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多久,另外几支采药队便与淮雨萱一行人汇合。
可就在此时,远处的山坡上传来一声叫喊。
众人见状,纷纷将目光向后方投去。
“这个声音好熟悉......”
“当然熟悉了,是小陈啊!”
听到这,那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诧。
“小陈?”
“难怪方才就未瞧见他的身影。”
话语间,说话的两人已经将背后的篮子取下,准备前往声源地一探究竟。
“淮师姐,您先带着他们下山吧,我和小卢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可。”
话音刚落,淮雨萱就将身后的篮子放在地上,板着一张脸。
“后山之中,野兽颇多,不乏些奇怪的事物。”
“更何况,还有几处禁地,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去禀告掌门。”
“淮师姐,会不会有些小题大作了?小陈不过就是迷了路。”
听到这,仏钟注意起那二人的表情,眉头微微紧蹙。
忽然,他似是瞧见什么,急忙将裴钦泽拉到一旁,小声的说道:“那二人有猫腻。”
“哦?”
“你仔细看他们的手。”
顺着目光看去,他二人手上的几道血口被一览无遗。
“你觉得那是采摘时留下的?”
被仏钟这么一问,裴钦泽脸上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就说先前他二人为何那么积极组织分队,原来想的就是这个。”仏钟暗想道。
“那现在怎么办?以这个局面来讲,若是淮师姐一意孤行,必定会引发冲突。”
话音渐落,不远处便已经响起了争辩声。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全部下山,暂且先放任他二人,不然禀告给掌门的机会都未有。”
“好,那我去劝劝。”
“诶,你去作甚?瞧你这人畜无害的模样,人压根不想搭理。”
说到这,仏钟摆了摆脸色,清了清嗓子就往前走去。
“淮师姐,不如就先让他二人去瞧瞧情况?”
淮雨萱盯着站在身旁的仏钟,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这时仏钟将衣袂刻意地卷了上去,瞧见这举动的淮雨萱似是回想起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二人就先去瞧瞧吧。”
“好。”
说完,那二人眼神交流一番,迅速地向后方声源地跑去。
待他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淮雨萱才松了一口气,耷拉下肩膀。
“你不说我还未仔细瞧,原来他二人手上的血口竟是如此瘆人。”
“是啊......不过我还有一事不解,就连旁人都能瞧出这血口,他二人又怎会不知?”
面对仏钟的提问,淮雨萱心中像是被蒙上了黑纱一般,久久未将头抬起。
“眼下,我等还是先回去将此事禀告给掌门稳妥些。”
“另外,大敌当前,若是这念山之中出现反叛或是奸细倒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这话一出,淮雨萱眉头紧蹙,目光严峻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仏钟。
可她并未作声,心中像是在做什么斗争。
“淮师姐,可是有事?”
“并无。”
说完,淮雨萱垂下眼帘,向身后下山的路走去。
大雪皑皑,一片雪白之中,一道鲜红染了半边天。
躺在中央的青年,面色惨白,四肢皆被砍去。
他用力地吞吐着,可回应的只有自己那渺小的声音,以及含糊不清的咳血声,
在他的脸上只剩下那挂着的些许不屈,有神的眼睛也被挖去,空空荡荡。
夹杂着雪花的泪痕停在脸颊,停在下颚,结成了薄薄的冰霜。
大雪纷飞,可压不住那鲜红且不断向外冒出的鲜血。
在生命停止的最后一刻,青年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独留下一份释怀。
躲在暗处的两道身影,将手中的小刀插进树桩,神色严峻。
挥袖之间,大雪淹没了那具尸体,也将那血红冻结,掩埋在此之下。
无人知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无人知晓已经有人在开始牺牲。
话锋一转。
此时的大殿上,淮雨萱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门前。
她望着不断向后走去的掌门,眼神更加的深邃。
随着骨节不再越发泛白,她松开了握紧衣袂的手,默默地转身向百阶之下走去。
“淮师姐。”
后方传来的一道声音引起了淮雨萱的注意,她抬起头,向此时往前走来的裴钦泽望去。
“哦?可是有何事?”
“哦哦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话还没说完,淮雨萱就扭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回想起方才她的神情和眼神,裴钦泽竟觉得有些陌生,不过这种想法并未停留多久便烟消云散。
“你还是迈不出那关键的一步啊。”
话音落下,裴钦泽回头望去,看着趴在栏杆上的仏钟一脸无奈。
“仏钟,你说我是不是。”
“诶,打住,先别着急否定自己。”
听到这,裴钦泽长叹一声,垂下头。
“也别垂头丧气了,最新情报啊,晚些淮师姐会去半山腰的贤竹亭,好好把握机会呀。”
看着仏钟那双饱含温情的眼神,裴钦泽默默地点了点头。
此时,大殿中的掌门一脸严肃的站在一幅壁画前,举起手中燃烧的香拜了三拜。
听着背后靠近的脚步声,他缓缓地将手中的香插在身前的香炉中,转过头。
“修老,你来了。”
“嗯。掌门可是有要事相商?”
“不错。念山长老中可能出了奸细,所以我想请修老与我一同揪出这个奸细。”
“那掌门不怕我就是那个奸细吗?”
“怕。不过,除你之外,我无人可以相信。”
听到这,修老一怔,随后仰头大笑了两声。
“掌门还是依旧未变啊。”
“那是自然。毕竟,在修老的眼中,我何时长大过。”
“好了修老,我长话短说,我已托人在各大门中做好眼线,眼下只要将长老之中的奸细揪出来,就可以向下继续排查。”
“关于这些可是那隐门的淮雨萱与你说的?”
“哦?修老是知道些什么隐情吗?”
“不太敢笃定,不过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吕长顺最近跟她走的很近。”
话音落下,掌门眉头紧蹙,将手缓缓背在身后。
“吕长顺进隐门?这是谁给他的权利?”
“隐门向来是我念山重点培养之地,其中弟子更是佼佼,以他思过身份如何进得去...?”
说到这的时候,掌门的态度完全与先前不同,他一字一顿的将话吐出,脸上怒气冲冲。
“将明老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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