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万籁俱寂,月亮高悬于夜空之中,洒下银辉照亮大地。
四个人依然沉浸在梦中,肖炡颈的腿搭在陆招迪的身上,四仰八叉的睡着,陆佑戈像只小猫一样乖巧地蜷缩在角落里,轻轻地打着鼾。段忧铭则安静地侧卧着,头枕着手臂,他身旁的月白色长剑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剑身微微颤动,带动了系在剑柄上的淡蓝色铃铛,发出些许细微的声响。
窗外的黑影听到这声音,身体猛地一顿,仿佛被惊到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见屋里没有再传出其他动静时,黑影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它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缝隙朝屋内窥视,但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人呢?”
“找我们?”平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黑影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陈元,也就是早晨带路的那个小丫鬟,缓缓转过身来,段忧铭束着高马尾,肖炡颈抱着双臂,靠着墙,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正盯着她看。
“陈姑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肖炡颈语气淡淡地问道。
陈元见到是段忧铭等人,原本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对着段忧铭跪了下去。
“求公子救救我家小姐!”陈元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
“你是说,曹厌被替换了?”肖炡颈摸着下巴,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看着拘束坐在床上的人。
“没错!”陈元拿手绢擦了擦眼睛,哽咽道:“那根本不是我家的小姐,那是魔!”
“魔?”一直没说话的段忧铭皱起眉,眼神犀利地盯着陈元:“你看到了?”
“奴婢看的千真万确!”陈元似是怕他们不信,连忙掏出个香囊,从里面取出个深绿色鳞片,鳞片上还沾着暗沉的血迹。
“这是我给小姐打扫房间时,在床底下捡到的!”
一直站在后方安静听着的的陆佑戈探出头来,把鳞片拿到跟前,双手交叠,探出乳白色的灵力。
丝丝细微黑沉暗淡的魔气瞬间被乳白色的灵力包裹住,魔气发出痛苦的呻吟。
“还真是。”陆招迪走到弟弟旁边,确认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陈元再次掩面痛哭。
“我们家小姐慷慨热情,怎么会像它那样粗鄙恶劣……”陈元越哭越大声,最后直接趴在床上浑身颤抖起来。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陈元的抽气声,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肖炡颈和段忧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担忧。
陆佑戈则继续用灵力观察着鳞片上的魔气,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收拾好情绪,陈元捏着香囊,目光有些许哀伤:“大小姐只比二小姐大两岁,是第一任夫人的孩子,在生下大小姐后不久便病逝了,因此老爷没少埋怨大小姐……觉得是大小姐才使得夫人离开。可即便如此,大小姐也从未抱怨过什么,更没有苛待过我们这些下等人,反而处处为我们着想。”
陈元顿了顿,继续说道:“二小姐是早产儿,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性格也比较内向。但她和大小姐感情深厚,两人在这狭窄的院子里倒也称得上互帮互助。”
陈元接着说道:“大小姐性情豪爽直率,不少公子家对大小姐有意,但大小姐都拒绝了,说是已有意中人了。”
陈元似乎怕他们误会,连忙补充道:“但是!大小姐万万不会去和那书生私奔啊!大小姐曾经说过,她将来会带着我们几个贱婢和二小姐一起离开这狭窄的小院……去到一个无忧无虑的乡下,过普通人的日子。”
“你们小姐,对你挺好吧。”段忧铭冷不丁道,从方才他就注意到这人手上的香囊,段忧铭也算是从富贵里长大的,自然能认出这香囊价值不菲,不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能买下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陈元点了点头,轻轻握住香囊:“这香囊是小姐出门祈福时给我求得,说是能保我平安。”
陈元小心的把香囊收起,起身再次对着段忧铭几人跪下道:“求几位少侠救救我家小姐,奴婢愿用命来偿还……”
“…........…”
把陈元送走,肖炡颈擦着他的本灵剑道:“牵扯到魔族,这件事就复杂了。”
“要上报百师叔吗?”陆招迪问。
“那倒不用。”肖炡颈晃晃剑身说道:“这种事告诉百师叔也没用,他只管我们的生命安危,小迪不知道吗?”
陆招迪顿了顿:“忘了。”
“哦。”肖炡颈倒也没多想,随口应了一声
“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天亮去找曹老爷 ”段忧铭一锤定音
“啊——”
辰时三刻,天已经大亮,段忧铭四人用过早膳,准备去找曹老爷时,就被远处的婢女的尖叫吸引过去
“死人了…死人了!”段忧铭几人听到远处传来惊恐的呼喊声,脸色瞬间巨变。他们急忙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飞奔而去。
当他们赶到时,曹老爷和曹晚儿已经在这里了。
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我天哪,这是谁啊……”
:这下手也太狠了吧,直接从胸口处穿过……”
“这啥啊,是香囊吗?还挺精致!”
这时人群中的一声高喊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这……这是陈元!”
段忧铭等人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愣住了。
肖炡颈更是毫不犹豫地拨开人群,径直走到前面查看情况。当他看到地上的尸体后,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陈元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失去了所有的生命与活力。她的胸口处有一个巨大的血洞,鲜血已经不再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令人不忍直视。
陈元的手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静脉突出,似乎经历过激烈的挣扎。手指紧紧地攥着一只香囊,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到处都是被野兽咬伤的痕迹,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绝对不是人为置死地.....”
“妈的,畜生...”
肖炡颈青筋暴起,一字一顿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