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面临周妍的提问,裴钦泽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出去。
她看着背上陷入昏迷的仏钟,眉头紧皱。
在简单地瞟了一眼远处的矮屋后便主动地背起仏钟,并向裴钦泽说道:“我送你们回隐门,你们抓紧收拾尽快离开这里,以免被这阵法波及。”
“周长老,念山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瞧你们都急匆匆地催我们向外跑?”
“来不及解释了,待日后有机会与你们汇合再说吧。”
听到这,裴钦泽皱起眉头,紧跟在周妍的身后。
另外一边,大殿之上的莫愁望着这周围的夺势阵愈发明亮,心中也似有了定数。
他垂下头,看着下方还在奋勇对抗的念山弟子,心中不是滋味,可又无可奈何。
这样的结果虽说残忍,但相比被灭宗,或许已经算是仁慈了。
越到这种关键的时刻,越要懂得取舍。
今日的牺牲是为了日后更好的重生。
暗想到这,莫愁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
突然,整座后山开始一阵躁动,出现这样的状况也令莫愁面色茫然了起来......
随着一阵阵的剑鸣声响起,此时的修老抬起那张煞白的脸,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
显然,他也不知晓这剑鸣声为何出现。
不光修老,所有人都陷入了茫然不解的状况中。
远处曲水城的罗臧身形一晃,眨眼便出现在城廊之上。
他身上的黑袍在风中肆意的翻腾,而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也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神情。
他像是在畏惧,身体不自觉的颤栗。
只见,在众人的目光中,近千万柄长剑从剑冢一一飞出,那场面着实令人震惊,无不令人瞠目结舌,面露呆色。
“这难道是长老们的秘技吗?”
“这些剑不都是剑冢里的吗?”
“...................”
“快看天上!”
“那是什么?!”
“那把剑上好似有人形!”
此刻,大殿之上的莫愁注意到那悬在高空中的黑剑,面色严峻。
紧接着,忘川湖下忽然一阵暴动。
同时,平静的水面也开始出现一个个小漩涡,直至形成一个宽至数百丈的巨大旋涡。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从巨大的旋涡中缓缓升起一柄通体湛蓝的长剑。
“那是湖底之剑?!”
“快禀告大人!”
话音刚落,这蓝剑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直直地飞向那悬在空中的黑剑。
当双剑出鞘时,那两道巨大的人形终于显现。
“未想到过了百年,如今的念山竟也落魄了。”
“是啊。”
“不过,老夫真未想到你竟然也献祭了剑灵。”
“唉,为保念山无恙,只能出此下策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二人便用着最后一丝秘法之力替念山度过眼下的难关吧。”
只见他二人化作虚影,手握长剑,唤起这阵阵剑鸣,使其向天空聚集。
当数千万的长剑遮盖住阳光,这无数长剑也随之倾巢而出。
这些长剑像是有迹可循般的飞向夺势阵的各个阵眼,笔直地插在中央。
未过多久,这夺势阵便被破除。
然而这一切并未结束,在另外一虚影的掌控下,剩下的长剑全都飞向念山山脚,随即蓝光绽现,几千道光柱直冲天际。
“这是我留给念山最后的礼物了。”
看着这些光柱逐渐汇集向天空,形成一层若有若无的薄膜时,罗臧的神情赫然出现了变化。
“此等规模的剑阵......”
“这是要本座放下攻打念山的心啊。”
同时,在另外一处不知名的地方,有一老者缓缓地睁开双目,感受着这磅礴的剑气。
“老朋友,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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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莫愁的脸上并未有太多惊喜,他从未想过念山这场战役竟会在这等状况下取得胜利。
虽说将各方面的损失都降到了最低,但这出乎预料的状况,令他根本毫无头绪。
他知晓那身形口中的剑灵,也知晓这中土的境界划分,可唯独不知晓这能留存百年的秘法。
这心底的不安感让他越发觉得此事并不简单,毕竟人往往都是害怕这些忽然出现且认知以外的东西。
他皱起眉头,回想起早年从老祖手中流传下的古籍,脸色表现得越发不解。
他虽说有了解到剑灵的修炼方式,可如今过了近二十载,修炼依旧未有成果。
眼下,这一切的出现,倒是越来越让他信服古籍上所记载的内容。
当然,这也意味着会给念山乃至整个中土都带来新的变故。
而另一边的项天歌看着天空中的两道身形渐渐消散,眼神倒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他启唇欲想开口,但又停住,他的眼神清澈明亮,与先前判若两人。
他似是知晓什么,可从未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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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长达七日的肃清中,残存在念山内的尸傀都被尽数消灭。
念山在此次秋攻中意外的大获全胜,但罗臧并未撤兵,依旧退守至曲水城,等待下一步的计划。
话锋一转。
此时矮屋中的项天歌将手中的竹简放下,从木窗的视线望向站在门口好一会的裴钦泽。
“小子,何事啊?”
听到声音的裴钦泽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木窗口,紧接着快速奔跑过去。
“你们到底对仏钟做了什么?!”
“他如今依旧昏迷不醒!”
项天歌以着一脸毫不在乎的模样,回应道:“此事与我等无关,能不能醒看他自己造化。”
听到这,裴钦泽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就想伸进木窗中。
可不料,这木屋早已被设下阵法,根本探不进去。
见状的裴钦泽攥紧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砸在那层若有若无的薄膜上,丝毫未有办法。
“都是你们害的!”
“还有雨萱姑娘也是!”
“你们这群杀人不眨眼的东西!”
“...................”
越是这样,裴钦泽的情绪就越发的失控,他痛恨自己的弱小,更痛恨自己的无可奈何。
可眼下,除了大吼,他再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实力。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如此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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