八了,睡意全无。
于是,她们躺在沙发上聊起天儿来。聊到这套房子,自然而然地牵引出了安宁几次遭家暴,都是在这里避难的事情。
从年春口中听到安宁的丈夫叫赵家伟,灵生不禁惊呼道:
“你说赵家伟?那个三小校长赵家伟?”
“你认识他?”年春甚是吃惊。
“同行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当然认识咯。”
回答与赵家伟如出一辙。
赵家伟曾经是校长群体里最年轻,最帅气的一个,有几个人不认得他?
想不到啊想不到,那么衣冠楚楚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他竟是哪个残暴到令人发指的禽兽。
“听说赵校长是二婚?”灵生问。
“嗯,离过婚。”
提起赵家伟离婚的事,年春就自然而然地想起在安宁婚礼上听到的信息。
心情瞬间就沉了下去。
“听说他的前妻没有生育,所以离了?”
“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他前妻是为什么离婚的吗?”
年春以为灵生兴许会知道的比自己多一些,便萌生了想要打探更多关于赵家伟前妻的欲望。
或许她想要了解的是关于前妻被家暴的信息。
“我了解的也不多。只是偶然听同事们议论过,说赵校长前妻因为不小心摔了跤,流产了,做了手术后再不能怀孕了。然后就离了。”
说到这里,灵生不禁撅起了嘴,含着一丝不平之意道:
“不能生育了就被离婚,这对女方也太不公平了吧,对吧?你觉得呢,年春?”
“是啊……可是,究竟因为什么而离婚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吧。真相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年春听说的真相可是因为家暴才离婚的。说不定流产也是家暴导致的。
想到这里,年春心里的隐忧又多了一重。
唉,赵校长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从此,灵生对赵家伟的印象完全颠覆了。
听到安宁这些骇人听闻的遭遇,内心柔软的灵生,早已泪流满面。多么不幸,多么无助的弱女子啊。
要不是年春收留着,关照着,这个外来妹的处境真是无比悲惨。没有娘家人作为后盾,背后空无一人的安宁,哪里是庞大的赵氏家族的对手?
灵生愤愤地感慨,忧心地长叹,根本就是恶魔在人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