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宴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这不是我们大将军的一贯作风吗?他这是杀鸡儆猴呢,人是三皇子的,我们就只管看戏罢了。”
早朝上,有人提到了街道上的女尸,参奏大将军如此肆意妄为,根本没有将蓝月律法放在眼里,应当严惩!
许肆听到别人参自己,站出为自己辩解,说是那女子趁他醉了酒对他动手动脚,他是在自卫,只是一不小心出手太重,失了分寸。
一不小心就伤人性命,也说得太轻巧了,这说辞俨然不能让台下的一些大臣满意。
皇上表面生气,实际内心是开心的,战无不胜的许肆在百姓的威望甚至远高于他,多少有点功高盖主。
行为举止上有残缺恰巧合了他这个君王的意。
皇上让他到外面领二十大板,以作惩戒。
丞相王宴突然出来为许肆说话,说昨日大街上公然抢夜明珠的是东山的土匪,他们的叛乱之心昭然若揭,不如让大将军戴罪立功出手灭了东山寨。
对东山寨,朝廷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实属不该挑衅皇权。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隐患,皇上听从了王宴的建议让许肆去灭了东山寨。
将军府。
赵大夫来给颜漫摸脉,坐在床边捋着胡子拧着眉欲言又止。
“赵大夫”,颜漫语气虚弱,“您这一脸严肃的样子,让我有点害怕……”
“无碍,正在恢复中,我再给你开两副药试试”赵大夫道,然而出门时却跟同屋的白昭交代了实情,“脉象太弱,不成了……”
白昭惊讶,“您刚不是说有好转吗?”
“安慰之辞罢了,若被他知道,一旦心气不足,恐怕更没多少时间了,事已至此能吃点啥吃点啥吧”赵大夫摇头遗憾离开。
白昭顿在原地,没想到颜漫情况这么差。
颜漫掏出夹在胳膊下的书册,故意压制了自己的脉象来装病。
白昭再进屋眼里带着少有的温和,主动询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难得的热心给颜漫搞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刚才是不是自己用力太大了,戏演过了。
颜漫作势便要躺下,白昭赶紧上前帮忙,给她摆正软枕。
“没有胃口,我睡一会儿便好”,语气轻飘,有气无力的样子真像一个病重患者,快速垂下的眼睑差点暴露眼底难以藏住的笑意。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白昭眉头微微一蹙,轻脚出了屋子。
见人走后,颜漫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这也太好骗了!”
知道今天许肆外出不在府中,不如趁机再进他屋里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藏东西的暗门地窖。
将枕头塞进被子里,假装自己窝在里面睡觉,然后便出了屋子。
根据上次在揽月阁的经验,将军府的机关做得还挺有水平的,说不定屋内藏着什么暗门,于是颜漫这次搜得十分仔细,不肯放过任何一角。
踮脚探查置物柜,挪开上面的一个矮颈瓷器瓶,跟对面投过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我的天!”
价值千金的瓷器瓶差点被她推落,双目圆瞪,因为慌张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倒在地。
该死,他怎么在这儿,不是出去了吗!
许肆背着手缓步从柜子对面走出,歪着脑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满目疑惑,高大的身影落在地上人的身上,强大的气场不怒自威。
颜漫心跳如雷,瞪大的双眼写满了恐惧,脑海里一顿搜索自己出现在此的合理借口。
“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我、我刚才看到有人进了屋里,担心是刺客所以……”
“所以你是在你房间的床上,看到有人闯进了我的屋子,然后跟了进来?”许肆半蹲在地,凑近打量着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颜漫心死,捂着肩膀开始装糊涂,慢慢躺倒在地,“哎呀好痛,我好像是烧糊涂了,幻觉吧……诶?!”
许肆一把将人从地上捞起,身体突然腾空颜漫下意识地小声尖叫一声,看着男人阴鸷的侧脸,心里很不安,他要干嘛?!
手上被缠了粗粗的麻绳,女子丝滑跪地,低头虔诚认错。
许肆坐在方椅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手中把玩着从她身上缴械的短刃,眼神要给人刺穿。
“还不肯说实话?”男人语调阴郁,气压很低。
“……将军府太危险,我想找点值钱的东西走人。”
只听他轻哼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颜漫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这不出半月已经见您被刺杀两次,小的实在害怕,自知没有什么太大抱负只想活命,而且您也说我救了您两回不是,还请将军放我一条活路……”
“你确实有功,但我见你厮杀时不像是贪生怕死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