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芍把木棍丢到一边,手指直接探向凹槽,手指头沿着细线抠到缝隙里,微微使劲四四方方的一整块土块被抠出来。
“云芍,这是?”宋轻言俯身蹲下,两个人面对面蹲着,眼神全在地下显露出的平整木盒上。
“糙,这藏的也太严实了吧!”宋轻言嘴上咒骂手上动作没停准备将东西拿出来。
“这一定是个重要的东西,不然不会藏这么严实!”
“宋轻言,别说废话。”李云芍轻斥一声,拿过木盒子打开。
羊皮卷,薄薄的簿本,还有一块玉佩。
李云芍拿起玉佩,将剩下的东西递给宋轻言。
然后扬起手中的玉佩,借着窗外的光线投射在玉佩上,水头不怎么好,但是玉佩上的花纹似乎有些门道。
“云芍,你看这块羊皮卷是块舆图。”宋轻言打开羊皮卷,上面有平原山川河流村庄城镇,是一条清晰的路线图。
“这里是哪里?”李云芍扭头看去,路线不甚熟悉。
“我来看看,”宋轻言拿起羊皮卷仔细研究起来。薄本被风吹开,密密麻麻记录着笔笔数据。
李云芍将玉佩收起来,拿起簿本,笔笔数字形成巨大的数目吞噬着她的心神。
李云芍翻看的速度越来越快,笔笔账目记的清清楚楚。上面不仅有三天前的粮食去向,还有独眼龙之前做过的勾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云芍低垂的眼眸中流出刺骨的冰冷,指节攥住簿本边缘变成扭曲的怒意。
“云芍?”宋轻言似是感觉到李云芍的情绪抬眸露出担忧神色。
“宋轻言,舆图看出来是哪里了吗?”李云芍心中翻天覆地的火焰灼烧,但也强压下滔天怒火,看向宋轻言时还是从眼尾跑出一丝怒意。
“这张舆图路线好像只是一段路程,你看,这上面只有这里村庄聚在一起,村庄向北有大块的平地,向南却有山,一条河在舆图东南角。还有这两个地方被标红。”
宋轻言指着舆图上的两个地方提议:“或许我们可以在朝南北走走,我感觉这块舆图和这个地方有关系。一会儿拿给晏平让他看看。”
已经下山的林远玖正和村长站在村口,身后是一群面容颇好的姑娘。
“将军,这么多人都住我们村里,”村长皱巴着一张脸愁苦的老树皮一样的脸上为难尽显,“我们村里实在养不起啊?”
“没让你们养。晏平,”林远玖好笑抬抬手,“你去让弟兄们抬些粮食过来。”
“村长,人,我带走。粮食给你们一些,以后你们若是又出现土匪了,可以直接向南去找我。”林远玖提前交代好。
村长听见这话自然是感激涕零,原以为又得过一个无粮荒年,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将军,马匪寨子里剩下的粮食一并给他们吧。”晏平看着发粮来询问。
“给,本来就都是他们的。对了剩下几个村子,让他们一起带人来领粮。虽然不多,但也了胜于无。”
“好好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通知!”村长拄着拐棍回村里找人。
等到李云芍和宋轻言他们回来时,本就不多的村民领粮已经快要结束。
李云芍直接将搜来的东西递到林远玖怀里,原本看着喜气洋洋如同过年一样的村民心情刚有些好转的林远玖在一目十行浏览过簿本后,脸色瞬间黑了。
手里的簿本被手掌揉皱恨不得碾碎,也难消林远玖心头之恨!
林远玖气极反笑,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好!好!好!真好!杂种!”
李云芍侧身朝旁边站站,一旁喜意漫天的气氛和面前阴郁低沉如同空气凝滞一般,冰火两重天也不过如此。
“云芍姐,你到底找到什么东西了?小姐怎么气成那个样子?恨不得立马就要提刀砍人去了。”小林缩着脑袋窃窃问道,眼神时不时在进远玖身上瞟几圈。
“那上面记录着自从五年前就有人朝北胡运粮,至今未曾断过。”
“啊?!”小林惊呼出声,“谁这么大胆子?不要命了吗?!”
“还有贩卖女子的记录。”
“糙!丧良心的狗东西!咱们得抓住他们,不然还不知道这群卖国贼能干出什么祸害人的勾当!”小林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将人逮住大卸八块。
“他们是有接头点的。”李云芍眼底一闪而过锋芒。
“云芍的意思是等他们再次来?”宋轻言将舆图交给晏平之后就过来找李云芍。
“簿本最近两次是十天交一次粮,四天前上批粮送出去。若是风声没有走漏,他们不知道独眼龙已死,那么按照他们的计划还会继续,只是我们需要知道他们的交粮的地点!”
李云芍盯得是他们这批粮,十几二十车粮食并不是个小数目,那群狗贼肯定是有门路。
“云芍,你说凉中那些人知不知道这事?”林远玖怒火冲脑,被火气冲开不知名关窍,突然想到。
“小姐觉得呢?”李云芍反问。
“十天半月来一次,一连五年不间断。凭借那些人的势力不知道也不可能吧?”林远玖圆眸微眯,长睫低垂掩住眸中神色。
“只是听张三说,他们每次接头的地点还不一样,他们是怎么联系的呢?”宋轻言食指轻蹭下巴,眼神闪过疑惑。
“小林,你去把寨子里剩下的马匪喽啰给我揪过来!我再审一遍!”林远玖冷声拍板决定。
“云芍,”宋轻言小声询问,“我找到的金子还给她吗?这个时候给她是不是时机不太对啊?”
“宋轻言,”李云芍长叹口气无奈问:“你能放住,不让她发现吗?”
“我,我,”宋轻言眼神飘忽不定踟蹰道:“我可以吧。”
“可以什么?”林远玖狐疑望向窃窃私语的两个人。
“没什么,没什么,嘿嘿。”宋轻言心虚一笑。
林远玖眼睛眯成一条缝沉声道:“宋轻言,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啊,”宋轻言抿唇含蓄笑笑,“就是我在独眼龙房里找到一些金子,本来想告诉你的,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吗?”
“金子?有多少?”
“不多,也就一坛子。”宋轻言故作风轻云淡不在乎道。
“一坛子?多大的坛子?”
“就这么大。”说着宋轻言用手比划比划。
“糙!狗杂种!竟然有这么多钱!”林远玖更是难受,心中怒火堵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