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逸风一听,也是。
随后又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里呢,我记得我没有告诉你小妹在这啊。”
崔寒并不想在自己侄儿面前说自己在船上因为没有服用药散晕倒,差点被当成尸体丢进河的糗事。
太损他身为长辈的尊严。
故他隐去了前面,只说在船上见到刚好准备回许家村的许清一行人。
他见到珍珍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因此便跟她一起来了许家。
崔寒的假期一共只有10天。可戒掉这药散,必须要15天,他很是忧虑。
若是被朝中同僚知道了,他的死对头肯定会借机参他一本。
崔逸风却道:“10天虽不能完全戒断,可也足够了。待您回去看了崔二记录的本子就知道了。
更何况大伯的毅力比常人更加坚韧,说不定用不了10天就能完全戒掉。”
有了崔逸风的保证,崔寒放下心来,两人又说了会话,才从崔寒的房中出来,去了许清待客的大厅。
没想到本该在崔家留守的崔二,此刻正焦急的立在厅内。
一见到崔逸风,他立马跑上来,将刚才说给许娘子的话又给少爷重复了一遍:
“出事了,出事了少爷!送奶茶的小刘死了!
他死就死吧,好死不死,正好死在聚丰楼门口,许多顾客都知道他是送奶茶的。
现在大家都说我们的奶茶有毒,喝不得。府城里所有的酒楼都来退货了!”
崔逸风皱了皱眉道:“人死了也许是突发疾病,为何会说是奶茶有毒?”
崔二:“他倒地时七窍流黑血,且手里正好拿着奶茶在喝……
酒楼掌柜立马报了案,仵作查验之后确认是中毒。
又剖开了他的胃,里面除了府中提供给下人的饭食,就是奶茶。
随后仵作检查了奶茶,问题果然出在奶茶里面。有人在奶茶里投了毒!”
崔逸风看向许清,许清明白他眼神中的含义。
她掷地有声道:“我的人绝对没有问题。我可以担保不是作坊里的工人干的。”
崔逸风却并不认可:“干娘,话不要说的那么死,我先回去看看。看来今儿是没法跟小妹好好说说话了,代我向小妹问好。”
说完,崔逸风大步往门外离开,崔一崔二紧随其后。
“等等。”许清冲着崔逸风的后背道:“我同你一起去,此事事关重大,多个人多一份力。”
崔逸风没有反对。
崔寒刚刚在屋里已经和崔逸风商量好了戒断药散的事宜。
因此他打算留在这里和珍珍多多培养感情。
许清带上钱白芷和叶无双,一起前往府城。
众人片刻不停,快马加鞭。
钱白芷第一次坐这样久的马车,车速又如此快。
就算是官道平整,屁股下面又有软垫,还是坐的腰酸背痛。
不过她没有开口抱怨,她也知道事情紧急,耽误不得。
到了府城的作坊前,下车时,双腿抖得不像话。
从出事之后,许功一直在排查是不是作坊内部出现了纰漏。
可奶茶作坊里的员工都是从村里带来的信得过的人。
前几天另外请的两个工人,他一直让赵大娘暗中盯着。
没什么问题。
奶茶从出锅到装桶,一直在作坊里完成,随后小刘驾车运走,中途接触不了其他人和其他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许功想的头都要爆炸了。
许清几人推门进来时,就见到许功一脸痛苦又颓败的捂着脑袋,坐在作坊门口。
作坊出品的奶茶出了这种事,赵大娘几人心里也不好受,更多的是惴惴不安。
她们站在许功身后,也是一脸茫然和不知所措。
她们做的奶茶,喝死了人,小刘的那一杯奶茶,是她亲自给装的!
见到许清,赵大娘哽咽的跪下:“东家,我们真的没有下毒……”
一句话说完,心里所有的恐惧担忧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赵大娘和孙氏竟是抱头痛哭起来。
“东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呜呜呜。”
“里面怎么会有砒霜呢,出锅的时候尝甜度,我也喝了,怎么小刘喝了就出事了呢!”
许清抓住赵大娘话里的重点,上前扶起赵大娘:
“你是说出锅的时候奶茶还没有毒,那小刘喝的奶茶是什么时候装的?”
赵大娘下意识的回答道:“是装进木桶以后,今天不知怎的,奶茶多出来一点。
装进木桶以后锅里还剩一些,二东家说每日都要现做新鲜的。
因此剩的我们都是私底下分着喝了,可这再好喝的东西,喝多了也腻味。
今儿便给小刘装上让他路上喝或者带回去给家里人喝。
可谁知就发生了这种事……”
崔逸风不耐烦的问道:“那小刘的奶茶是锅里的还是木桶里的?”
赵大娘对着崔逸风这位少爷,心里很是惧怕,也不敢再哭了:“锅里剩的。”
“那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出了这档子事,耽误了他跟小妹联络感情,崔逸风再也没了平日里的好脾气模样。
“既然出锅的时候你喝了没事,那从你尝过奶茶以后,还有谁靠近过奶茶,全部站出来。”
大丫突然想到了,神色一变,却又立马低下头,将眼中的情绪隐藏起来。
许清没有出声,显然也是赞同崔逸风的做法。
赵大娘被呵斥了一顿,也不敢再多说废话,言简意赅道:“全都靠近过。”
崔逸风又问:“前两日新来的两人出来。”
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战战兢兢的从人群里走出来,跪在地上:“东家,我们没有下毒,真的不是我们啊!”
“崔一,把她们拖下去,严刑拷打一番,看她们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是。”
崔一伸手抓人,两个女孩惊声尖叫:“东家,我们没有下毒啊!”
“求求你放了我们吧,真的不是我们啊!”
“我们的卖身契还在二东家手里,我们怎么敢做这种事啊!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对于女孩的求饶,崔逸风充耳不闻,只是不耐的挥挥手:
“什么时候这么没用?还不堵住嘴拖下去!”
大丫见到这一幕,浑身控制不住的不停颤抖。
孙氏站在大丫旁边,她们都是作坊里的员工,一起从村里出来的。
且大丫已经为以前的事向她和她婆母道过歉了。
见她害怕,孙氏安抚道:“别怕,咱们都是东家手底下的老人了。东家不会那样对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