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瓦是被窗外的鸟鸣给叫醒的。
小鸟们一大早兴致高昂地唱曲儿,就像是暗示着美满的事已然到来。
他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就探长了胳膊伸向一旁——只摸到了蓬松冰凉的被褥。
吓得他立刻清醒了,环顾四周发现被卢卡撤走的东西还没有回归到原本的位置上,赶紧起身,快走两步出了房间。
客厅也空无一人,好在昨夜卢卡收拾的行李还好好的呆着,不然阿尔瓦又得再疯一次。
卢卡以前的房里传出轻微的动静,他悄然开了房门。
看见卢卡正面对着镜子,仰起下巴似乎在往他细长的脖子上涂抹着什么。
阿尔瓦一声招呼都未打,就像多日没见那样渴望,跨了几步从他背后一把将人抱住。
“诶——”卢卡涂抹得很专注,身后忽而的大力让他不禁身形不稳,往前头倒去。
“还以为你逃跑了…”阿尔瓦的双臂收得更紧。
卢卡把手中的一小罐子放下,透过镜子看向阿尔瓦。
“跑什么,我有那么不负责吗…”
没求婚前会纠结犹豫,无论谁都会紧张,人之常情。但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他便不会再退缩。
阿尔瓦垂眸间流光溢彩,嘴角也控制不住地一直想抬起来——明明才刚求婚,怎么就觉得现在跟度蜜月一样甜了。
“你在往脖子上抹什么?”他刚问完,又往小家伙的脖子上啄吻一口。
笨蛋阿尔瓦,自己做的事情都不知道。
卢卡是在遮掩痕迹。
他才处理完大半呢,结果这会儿又被阿尔瓦啄出星点来了。工作量增加,小家伙不满地“啧”了一声。
声音很轻,却被阿尔瓦逮了个正着。
“昨天那么主动,今天就嫌弃我了。”
这点芝麻大的事情还要借题发挥一下,还不是因为他现在确认了卢卡已经被他吃死了,他怎样“胡搅蛮缠”对方都能包容他。
“我主动?!”卢卡也是翻脸不认人,耍赖中。
“嗯。”阿尔瓦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依旧赖在卢卡的颈窝处不肯离开,伸手把自己的领口往下扯了扯——上面也遍布了卢卡对他爱的痕迹。
所以俩人势均力敌、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
卢卡心虚了,开始支支吾吾地望天:“额那个…”
“为什么要遮盖住它们呢…”
问的好废话,也好心机,明明阿尔瓦知道答案。
卢卡严肃道:“阿尔瓦先生,我晚点还要和朋友们参加演绎。”
阿尔瓦听后抬起眼皮不声不响地看着他。
卢卡不用扭头,从镜子中就能看清他的神态——明明被他吃爽了,怎么还摆出一副很可怜的模样呢?!
而且,那眼神根本就是在说:为什么参加演绎要抹去脖子上的痕迹…为什么不能让大家看见痕迹…看见又怎么了…就是要让别人都看见…还有为什么非得这个时候去参加演绎…为什么不能留下来…真的不能陪陪我嘛…
阿尔瓦一句都没说,卢卡却觉得已经被他的眼神戏给吵到了。
卢卡朝他转了转身体,猛然发觉。
“阿尔瓦先生,你的身体怎么那么烫?!”
阿尔瓦头还是有些发晕,脑袋往他身上又拱了拱,额头更是烫得厉害。
谁让他昨晚发疯吹冷风,要不是卢卡拦着还不肯回家,回家后还剧烈运动…特别出力的那种。
刚想开口说无碍的,但眼见着卢卡刚才的不耐烦一扫而空,瞬间转变为了关切与着急,又给阿尔瓦爽到了。
于是阿尔瓦很乖顺地听从着卢卡的指挥,被他拉着衣袖又回到了卧室。
“果然,做了坏事的人,受到惩罚了吧。”卢卡嘴上调侃他,手上还是很贴心地为他收拢了被子的四个角。
阿尔瓦笑眯眯地听着他抱怨着关于昨夜的碎碎念,心一动,又从被褥中探出手来伸到他的脑后,将他的小啾啾轻轻一拽。
卢卡惊得将散落的发丝收到耳后,与他四目相对。
“阿尔瓦先生,你怎么…”
小家伙的话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爱你。”阿尔瓦微微一笑,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
原本还弯下腰的卢卡瞬间立正了,面上看着无比淡定。
“哦。”
冷不丁地哦了一声后,转身就出去翻医药箱了——只不过走路同手同脚,惹得阿尔瓦闷在被褥里憋笑了许久。
原以为卢卡这下老实了,结果这孩子一脸贼笑着回来后,阿尔瓦就觉得要被“暗算”了。
卢卡从背后提出一罐红椒酱,笑容巨大。
“阿尔瓦先生,多吃红椒酱可以驱寒哦!”
“哈哈…”阿尔瓦冷笑着,背后也开始冒出冷汗。
“真的,您尝尝嘛,小黑也是这么说的!说在他们那边,辛辣就是可解…”
“卢卡…你…我…”
阿尔瓦与红椒酱,在此立仇。
*
好重。
诺顿眨了眨眼睛,不仅眼皮重,身上也好重。
大少爷奥尔菲斯,谁能想得到睡觉姿势竟如此狂野放肆。诺顿醒来后,就感觉他的脑袋放在了自己胸口上,他的手掐在自己腰间,他的一条腿架在自己腿上。
诺顿一动不动,没好气地瞄了一眼——被子盖得严实,某人藏在里头也不嫌闷得慌。
“下去。”
被褥下有什么开始在蠕动了。
“…三。”
蠕动蠕动。
“二。”
持续蠕动。
“一。”
顶着一头凌乱秀发的奥菲总算舍得抛头露面了。他的眼神清澈,一点也不像刚睡醒的样子。谁知道醒来多久了,就偷摸藏着乐呢。
随着诺顿最后一下“一”,奥菲将双臂伸出暖洋洋的被窝,撑在两侧,低头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得到美男早安吻的诺顿不领情,皱了皱眉。
“怎么又皱眉了?睡得好吗?”奥菲笑着抚了抚他的眉心。
“…一股药味,有什么好亲的。”诺顿撇开脸去,径直起身。
这段时间奥菲一直住在他的一方小天地中。
上次诺顿为了感谢医生的事情,去了他家找他。过后奥菲就再也不乐意让他独自一人了,非要拖着他住下。
诺顿现在日日和药物作伴,他自己心里那关过不去。没人喜欢天天和药罐子在一起,也没人会喜欢家里都是药味。
奥菲明白他的顾虑,于是退让了一步。答应诺顿回自己的房子住,但一定得准许他陪同。
说得好听是陪同,说得那个一点,就是死缠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