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你想买什么样的酒楼啊?”
杏娥已经跟着公主逛了五六条街,还没瞧见公主称心如意的酒楼。
李宁安出宫后,先去了一趟别院,问过聂柔,知道还没找出合适的,才出来逛。
原以为是多简单的事情,没想到这样不容易。
“自然是赚钱,人来人往,地段好,看上去就大气的。”
她宁安公主的酒楼,若是太寒酸,日后谁认出来,会嗤笑她的。
尤其是四妹妹。
她肯定不能做赔本买卖。
多少银子,也经不住败家着花。
有人才会有情报。
开到乱葬岗去,难道听鬼说话啊。
可惜,李宁安想要的这种地方,都没有人售出。
她又不能强抢,只好废腿多走几步,看看能不能撞大运了。
主仆俩不知不觉走到松鹤街,两边商铺林立,热闹非凡。
东面一座三层酒楼,正挂着售出的牌子。
到底还是和傅明朗撞在一起了。
李宁安走进去,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在柜台后打盹,便敲了敲柜台桌。
“谁啊?”
小厮惊吓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位肤色略黑,衣料上乘的郎君站在跟前。
东家做一行,赔一行。
最终决定回去继承两辈子花不完银子的爹产。
遣散了酒楼的人,留他在这等买主。
今日刚挂上牌子,莫非就能卖出去了。
小厮咧开嘴笑得很开心,“您是要买下酒楼吗?”
李宁安点头,小厮出价,她付钱十分爽快。
这酒楼上下三层,一楼大堂进门有十几张桌椅。
再就是柜台,后头是厨房和库房,并一个面阔三间的宅屋,各自开了一个门。
分别是账房、小厅、伙计屋舍,右边屋舍是通铺,能住上十二个人。
厕舍在账房这边,紧挨着伙计屋舍的地方,开了一道侧门。
进去是个流水假山的花园,并一间雅致的竹舍。
是原来东家的居所。
二楼临窗有七八张桌椅,余下都是以梅兰竹菊绣屏相隔的雅间。
三楼砌了白墙,共有十二个雅间,内置风铃,若无响动,伙计是不能进去的。
在这里谈个秘密,不会被人听见。
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瞧见跟二楼比,这还多出几层夹间,正是偷听的好地方。
原来的东家是想打通到屋内,堆放冰块或炭火,好弄个冬暖夏凉。
但最后嫌麻烦,便砌上新墙,各自挂画,点缀瓶花,用作装饰。
若非小厮告知,李宁安还真看不出来。
怪不得傅明朗当初会选了这处。
李宁安对这酒楼十分满意,过户部的文书后,换了地契,改名为满轩楼。
李宁安又贴出招厨子、伙计等人的告示在大门口。
第二日,李宁安找了工匠把三楼拆了重装。
既然前东家知道这么个偷听的地方,万一大肆宣扬去,她就算不偷听,也洗不清了。
往后一个月,李宁安都在忙着满轩楼的事情,只觉得身心疲惫。
她堂堂大齐公主,还得亲力亲为。
胡子粘的,越发娴淑了。
聂柔从公主别院搬了出来,聂家唯一拿了身契的她,在外头租下一处地方住,就出来打工。
恰好就那么有缘的看到了满轩楼招工,最后留用下来。
这自然是李宁安和她商量后的安排,有她帮衬,李宁安才稍微轻松一些。
周边百姓,眼看着满轩楼由外而内的折腾。
说是八月开业,大家打听了一下菜价,倒是并不贵,才说会来捧场。
这也是聂柔和宁安公主研究出来的。
前头那位只以为京城繁华,处处都是有钱人,菜价定的过高,未曾因人而异。
才导致他赔了本。
聂柔提议:“一楼让百姓可以进来吃个饱,二楼让文人墨客看得雅,三楼就是贵而精致。”
李宁安忙碌的日子,傅明朗也没闲着。
因着山洪策文,他得到了尚书的赏识与提拔。
六月底,升任了正四品户部侍郎。
算是这届科举学子中,升迁最快的。
而晏子期还在醉春阁,纸醉金迷。
老鸨生怕宁安公主打上来,但这人仿佛消失了一般,老鸨忐忑的心,才稍作安稳。
让双儿和凌儿好生伺候着世子,至于冷霜,她什么性子,世子都喜欢。
可惜落在了青楼里,否则嫁到襄国公府做正妻,也未尝不可。
边关的密报,在七月八日,初秋时节,八百里加急送到陛下案前。
佟大将军大意,让北越二皇子所擒,多亏铁骑军副将英勇,险胜一招。
虽然没能把佟大将军带回来,但至少保住了铁骑军。
但主将被擒,大齐的脸面,让北越拿在地上摩擦啊。
明德帝气得将密报摔在地上,轻飘飘的一张纸,却重如千斤。
若非铁骑军副将力挽狂澜,他会损失多少坚守边关的将士。
“蠢货,有些功绩就得意忘形。佟家大郎君也是废物,竟然不战而逃,还假意受伤。”
此时,请朝廷增援的奏折,已经在路上,比这份密报也慢不了几日。
皇帝自然有他的手段,得到他想要的真相。
只可惜,他不能未卜先知。
陛下发怒,严粟连同在此伺候的宫女太监跪了下来。
“陛下息怒。”
严粟不由得想到宁安公主和晏世子。
若是陛下听了宁安公主的话,允许了她的胡闹,送晏世子去边关。
或许……佟大将军也不会被北越皇子所擒。
但晏世子到底没历练过。
那佟大郎君好歹在边关随父镇守了五年。
当初襄国公心疼儿子,原是定了再晚几年去边关。
谁料等想带去的时候,襄国公却战死沙场,连晏世子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明德帝不是那有气撒给奴才的,抬手让他们起来。
严粟少不得这时候说句话,不能真将陛下气着。
“或许是佟大将军被擒的事,让佟小将军方寸大乱,这才没了主意。”
西北边关大帐中,佟历年缠紧了手臂上的白布,用鸡血渗透,做出重伤的样子。
他听了京城传来的消息,说是让晏子期那个废物来边关。
晏子期能来做什么。
难道是给北越人讲青楼的被中香,小女子有多娇软。
还好陛下睿智,没同意这样的荒唐事。
“将军,北越又来人叫阵了,还说……说……”
外有传信兵进来,颇有些难以启齿。
佟历年打从父亲被擒,就一直让大军按兵不动,生磨没了他们的怒气。
铁骑军副将有心劝几句,都被他养伤未愈,以上奏请示陛下,敷衍了回去。
佟历年听了北越各种辱骂,脸皮比宫墙还厚了。
“又说了什么。”
传信兵干脆长痛不如短痛,闭上眼睛快速说道:
“你狗娘养的,不要爹了,他们也不要那条狗,不然就剁碎了喂你,好歹混个肚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