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琳月的陪伴下，慕清昭离开了凤仪宫。
她知道，今日的一切不过是崔玉柔自导自演罢了。
看来，她还要在这皇后之位上多留几日。
“姐姐，你看上去有心事？”
琳月担忧的看了一眼慕清昭。
慕清昭摇了摇头。
“无妨，我只是觉得这场火来的太巧了一些，皇后犯的罪行刚露出冰山一角，就有人肆意谋害，我总觉得这件事其中另有隐情。”
琳月脸色苍白，连忙制止了慕清昭。
“姐姐，这样无凭无据的话，往后还是不要说了，凤仪宫失火，就连太后娘娘都格外重视，姐姐还是莫要惹火上身的好。”
如今的琳月也没一开始那样天真，反倒多了几分警惕。
慕清昭眼波流转。
“琳月，这件事我心知肚明，只是我知道，我不能干涉太多，但我想，这一次皇后绝对难辞其咎。”
慕清昭的目光坚定。
“这……”
琳月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慕清昭，两人借着月色离开。
凤仪宫内，崔玉柔的脸已经被擦干净，如今她未施粉黛，但是像极了二八年华两人初遇之时。
只是魏玠看着这张脸，也明白两人始终是回不去了。
如今的崔玉柔添了许多阴险狠毒，可还要做出这幅天真无害的模样。
“福禄海，将所有宫人带下去，凤仪宫失火的事情，务必要调查清楚，尤其是皇后身边的蓉儿。”
“那丫头心机深沉。”
福禄海心中一惊，连忙点头。
“是，皇上。”
“好了，皇后这儿有朕，你让人在外面守着，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踏入凤仪宫。”
“是。”
福禄海退了出去，大殿上的灯火影影绰绰。
魏玠看了一眼崔玉柔。
“玉柔，这里没有旁人，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一进门，魏玠就察觉到了崔玉柔睫毛微颤，便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可能是崔玉柔自导自演的。
崔玉柔幽幽的睁开眼。
灯火之下，魏玠的样貌一如当年，只是如今两人的心境都大不相同了。
“皇上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崔玉柔忍不住开口询问。
魏玠沉着脸，
“年少的时候，每每你不愿意读书的时候，就会如此。朕怎会不知？”
听到他提到从前，崔玉柔的眼前一亮，或许，他们两人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呢？
“阿玠，我……”
“好了，有些话你不必多说，我们两人之间，原也没什么好说，柔儿，你做错了太多的事情，这后位，恐怕容不下你。”
崔玉柔脸色苍白。
她是崔氏一族嫡长女，若被废后，恐怕会让整个家族蒙羞，更会沦为天底下所有人的笑话。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魏玠。
“难道是为了慕清昭？”
“柔儿，你应该明白你自己做了什么，即便是没有昭儿，你我之间，迟早也会走到几天，朕会许你贵妃的尊位，不会让任何人轻看了你，只是我们也不必再见了。”
魏玠的目光坚定。
崔玉柔不可思议的盯着她。
“阿玠，你曾经说过不会负我，如今故人犹在，难道有些承诺就不作数了吗？我若不当皇后，又能怎么办呢？你可曾考虑过我？”
她竭斯底里的开口，可是魏玠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
这些年来，崔玉柔不断的透支他的耐心，如今所有的情分都已经消磨殆尽。
“柔儿，这件事朕是无奈之举，若非你苦苦相逼，我们之间不会走到今日，好了，你不必多说什么，朕已经下定决心。”
“明日，朕会派人助你迁宫，从今往后，你就住到大澈殿去吧。”
崔玉柔不可思议的跌坐在地，大澈殿虽然向来都是宠妃的居所，自然也是华贵无双，只是，她怕是第一个从凤仪宫搬过去的……
崔玉柔的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她知道，魏玠决定的事情，向来都是无人能够改变。
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凭借智谋和手段稳固自己的地位，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败给了时间与人心。
“阿玠，我……”
崔玉柔的声音哽咽，她试图寻找一丝挽回的余地，但魏玠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动摇。
“柔儿，朕知道你心中有怨，但朕的决定是为了大局考虑，你若真心悔过，朕会考虑让你在大澈殿安度余生。但若你仍旧执迷不悟，朕也绝不会手软。”
“你所做的一切，罪不容恕，朕如此，也不算辜负了往日情分。”
崔玉柔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她明白，有些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她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倒也还有几分崔氏嫡长女应有的风骨和气度。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但表面却恢复了平静。
“皇上，臣妾明白了。”
魏玠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崔玉柔强撑着体面走出大殿时，夜风微凉。
福禄海领着侍卫在远处守候，见皇后出来，他连忙上前搀扶，但语气间已经少了几分从前的恭维和敬畏。
“娘娘，外面风大，您还是尽快移驾吧。”
福禄海低声道，目光却忍不住偷偷瞟向大殿内魏玠的身影。
如今魏玠动了废后的心思，就不会轻易更改。
这位恐怕…
崔玉柔冷笑了一声。
“怎么，本宫还未搬离凤仪宫，你就这么着急讨好新主子了？”
“福公公，本宫平日里待你不薄。”
福禄海吓得连忙弯腰赔罪。
“娘娘恕罪！奴才只是遵命行事，并无他意。”
一旁的蓉儿闻声也赶忙凑过来劝慰。
“娘娘息怒，您如今身子虚弱，别再受寒……”
话未说完，她便被崔玉柔猛然抓住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瞬间白了脸。
“哼，本宫若没猜错，你这丫头心里怕是早已巴不得看我笑话了吧？”
她的声音低而阴冷，直透入骨。
“平日里若非你煽风点火，本宫怎会如此冲动？”
蓉儿惊恐万状，连否认都带上了哭腔。
“娘娘明鉴！婢子对您一直忠心耿耿啊！”
“如今绿珠姐姐离开，唯有奴婢在您身边了。”
“好了！”
崔玉柔甩开她的手，转身面向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