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恶鬼x能看见鬼的大学生（21）
乔央处理完情绪出来的时候，就见这两人抱在一起，决堤的情绪瞬间收了回去，乔央吸了吸鼻子，没上前去打扰。
黎醉任由段忧铭抱了会，余光瞥见女主孤零零的站在旁边，轻咳一声，伸手轻轻推了下人。
段忧铭愣了愣，顺着黎醉的视线看向乔央，不满的啧了一声。
乔央：“……”
得，她的出现就是个错误。
段忧铭手插着兜，拽的二五八万，朝着里面仰头：“处理完了？”
乔央低低嗯了声，努力露出笑脸：“差不多吧，它不会好过的。”
段忧铭点头没多问：“行，我联系人来，先回去，明天一起去药厂走一趟。”
乔央摇头：“没事，现在去吧，争取早点解决。”
段忧铭盯着女人半晌，皱眉开口：“你这状态……”
“真没事…我…”
“会拖累我们的。”
乔央：“……”
“靠。”
就不该奢望这没心的大傻春说点好听的。
嘴被一把捂住，段忧铭唔唔几声，乖巧的被拉到身后，黎醉松开手：“这次行动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提前安排好，以防……”黎醉点到为止，没有细说。
乔央立刻反应过来，呼吸一滞，缓缓点头：“我…我知道了。”
段忧铭从身后探出头：“去吧，明天我开车来接你。”
分道扬镳之后，段忧铭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拉住了黎醉冰凉手。
动作有些霸道，但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毫不犹豫地将黎醉的手塞进了自己温暖的衣兜里面。
就这样，他们二人开始漫无目的向前走去。时间为他们而停留。
黎醉感受着从段忧铭掌心传来的炽热温度，浑身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正处于热恋期的普通情侣一般。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嘈杂喧闹的声音似乎都与他们无关，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彼此的身影。没有令人心烦意乱的琐事前来打扰，有的只是两颗心越靠越近所产生的氛围。
下半夜，趁着天还没亮，段忧铭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双眼映着屏幕上的字，指尖敲敲打打，直至天明，段忧铭轻轻合上电脑，微不可察的呼出口气。
“……”
宽阔平坦的公路上，一辆豪车疾驰而行。
黎醉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身前那音响里传出的音乐，声音异常魔性，萦绕在整个车厢内。
更要命的是，身旁的段忧铭与后排的乔央，一个比一个离谱。
他俩男女混杂、跑调严重的跟唱声此起彼伏。
自从接到乔央那一刻起，黎醉就觉得这两个人有些不太对劲。
他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旁边的男人
段忧铭身上穿的衣服依旧骚包，色彩斑斓得让人眼花缭乱。头上还戴着一副墨镜，摇摇欲坠地挂在脑袋上，随时都有可能掉落下来。
黎醉缓缓转过头，望向车后排。
乔央那身打扮更是夸张到了极点，她身着一件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的小皮衣。也不怕这天气闷出一身痱子来吗？她同样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随着音乐的节奏不停地左右摇摆，像是一只喝醉酒的企鹅。
实在忍不住了，黎醉皱紧出声道：“你们没吃药？”
听到这话，段忧铭不慌不忙地打开车窗，任由凉风吹拂进来。转动着方向盘，一边笑嘻嘻地回答说：“咱现在的人设是有钱但没脑子的草包富二代，当然得装得像一点儿！”
黎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有病医院。”
两人的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目的地前，但在看到眼前空荡荡的大楼时，愉快的心情戛然而止。
乔央和段忧铭看看导航，再看看人去楼空的地方，一同沉默。
许久之后，乔央掏出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咆哮出声：“人呢！我让你们盯着的人呢？！一晚上全部凭空消失？我发的工资是留给你们吃白饭的吗！”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乔央的脸色越来越差，砰的一声挂掉电话：“跑了！动作还挺快！”
段忧铭不爽的向下撇了撇嘴角，没吭声。
黎醉瞥了眼浑身怨气的两人，耸了耸肩，率先飘进空无一人的大楼。
见状，二人对视一眼，乖乖的跟在黎醉身后，依次进了大楼。
大楼内一片狼藉，依稀可窥见离开时的匆忙，桌子椅子废弃物品倒了一地。
黎醉面不改色，寻着记忆，率先飘上楼，来到一处小房间内。
空白的小屋乱糟糟的，木头发霉的味道充斥鼻腔。
明明不大的房间，却能装下四五个成年人。
黎醉漫不经心的想。
有脚步声传来，段忧铭和乔央飞奔上楼，在看到这处小房间时微微一愣。
段忧铭心中思绪万千，但面上不显：“这是……？”
黎醉唔了一声，拿起小桌上布满灰尘的纸笔：“我曾待过的地方。”
对面的两人嘴唇嗫嚅，却发不出丝毫声音，黎醉浑不在意的笑笑：“去找找线索吧，他们走得急，兴许会落下点什么。”
“乔央，你先去找。”段忧铭站在原地，突然开口。
乔央深深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快步走出房间，门外顿时响起下楼的噔噔声。
黎醉抬头和段忧铭对上眼，瞥见对方眸子中一闪而过的神色，微微蹙眉：“段忧铭，我说过，同情是最没有的东西……”
“不是同情。”段忧铭出声打断，他轻轻上前把人抱住：“你也不需要同情。”
黎醉放松下来：“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你可以理解成，你对象现在需要一个抱抱。”
黎醉有点无奈：“多大了，还撒娇？”
“我撤回昨天的话。”段忧铭说：“我高估自己了，我不一定能好好活下去。”
感受着段忧铭喷洒在颈肩的呼吸，黎醉轻轻叹口气：“你挤出来的牙膏能在收回去吗？”
段忧铭还真认真思考了下：“我可以把牙膏后面打开一个小口，把挤出来的那部分放回去，然后再封上。”
黎醉：“。”
……算了，这脑回路他八辈子都比不上。
黎醉轻轻弹了段忧铭一个脑瓜崩，不重，但让人心痒痒：“别贫了。”
“那你答应吗！”段忧铭双眼很亮。
“不答应。”黎醉无动于衷。
“为什么！”段忧铭追问。
黎醉冷漠推开身上的人，俯下身，在地上摸索片刻，在一处地砖上轻轻一按，不远处突然出现一小块空洞，一把陶瓷做的钥匙凭空出现在地上。
段忧铭还在后面磨叽，黎醉头也没回，全当是背景音。
楼下，乔央推开地上的障碍物，咳嗽几声，刚打算继续向前走，余光突然瞥见地上的某样东西，动作一顿。
她狐疑的走上前，轻轻拾起地上的纸张，和照片中的人对视
乔央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身体颤抖，死死捂住嘴，楼上传来声音，乔央猛的纸张揉捏在一起，揣进怀中，重新起身。
黎醉面不改色从楼上飘下来，段忧铭吵吵嚷嚷的跟在他后面，看见僵在地上的乔央，疑惑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没…没什么……”乔央吞了口口水，勉强笑道。
段忧铭哦了声，深深看了乔央一眼，没说什么，转身朝着黎醉的方向追去。
乔央站在原地，浑身如坠冰窟。
她确定以及肯定段忧铭发现了什么……
乔央死死抿住下唇，重重闭上眼。
黎醉毫不犹豫地朝着下方走去。道路两旁的墙壁逐渐靠拢，周围的空间也随之慢慢地收缩起来。
摸出那把略显陈旧的钥匙，小心翼翼地插入锁孔，然后轻轻一转，只听“咔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当房门缓缓敞开的瞬间，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直直地扑向黎醉的面庞。他微微抬起眼眸，目光一寸寸地扫视过摆放在木架子上那些形状各异、散发着寒光的刑具。
紧跟其后赶来的段忧铭见状，原本急促的脚步也渐渐放缓下来。他低声骂了一句什么，随即伸出手试图拉住已经迈步进入房间的黎醉。
黎醉对他的举动仿若未闻，脸上依旧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平静之色，径直踏入了房间。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身旁的所有鬼火突然间变得躁动不安，一窝蜂似地向前涌动而去。
紧接着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整个柜子上摆放的物品就像是被当作垃圾一般，毫无章法地纷纷坠落至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黎醉刚要抬脚继续向前，手腕却突然被段忧铭紧紧握住。
段忧铭敛着眸子，手上稍稍用力，将黎醉往后拽了一下，而后自己则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稳稳地踏上满地狼藉。
墙面最深处的一个隐蔽角落里，有一个毫不起眼的暗格。段忧铭动作娴熟地戴上一副医用手套，沉默不语地将其轻轻拉开，从中取出一个泛黄的牛皮纸袋。
他小心地捧着纸袋，缓缓地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整个过程安静得出奇，除了偶尔传来几声物体碰撞的声音外，再无其他动静。一切看起来都如同表面所呈现的那样风平浪静。
段忧铭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手中照片上触目惊心的血色，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久久没有抬起头来。
黎醉靠在门口，静静端详着整个房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缓慢开口：“替我交给警察，这些东西能大摇大摆的放在这里，应该查不出什么。”
段忧铭依旧沉默不语，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手中的照片上，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每一张照片的边缘。
一张接着一张，段忧铭翻看着这些照片。当他终于翻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动作突然僵在了那里。
照片里，短发男人横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他的身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伤口和血污，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肤。尤其是他左手手腕处的那一道深深的血痕，宛如一条猩红的毒蛇，醒目得让人无法忽视。
段忧铭像是着了魔一样，死死地盯着这张照片，眼睛都不眨一下。
仿佛要将这一幕深深地刻进脑海里，让它们永远也无法磨灭。
黎醉扫视着地上是狼藉：“愤怒解决不了任何事。”
乔央姗姗来迟的赶到这里，看到这一屋的惨状啊了一声，她轻轻走到段忧铭身边，同样看见了那几张清晰的照片。
但她却希望不要看见，乔央不敢细想
噩梦般的地方，活下去都是个奢望，黎醉又是怎么坚持住这些痛苦，冒着危险拿到这些东西，并完美藏起来的？
直到坐上车，段忧铭依旧没有出声，他似乎很冷静，冷静的看前方的路，冷静的叼了根烟，冷静的……开错了路。
黎醉看着窗外明显和来时不一样的风景，抬手敲敲玻璃，淡声提醒：“路，走错了。”
段忧铭没说话，甚至没有调头，他继续直走，黎醉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再看看不远处熟悉的村庄闭上了嘴，心中不免有点后悔
……有点操之过急了。
刚从车上下来，便有一个人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来人面色凝重，一句寒暄的话都没说出口，只是简单地朝他们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引领着他们朝着深处走去。
黎醉一边紧跟着前面人的步伐，一边将目光投向道路两旁。
前方不远处，有好几堆已经干瘪下去的黑色塑料袋随意地散落在地上。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景象也逐渐清晰起来。
眼前出现的赫然是一副已经拼凑得差不多的骨架！有些部位因为还未完全腐烂，仍然能够依稀看出原本的模样；而更多的地方则早已被时间侵蚀得不成样子，蛆虫在上面肆意地蠕动、攀爬着。
亲眼目睹到自己被残忍分尸后的尸骨时，黎醉的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
站在一旁的段忧铭和乔央两人熟练的接过旁人递过来的手套，缓缓地迈步向前靠近骨架。
一名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地跑上前来。
他手中拿着纸笔，一边快速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一边开口道：“经过初步检查，这些尸骨的横断面并不完整，不排除凶手是使用类似于砍刀之类的凶器来进行分尸的可能性。”顿了顿，他接着补充道：“另外，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在每一块骨头的末尾处，都刻着一个小小的倒三角图案。”
“这人生前应该是遭受过挺严重的监禁和虐待……”那人指了指尸骨上的几道明显裂痕：“胸腔处，头骨，大腿腿骨外侧均发现明显钝器伤。”
“另外，我们还在不远处的地窖处，发现大量……”
“有点奇怪啊……看这腐败程度明显是死了好几个月了，这怎么……”话没有说完，有些惋惜的摇头：“算了，不重要，人都已经死了，回局里的时候查找一下近几个月内失踪人口，再对比一下血液痕检，大工程呦！”
“……”
等人都走完，段忧铭沉默的坐在地上，低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央也站在旁边，只安静的站在那里。
这俩活宝不说话，怪渗人的。
黎醉轻啧一声：“不至于，我被分成一百零八块我都没崩。”
没人搭理他。
黎醉：“……”
“黎哥……”乔央突然出声：“黎哥…你捅我几刀吧……”
黎醉表情僵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一个个都什么毛病。
他被分成几大块，他还没哭呢，还得哄人？
黎醉叹口气：“你们打算怎么办？在这坐着或站着，只能浪费时间。”
“我要杀了他们……”段忧铭和乔央同时开口。
黎醉：“……”
黎醉每人给了个脑瓜崩：“思想给我正常点，要死不活的给谁看？”
段忧铭紧紧地咬着牙关，腮帮子因为憋气而微微鼓起。
突然，他像是积攒了足够的力量似的，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乔央也不甘示弱，她几乎与段忧铭同时起身，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两人这样默契十足地转过身，一同朝着不远处停放着的段忧铭的车子大步走去。
段忧铭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有力的双臂，顺势一把将身旁的黎醉拦腰抱了起来。
黎醉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双手不自觉地环抱住段忧铭的脖颈，额角青筋爆出，难得有点崩溃：“你们两有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