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留下一封信,风华以为又是乡邻托樵夫上山伐木取药的,呼了几声无果后,按耐不住的打开了信,字迹却是老樵夫的,白纸黑字上透露着一丝惋惜“武道于你如天堑,可枷锁又何止武道”
风华,年有十五,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他身姿挺拔如松,个头在同龄人中略显高挑,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与一老头相依为命,老头是这片山林的樵夫,以伐木贩卖草药营生,风华幼时跟其集上卖柴才知道老头被买家称其风姓却不知其名。奇怪的是在这片以武为尊的蛮州,风华却从小被樵夫禁武,每当风华向老樵夫谈及为什么不让其习武时,得到的总是脉象不足以修炼。
樵夫整天让风华吟诗耕织,可风华却不想成为一个普通人,风华也不会那么老实,讨厌吟诗镌字,反而去想方设法的找武书来看,看得如痴如醉。但只能偷着看,要是被风樵发现的话不仅被没收还要再加一套笋鞭炒肉。
所以许多时候趁着樵夫上山伐木时,自己便偷偷负木扛石。光明正大的提升力量的方式就是每次借助帮樵夫背木下山,也会背着樵夫不在时自制木剑练一会儿,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如今可做到负重百斤却似空手而行,舞起木剑时也看起来神韵十足。
寻了三日,候了三日,自风华记事以来,两人虽共同生活,但二人之间很少言语,显得像个熟悉的陌生人,樵夫的不告而别也让风华感到些许迷茫。明日是附近挽清宗宗门弟子大选的最后一天。为了搞清楚老樵夫为何不辞而别,以及信中两句话究竟何意。逆反开始作祟,风华决定去参加明日挽清宗宗门弟子大选,今日便好好的同这里生活十五年的地方做个告别了。
天依旧那么蓝,云依旧那么白柔,看着微风吹着柳条飘散的模样,想着以前最想逃离的地方如今却有些许不舍了。
首先便曾是樵夫让他礼拜天去教隔壁村小孩识字吟诗的,其实风华年龄相较他们也大不了几岁,但风华从小被老樵夫要求赋诗镌字,学问肯定是要比低龄人要高的,附近住民也无闲财去供小孩吟诗诵文,又加上老樵夫与周围邻里熟络。
所以,教学的重任就落在风华肩上。虽不情愿,但也有所获,其中有两个小孩让风华印象深刻,有个特别活泼好学的小女孩,名叫苏虞,有个名叫关卿的小男孩沉默寡言,有一次风华问及到你们未来都打算做什么呢?大部分小孩都想要做商人,或踏上仕途去当官,只有这两小孩想要成为一名武修。又加上风华授课之时耐不住自己的半吊子剑术孤芳自赏,于是大展拳脚舞了三式五招,没想到还真俘获了两位少年的英雄梦。后来,每当授课结束时,都会私下教苏虞和关卿一招半式。
如今风华打算再教其剩下最后的几式也算在这里做个告别了。他们武道天赋可一点也不弱,学起来也有模有样,不一会儿,就连风华自创领悟的那最后几式剑法给学会了。风华还恬不知耻的给其取名为御风剑法。
并且风华还在苏虞和关卿面前故作高深的说到:“此乃御风剑法,随风而动,风起剑随,御风而斩,风止敌溃。”
而当风华提出即将离开这里去那种莫不可测的宗门修行时,苏虞直接哭着挽着风华的手哭喊到,不要你走;就连平时沉默不语的关卿也十分伤心的连问道风华:“风老师,您要去哪里?您还会回来嘛?”
风华也未料想到这次告别被搞得像追悼一样。风华好歹是乡里有名的俊后生,当机立断,马上就改为一副严师的口吻说到:“想要成为真正的武修,不仅要有一身武艺,还要不被世俗情感所影响,到那时你们才能在这片世界立足,才有能力去保护想保护的人,何况,天高地迥,缘分自会让我们相见。”
终于安抚好了两位小童的悲伤。风华便马不停蹄的向荷花街走去,今天还是个大集会,以售卖生活用品为主,像什么家里织的布,或家里种的粮等等,风华经常帮老樵夫售卖木柴,草药,风华可在这片草市吃了大大小小的亏。因此风华这里的总觉得人们市侩,圆滑,势利,让风华觉得虚伪贪婪。现在却有感而发似乎这也是普通人为数不多能够为自身谋取利益的途径了。
这里有个盲人老妇,过得甚是艰苦,每次来集上,老樵夫都会带着风华将贩柴卖药的钱财留一部分给老妇。而这次风华也带着家中所攒的大部分财物,看见佝偻的老妇正杵着拐杖向木屋里走去,手上的皱纹诉说着生活艰辛,白发透着寒冬之凛。风华赶忙追了上去,并赶紧把钱袋交由老妇,老妇听到财物碰响,便推手拒绝了,老妇以为是樵夫又给其送来钱财便说到:“风樵,不早说了不再用给我财物,老衲贱命一条,天要收我,也算解脱,给你家那孩子留着钱财以购田娶妻之用,我还正等着你家那小子娶妻后就自缢了断了。”
老妇没想到开口的是那么的陌生和稚嫩:“阿婆,风樵和我可能暂时都不会再来了,往后婆婆自己照顾好自己,也别再自寻短见了,这留着一笔钱财也足够婆婆你柴米油盐了,到时我可不想我婚配之日阿婆没来参加。”
老妇混浊的眼睛似乎也清明了些许,笑盈盈的回道:“好!好!好!”
……
……
……
这也让风华明白到其实历经苦难的人要生存下去是需要一些充满希望的寄托的。就像烧火做饭一般,希望是火,失望是烟,生活总是点着火又冒着烟。
……
……
……
风华回到家中,思前想后了一阵,风华也在樵夫的信上留了一封信,信上这样写道:“我不知道什么是武道,我只知道习武之心应当保持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