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终究不能这么做,毕竟殿外的这些宫女太监都眼睁睁看见她来了。
阿芷也瞧见了她,神情错愕,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虞江寻。
下人们见到她,皆福身行礼。
阿芷见状,心不由得酸溜溜的,也只能跟着众人一起行礼。
周盛海笑眯眯地说:“您来了,这会子太子殿下正在殿内和陛下下棋,奴才进去说一声。”
虞江寻见状,连忙就要说:“不必,陛下现在不方便,我先回去就是。”
周盛海明知虞江寻现在正得宠,怎敢私自让她先回去,笑着说:“无妨,奴才就是先进去说一声。”
虞江寻无奈,眼睁睁看着他快步走了进去。
阿芷瞥了一眼虞江寻手中拎的食盒,心里冷笑一声。
凭她再怎么受下人尊敬,到了陛下面前,不照样得上赶着巴巴讨好人家?
很快,周盛海就出来了。
“美人,陛下要您现在就进去呢。”
虞江寻错愕不已,“可是......”
“太子殿下此番前来并非是说什么要事的,两人只是下棋,您进去就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虞江寻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此时,萧胤和萧承熙正面对面坐着,桌上摆放着一张极大的棋盘,两人身边各有奴才,殿内异常安静,只能听见棋子落盘的清脆声。
萧承熙今日穿的低调,身姿笔直地坐在那里,却怎么看都要比萧胤耀眼些。
萧胤正转动着大拇指的扳指沉思,听到虞江寻的脚步声,随口道:“快过来,看朕下棋。”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搬了个凳子,放在萧胤身旁。
萧承熙刚落完一子,随后抬眸看向虞江寻,不动声色地捻了捻两指之间的棋子。
萧胤注意到她手中拎的东西,当即道:“你手好了?怎么还拿着东西过来。”
萧承熙顺着萧胤的话,又将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菊芳前两日告知了他此事。
虞江寻笑着说:“陛下放心,嫔妾的手已经好了,今夜亲自熬了粥,赶紧拿来给陛下尝尝。”
萧胤有些惊喜,一挥手,一旁的太监上前,打开了食盒,将里面的粥端了出来。
萧承熙立马就闻了出来。
因为这个粥的香气实在太熟悉了。
这是他过去的桌上经常摆放的粥,但往往都是在角落处。
虞江寻熬的是他过去爱喝的粥。
如今却要给萧胤喝。
萧胤先是尝了一口,连连说味道好极了。
随后,他将粥放在自己手边,又落下一子。
萧承熙有些恍惚,拿起白棋,随便一放。
这下轮到萧胤愣住了。
因为他左看右看,实在没看出萧承熙落在此处的深意。
“承熙,你是不是走神了?”
虞江寻一味低着头,看向地砖。
上一次萧承熙所做出的疯狂行径还历历在目。
这次,她可不是在故意刺激萧承熙。
她要是知道萧承熙会在这里,今晚绝对不会过来。
此时此刻,眼前的两个男人,都与她有所牵扯。
虞江寻的手有些发抖,因为紧张而死死攥着裙摆,指节泛白。
萧承熙轻声道:“方才的确走神了。”
说话间,他又落下一枚棋子。
萧承熙一时不知该落在哪里,索性先和虞江寻说起了话。
“这下棋,你看得懂吗?”
她跟在萧承熙这么多年,被他培养过的能力众多,自然是能看懂的。
虞江寻摇摇头,说:“嫔妾只能看懂一点。”
萧胤轻笑一声:“能看懂就好,你来为朕下这棋,随便放哪里都行。”
虞江寻不自在地接了过去,始终不敢抬眼去看萧承熙。
萧承熙沉默不语,看着虞江寻并未怎么犹豫,落下一子。
他静静盯着那枚棋子,莫名有些想发笑。
到底是他一手培养调教出来的人,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连他常用的棋路都记得这么清楚。
恍惚间,两人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虞江寻身着一袭粉衫,在萧承熙对面歪歪斜斜地坐着,随意把玩着手中的棋子。
萧承熙落下黑子,笑着说:“孤又赢了。”
虞江寻怎么都不依,吵着闹着两人对调了座位。
之后就是虞江寻赢了,她得意洋洋地说:“这边是风水宝地,谁坐在这里,谁就能赢。”
可那都是萧承熙让她的。
......
萧胤猛然凑过来,他的气息逼近,虞江寻回过神来,听到他说:“这棋下的不错。”
“看来,朕的虞美人还是谦虚了。”
虞江寻听到这句话,神情略有些不自然地顿了顿。
萧承熙今夜实在是太安静了,萧胤疑惑地看着他。
虞江寻见状,生怕漏出什么破绽引得萧胤怀疑,连忙娇声说:“陛下,嫔妾的粥再不喝就要凉了。”
萧胤将探究的视线收了回来,笑道:“好,朕不能辜负了你的心意。”
“待会把你的手给朕看看,朕担心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你也是傻,手还没好全,就急着要给朕做粥。”
虞江寻甜甜一笑,说:“嫔妾担心陛下没用晚膳,这才......”
突然,一声清脆的棋子音响起。
萧承熙将一枚棋子重重地落在棋盘上,道:“皇叔,到你了。”
虞江寻脸上的笑意僵住,在一旁小声道:“陛下专心下棋,嫔妾不打扰您。”
萧胤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怜爱,说:“你要是觉得闷,在殿外随意走走,待会朕还要同你说话。”
虞江寻脆生生地应下了,逃跑似的连忙站了起来。
虞江寻走到殿外,阿芷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随后,她有些幸灾乐祸。
巴巴地进去讨好又有何用?不照样没坐多久,就灰溜溜地出来了,陛下也没留她在里面多待一会儿。
阿芷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刚要扬起,就听到虞江寻对茯苓说:“陛下放我出来透透气。”
她的表情僵住了。
这时,天边忽然闷雷响起,轰隆隆的声音,心都在打着颤。
虞江寻的双眼内,肉眼可见的浮现出了惊恐之意。
茯苓猛然间想起了什么,问:“美人,您没事吧?”
虞江寻摇摇头,她也说不准。
每次遇到这样的天气,她的症状时轻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