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淳儿反思了下,她过度依赖剧本,却没想到剧情改动后,还会有新的发展。
原本,姜榕榕将她推进湖里,就不会再有后续赵轻轻动手,剧本上也就没有呈现。
但剧本上显示的船身剧烈摇晃,其实早已提醒——
风平浪静之下,船身不会无缘无故颠簸,是傅小莲的船在附近趁机撞击所致。
不过事情既已发生,面纱本也不是一劳永逸之计,每日戴着她也觉得难受,现在既已摘下,以后也没有戴的必要了。
好在由于她多次改动剧本,偏移了剧情,这辈子殷凌霄已经有所改变,也不会像上一世视她为猎物。而且敌明我暗,她没有理由再去怕那个狗男人。
傅淳儿从马车下来,看向白鹿书院的山门。
若不是这次落水,她都不知身体变得很弱,休养两日才重返书院,看来以后读书之余,还要勤加锻炼……只是没想到,傅小莲也会落水,而且身体还不如她,如今缠绵病榻不能下床,瞧着要严重许多,可见报应不爽。
往人字班走的路上,刚绕过一个回廊,不小心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上。
来人身形高大,傅淳儿撞到了那人的胸膛上,只觉得撞上了一堵墙。
她揉了揉鼻子,眼睛通红。
好疼。
抬起头,少年那灿若晨星的眉眼近在她咫尺,干净,明亮,又耀眼。
傅淳儿沉默了,立即退后几步,心想:天杀的男主定律!
殷凌霄低头看向她,没有面纱的遮挡,少女整张脸清晰地展露出来,眼睛和鼻子红红的,微微抿着嘴,忍着疼,看起来很可怜……也很漂亮。
漂亮得让人心慌。
殷凌霄手指微蜷,移开视线:“抱歉。”
傅淳儿有些诧异,狗男人竟还会道歉?
上辈子,他总是不知轻重地折腾她,每次完事后还要抱紧她入眠,他的胸膛很硬,不舒服,反对无效,也从未见过他说一句抱歉。
傅淳儿不想和他有交集,快速说了句没事就要走。
然而,殷凌霄又叫住了她,话中的内容,生生叫她停住脚步。
“那日……为何打我?”
语调很轻,透着疑问。
傅淳儿转过身,少年目光平静地看向自己,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她却很快心虚起来。
系统说过,殷凌霄救了自己,原本想渡气给她,却被自己打了一巴掌。
很响亮,头都扇歪了。
……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少将军最要面子。
傅淳儿犹豫了下,她不想现在就得罪他,还是装怂比较好。
“……我那时不清醒,对不起呀。”
傅淳儿装作软弱胆小的模样。
狗男人不会跟弱女子计较,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殷凌霄视线落在她过分精致的眉眼上,小姑娘声音很软,像羽毛轻挠了下心间。
他忽然开口:“赔钱。”
“——什么?”
傅淳儿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少年声音清冷,重复一遍:“你伤了我,要赔钱。”
傅淳儿顿时心情复杂起来。
这是什么发展?
原来不再喜欢她的殷凌霄,私底下是这副模样。勇毅侯府家大业大,他竟然那么抠门?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证明他没有纠缠自己的意思,只是赔钱而已,赔钱……而已……!!
傅淳儿刚取出荷包,还没等取出散碎银子,整个荷包就被殷凌霄夺去。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将整袋银子连同荷包塞在怀里,脸上竟然丝毫没有羞愧之色。
傅淳儿震惊了:“你……???”
话音未落,就被殷凌霄打断:“少了点,凑合用。”
一副欠揍的冰冷表情。
好好好,五十两银子,还少了点,凑合用!?
傅淳儿时刻记得自己的人设,强忍着露出一个木讷的笑脸:“银子给你,荷包还我。”
开玩笑,那荷包可是她亲手……在路边摊花三文钱买的。
三文钱也是钱啊!
然而,殷凌霄理都没理她,转身就走。
步伐很快,仿佛怕被她抢回银子。
傅淳儿彻底风中凌乱了。
她没注意到,殷凌霄转身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小姑娘眼睛中的错愕太明显,如一汪撞碎的湖水,泛着星星点点的光,微风浮动她身上霜雪的香味,整个人漂亮的仿佛不似人间客,让人忍不住心悸。
殷凌霄将荷包放在距离心脏近的地方,低声笑了。
不远处,两个小跟班目睹了这一幕。
张寂尘一脸震惊:“天啊,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仙女!”
方觉夏“啧”了两声:“整个书院都见过了好吗。”
张寂尘猛地扭过头:“她姓甚名谁是哪个班的快点告诉我!!!”
殷凌霄走近,听到对话,眉头蹙起。
方觉夏心中窃喜,他是第一个见过傅淳儿真正容貌的人,忍不住得意道:“早就跟你说了,小淳儿是我见过最最最漂亮的姑娘,你就是不信,这会儿打脸了吧?”
说着,他将采莲节发生的事对张寂尘复述了一遍。
“……她就是傅侍郎的千金傅淳儿?!”张寂尘大吃一惊,忽然想起什么:“等等,怎么你好像早就知道了?”
“那当然,”方觉夏嘚瑟地甩了下刘海,“我俩关系可好了,她刚来时我就见过了。”
一瞬间,殷凌霄的神色更冷了,周身都充满危险的气息。
方觉夏莫名感觉不好,下意识躲在张寂尘的身后,不敢说话了。
张寂尘没察觉,还在艰难消化着刚听到的事实,开口道:“傅小姐果然天姿国色,看来此次白鹿美人儿的称号非她莫属了。”
方觉夏探出头,天真道:“那她岂不是要和殷兄配成一对了?”
完全是不经脑子说出的一句话,却让殷凌霄神色一怔,心口的荷包也仿佛发烫起来。
“胡说什么,那只是大家打趣罢了,当不得真的。”张寂尘摇摇头,看不惯他那傻样。
方觉夏不服气:“可白鹿公子和白鹿美人儿就是一对啊!太后娘娘都赐婚过了。”
“那是别的书院,情况不一样……”张寂尘没说出口的是:你有几个头颅敢给凌霄做媒!
“有什么不一样啊,都是书院!”方觉夏说不过他,气哼哼地看向殷凌霄:“殷兄,你说我俩谁说得对?”
张寂尘打圆场:“凌霄,你别跟傻子一般见识,就当没听见好了。”
殷凌霄沉默,就当两人都以为他生气了时,他咳嗽了两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觉夏,你上次想要我屋里那幅唐寅字画……记得去取。”
张寂尘:“???”
方觉夏:“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