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京城】
不远处,一道身影迈入城门。
他摘下头上的斗笠,目光有神地望向人来人往的街坊。
身影缓缓掏出挂于腰带处的悬赏令,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前不久,乾意还徘徊在环周城周围。
本想着就立于环周城生根发芽,谁知环周城所剩下的悬赏任务所剩无几。
另外自己也因救了小郡主短时间名声大噪,一时间全是些指名道姓的人有求于自己。
无奈之下,乾意随意挑选其一,便是这京城之案。
——————
此时,在经过了几个时辰的打听,乾意似有了头绪。
他站在街角,扫视着四周,见四下没有打探消息的好去处,便下定决心往远处的青楼走走。
门口揽客的妓女瞧见,纷纷簇拥上前,你一句我一语的叫唤着。
乾意见状,躲到一旁,细声问道:“楼上可有包间?”
这时,站在门口的老鸨一听,圆瞪了双眼。
她咧开嘴角,迎合地走上前来。
“一听小爷就是内行人啊。楼上有,多着呢。”
此刻的乾意一脸茫然地盯着身前的老鸨,还未回应就被她一手揽了过去。
一路上,乾意再三强调,那老鸨也不知听未听,似懂非懂地一个劲点头,嘴里也不知说道些什么内行话。
“爷。您请先进这小隔间里稍作休息,晚些啊,就有奴家来陪你了。”
说着说着,那老鸨还朝他扔了个布锦。
待老鸨走远,乾意紧蹙眉头,急忙将那布锦丢置一旁。
紧接着便走出隔间,趴在栏杆上朝下望去。
“很少见到有小爷这般打扮。”
话语间,乾意转过身去,朝她看去。
“哦?”
“这里多半是城里士大夫或是纨绔子弟、泼皮浪子,很少有人穿着道袍进入这青楼。”
听到这,乾意眉头微微紧蹙,回应道:“姑娘很懂?”
“略知。”
“在下不过就是身体上有些乏累,想找一姑娘泄愤一番。这未尝不可吧?”
眼前的歌姬始终未敢抬头直视乾意,她抿了抿嘴角刚想转身离去,就被乾意一把抓住。
远处的老鸨见状,急忙走上前来,说道:“小爷,这是我们家难得的歌姬,只卖艺不卖身。还请小爷多多谅解。”
“哦?”
说到这,乾意将置于胸口的银两掏出,随手就将一沓银两交予老鸨,问道:“不知这些够不够?”
老鸨见状,傻了眼,她咽了咽喉咙,也不知该回应什么。
“若是小爷执意,那奴家愿意为您弹唱一首,如何?”
“这银两奴家一分不取,就当是孝敬您的。”
那歌姬紧蹙着眉头,低垂下眼帘,说道。
“那好。”
话音落下,老鸨就引着乾意往一处包间走去。
未过多久,歌姬便手拿琵琶走了进来。
随着手腕处的铃铛声响起,乾意如梦初醒。
他干瞪着双目,脑海中不断闪烁出零零碎碎的记忆,他好似在哪听过这熟悉的玉玲声.......
“小爷。奴家献丑了。”
话语间,那歌姬已坐于不远处的木凳上,开始弹唱。
而此时的乾意还未回过神来,就以着呆滞的目光看向歌姬,欲言又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未过多久,歌姬便弹唱完,起身致谢。
离去时,乾意忽然开口问道:“姑娘,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若是时间问题,在下可以。”
话说到一半,那戏子打断道:“奴家只是一歌姬,妈妈规定奴家接下的演出时间快到了,还请小爷见谅。”
“无碍.......”
话语间,那歌姬已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间中的乾意傻愣了一会,也跟了出去。
他来到大厅,望着不少人已齐坐在舞台前,低头沉思后,也扭头往楼下跑去。
大厅,香烟缭绕,灯烛辉煌,上下相照。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不少人立于东西两侧的屏风后,踩登眺望。
台前座无虚席,座后更是站着几十余人,二楼走廊也有不少人双手叉腰立于红色圆柱旁观望。
“呦,今日这排场可比往日多了不少啊。”
“听场中妓女所说啊,似是这垫场的戏子唱的一曲好戏,却终日以纱覆面,城里不知有多少男子一掷千金以此来换她揭纱。”
“这不,来了更多的人想来一睹真颜吗?”
“就一戏子,引得众人这般?”
“主要还是前些阵子一公子哥花了几百两银子买她随身携带的香囊,却被婉拒在门口。挨家挨户的传,不就名声大噪了吗?”
坐在二排的乾意听着周围的议论,越发的惊奇。
就在这时,三楼高空抛下一绣球。
随后一人拽着那绣球后粉红色的绸缎摇曳而下,发丝后系着的紫色细绳飘逸在空中。
只见她从裙摆侧伸出玉腿,顿时众人惊呼连连。
另一侧,又有一绣球抛出。
戏子见状,一手接住。
随即双腿挂于其一,整个人倒过,宛如游龙般朝下滑去。
下滑至中途,又有一绣球抛出。
戏子伸腿夹住,整个人侧躺在由三根粉红色绸缎构造的吊床上。
台下众人瞠目结舌,直勾勾地盯着戏子那修长而又洁白的玉腿。
不少人从座位上站起,鼓掌大呼。
突然,那歌姬起身,坐于吊床上。
将身后的三根绸缎系在腰间,随着她腰部发力,顿时整个人犹如一朵从天而降的莲花一般。
粉白色的镂空裙摆下的那双玉腿似化作花柄,左右手戴着的套袖上的一点淡绿也将画面体现的更加如诗如画。
随着她脚尖触地,众人沸腾,纷纷拍掌叫好。
同时,音乐响起,从四周走上几名打扮娇艳的舞姬。
她们婀娜多姿、千娇百媚的模样,引得众人目不转睛。
台上,歌姬以纱覆面,眸中也带着少许的神秘感。
进展到中途,乾意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台上本目光四处扫视的戏子见状,就这样停留在他的身影,直到被他人遮挡住才回过神来。
此时站在青楼外的乾意,又是一声长叹。
他摘下腰间的悬赏令,仔细地揣摩了一番,随后就往夜笼长巷里跑去。
街道两旁的高檐低墙隐匿于夜幕之中,石板路映着月光闪着断断续续的银光向远方延伸而去。
过了好一会,乾意才从南面跑到东面。
东面的街坊显然与南面的不同,人也是寥寥无几。
就在这时,一位老者持着拐杖走上前来,好言相劝道:“孩子啊,你这时来此处是有何事?若无要紧事,最好明日一早再来。”
听到这,乾意一脸茫然,他俯下身子,询问道:“为何?”
“咦?孩子难不成你不知这东面最近发生的邪事?”
“不知,在下今日一早才到这京城来。”
“只发觉这东面与那南面有着鲜明的对比,很少能见到小贩摆摊,周围走夜路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孩子,你若听老辈一句劝,今夜最好别在这逗留。”
“切记,切记,不可去东面的城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话闭。老者拄着拐杖就往城中走去。
他方才那张充满惧色的面容,让乾意心中竟也开始有所敬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