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影缓缓步入庙宇,借着月光,众人看清,来人一袭白衣胜雪,手持折扇,风度翩翩,似从天而降的仙人。
但他眼神中透着的冷峻,正是程锋三人在小镇上见过的说书人。
“阁下在这佛门净地,对几个小辈痛下杀手,不觉有违侠义之道吗?”
说书人声音清朗,仿若山间清泉流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一步步走近,手中折扇有节奏地开合,仿佛在弹奏一曲无声的战歌,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似带着千钧之势,让人不敢小觑。
老者心中忌惮,却仍嘴硬,冷哼一声。
“哼,劝你少管仲事,这是鸿蒙与他们的恩怨,你若插手,别怪我不客气。”
尽管如此,他的双手却不自觉地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然对说书人有所畏惧,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将他的心虚暴露无遗。
说书人微微一笑,犹如春风拂面,却未达眼底,笑意中透着几分疏离与冷意。
“闲事?今日这闲事,我管定了。”
言罢,他身形一闪,瞬间欺近老者,动作快如鬼魅。
手中折扇 “唰” 地展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挥舞起来,化作一道道凌厉的攻势,仿若蛟龙出海,直逼老者要害,扇风呼啸,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
老者仓促应战,双掌挥舞,掌心带起呼呼风声,与说书人的折扇碰撞在一起,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
一时间,庙宇内尘土飞扬,碎屑、枯草漫天飞舞,三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这突然出现的说书人究竟是敌是友,眼神中满是惊愕与疑惑。
说书人攻势愈发凌厉,折扇开合间,劲风呼啸,扇面上的墨竹似活过来,竹叶变成利刃,带着森然杀气。
他身形灵动,辗转腾挪,脚步轻盈,仿若在跳一曲致命的舞蹈,步步紧逼老者,不给对方丝毫喘息之机。
时而侧身避开老者的攻击,时而以扇为剑,直击对手破绽,一招一式皆精妙绝伦。
老者渐渐招架不住,脸上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汇聚在下巴,又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
眼神中满是惊恐,瞳仁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世间最可怕的景象。
他的双掌出击愈发慌乱,毫无章法,脚下步伐也凌乱起来,左支右绌,试图寻得一丝破绽突围而出,却发现周围皆是说书人的气场笼罩,无路可逃。
“哼,今日算你好运!”
老者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双掌猛地向前一推,激起一阵尘土,趁说书人侧身躲避之际,他转身拔腿就跑。
速度之快,宛若受惊的野兔,瞬间消失在庙宇之外的黑暗中,只留下一串慌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渐行渐远。
说书人并未追赶,只是收起折扇,轻轻一挥,动作优雅从容,将沾在衣袖上的尘土掸去,神色恢复些许温润,宛如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转过身面向程锋三人,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目光停在程锋手中的残刀之上,带着几分审视。
程锋强忍着伤痛,挣扎着起身,动作迟缓艰难,每动一下,眉头便皱得更深一分。
他抱拳行礼,双手抱拳的姿势标准而有力,尽管声音虚弱却满是感激。
“多谢恩公出手相救,我等感激不尽,还未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说书人这才收回目光,微微抬手,示意程锋不必多礼,手指修长白皙,轻轻一挥间,尽显洒脱。
目光最后落在程锋脸上,缓缓说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你们叫我李伯即可。”
他的声音平和,却又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苏沫也站起身来,擦拭了嘴角的血迹,动作干脆利落,虽脸色苍白,眼神却依旧锐利。
她拱手道:“李伯,今日之恩,苏沫铭记于心,日后若有差遣,定当万死不辞。只是不知这鸿蒙到底是什么势力?”
言语间,透着坚定与决绝,让人毫不怀疑她的决心。
李伯微微皱眉,眉心拧成一个小小的 “川” 字,踱步走到庙宇中间的篝火旁,脚步沉稳,每一步都似在丈量着什么。
蹲下身子,用火钳拨弄几下燃烧的柴火,火星四溅,映照在他脸上,光影交错,仿若为他的面容勾勒出一幅神秘的光影画卷。
片刻后,他才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沧桑。
“这鸿蒙,是江湖中一股隐秘势力,近年来势力扩张迅猛。你们几人,想必是无意间撞破他们的什么秘密,或是阻碍他们的什么计划,才招致这般追杀。”
沈星文在一旁听着,小脸满是惊恐与疑惑,眼睛睁得溜圆。
他靠近程锋,拉着程锋的胳膊,小手紧紧拽着,生怕一松手就会陷入危险。
小声问道:“程锋,我们该怎么办?”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泄露他内心的不安。
程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掌宽厚温暖,带着安抚的力量。
安慰道:“少爷,别怕,吉人自有天相,有我和苏沫在,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李伯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如松,看向沈星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仿若春日暖阳破冰而出,看到了曾经初入江湖的自己,那份纯真与热忱。
他温声说道:“小公子,江湖之路,艰险莫测,但只要心怀正义,自有贵人相助。今日你们先在此处好生歇息,养精蓄锐,明日再做打算。”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动作轻柔,仿若掏出一件稀世珍宝。
抛给程锋:“这瓶里的药,内服外用,对你们的伤势大有裨益。”
程锋急忙服下丹药,然后盘膝而坐,开始闭目调息,双手放在膝盖上,掌心向上,呼吸均匀而深沉,进入修炼状态。
苏沫也在火堆旁寻了个位置,双腿盘起,闭目养神,她的坐姿端正,脊背挺直。
场中只剩沈星文与李伯无所事事。
沈星文挠挠头,动作有些局促,看向李伯,眼神中满是期待。
“李伯,今日在镇上听您讲那程钟灵程王爷的故事,实在精彩,我心中很是好奇,您能不能再给我们讲讲关于他的事?这江湖中像他这般的大英雄,肯定还有许多传奇经历。”
李伯微微一怔,仿若从回忆中短暂抽离,随即哑然失笑,眼中满是温和。
“小公子对江湖轶事这般热忱,倒是难得。既如此,那我便再与你们说一说。”
说罢,他踱步到篝火旁一块平整的石头旁,拂了拂衣摆,动作优雅,仿若掸去尘世的喧嚣。
悠然坐下,坐姿闲适,却又透着几分洒脱。
李伯轻摇折扇,陷入回忆,眼神望向远方,仿若穿透庙宇的墙壁,看到了往昔的烽火硝烟。
“程王爷可是一代传奇,遥想往昔岁月,他独自一人替赤霄王朝抵挡北疆。
那可是苦寒之地,冰天雪地,环境恶劣至极,常人难以生存,可程王爷毫无惧色。
手下更是拥有一支落樱铁骑。
想当年,这支铁骑威名赫赫,雷霆万钧,所到之处,令所有外敌闻风丧胆。
只需听闻其名号,便吓得屁滚尿流,肝胆俱裂,双腿发软,哪里还敢再往前踏上一步。”
李伯脸上充满缅怀,眼神中透着对往昔英雄的敬仰与追思,仿若那些辉煌岁月仍在眼前。
“那如此厉害的程王爷,后来究竟为何会神秘消失?那支落樱铁骑又究竟去往何方?”
沈星文连忙问道,眼神之中满是探索,如一个渴望知识的孩童,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谜底。
李伯微微皱了皱眉头,那眉头如两道纠结的墨痕,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一抹浓郁的惋惜之色,似在为一段失落的传奇而感伤。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缓缓诉说着一段被岁月尘封的古老秘辛。
“此乃至今未解之谜团。程王爷在北疆立下赫赫战功后,某一日却突然销声匿迹,连带着那支战无不胜的落樱铁骑也一同消失不见。有人说,他是得罪了朝堂之上的权贵,被暗中迫害;也有人说,他是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为了守护这个秘密,选择隐姓埋名。但真相究竟如何,或许只有程王爷自己知晓了……”
李伯的声音渐渐低沉,渐渐被夜色吞噬,留下无尽的遐想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