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与孙思邈踩着夕阳的余晖,回到了公主府。
看着吊儿郎当的魏叔玉,李世民的心火一下子就勾起来。
当他看清楚一旁的孙思邈,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又熄灭了。
这混小子,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呐。
“父皇,您要给陈伯伯看病直说嘛,用得着特意来公主府蹭顿饭?”
我尼玛。
李世民刚熄灭的怒火又升腾起来,不是陈叔达的咳嗽声,他保准狠狠揍下混小子。
“咳...贤侄可莫怪陛下。某听说公主府美食甲天下,腆着老脸过来尝尝。”
魏叔玉干笑两声,环顾四周后忍不住踹下刘博。
“不是让东女王作陪嘛,为何让陛下喝素酒?”
“啊......”
刘博一脸无语,东女王好歹是太上皇的妃子,哪里敢让她作陪。
李世民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脸皮抽搐个不停。神尼玛的喝素酒,搞得他像个好色的昏君一般。
“行了,还杵在哪里作甚?快与孙神医一同看看,帮子聪好好调理下身体。”
魏叔玉捅下孙思邈的腰:“去吧, 先给陈伯伯把下脉。”
说完在李世民右手边坐下,刘博连忙安排宫女给他上了些美食。
“玉儿,不是陪你母后踏青嘛,怎么像饿死鬼投胎?”
魏叔玉放下手中筷子:“唉别提啦,素斋太好吃,都让母后、长乐、城阳她们给抢光了。”
李世民有些不信。不就是素菜嘛,能好吃到哪里去。
“子聪的病,你怎么看?”
魏叔玉缓缓道:“陈伯伯六十多岁,已经算高寿。倘若想活得更加长久,得辞官好好养生。”
“辞官。只有这一条路吗?”
魏叔玉无比鄙夷看着他:“父皇,您总不能逮着一个薅羊毛吧,继续下去他的身体吃不消的。”
李世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孙思邈身上,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好消息。
然而并卵。
孙思邈所说的话,与魏叔玉大同小异。
“叔达,你辞官的请求朕答应了。令子玄德不错,朕想外放他为遂州刺史。”
李世民口中的遂州,就是后世四川的遂宁市。大唐时期的遂州不是边疆之州,但其地理位置挺重要。
陈叔达大喜,连忙朝李世民行了个大礼:
“老臣替玄德谢过陛下的厚爱。”
他四个儿子中,只有陈玄德最有才能。眼下他能外放为一州刺史,在地方历练个十年八年,到时候肯定能调回中枢。
李世民宽慰他几句,安排金吾卫送他回府。
见便宜岳父还不愿意离开,魏叔玉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父皇,您不会真想要东女王相陪吧,小心皇爷爷找您拼命。”
李世民直接裂开了。
混小子说话没把,他咋可能去招惹东女王,除非......
“朕留下来还有其它事。元景与元昌都成年了,朕准备让他俩就藩,这不找你皇爷爷商量一番。”
“那就找皇爷爷商量嘛。”
李世民心中微微一叹:“父皇他...他沉迷炼丹修仙,压根不愿意见朕。”
魏叔玉很是诧异,“那又有什么关系,直接给两个富裕点的州就好了,用得着如此苦恼?”
李世民难得的解释一句:“元景他还行,就藩后能治理一州之地。至于元昌嘛,那完全是纨绔子弟。将他弄至富裕州县,岂不是祸害老百姓?”
魏叔玉不以为然道:“那就将他养在长安呗,不就是多养个闲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世民骤然冷笑:“玉儿你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乐童可是元昌献给高明的。将他留在长安,岂不是给高明添乱??”
魏叔玉朝他竖起大拇指,“父皇心里已经有主意,又何必多此一举呐。”
看着滑不溜秋的魏叔玉,李世民最终没了耐心,直言不讳问:
“玉儿,朕准备将元昌就藩庭州,你意下如何?”
唐朝的庭州在吐鲁番北边,治所在吉木萨尔县附近。
“父皇,您是在玩火吧。庭州如此重要的边疆州,您派一个草包王爷过去?”
李世民脸皮抽搐两下,“玉儿,你知道朕的用意吧。”
魏叔玉忍住心中的骇然:“父皇您玩真的??”
老实讲魏叔玉有些不忍。庭州地处准格尔盆地内,虽说将里面的游牧民族肃清得差不多,但更北方依旧有不少的胡杂。
万一便宜岳父玩砸了,庭州很多庄园肯定保不住。
“放心吧,朕会让乔师望盯着,肯定不会出什么纰漏。”
魏叔玉耸耸肩,既然便宜岳父都如此自信,他还能劝些什么。
......
自从在道观丢脸,李泰呆在魏王府越来越气。就在他喝着闷酒,杜雷悄咪咪走过来。
“王爷,长孙公子求见。”
或许是喝酒的缘故,李泰好半晌才知道长孙公子是谁。
“嗯...开中门,快快将他迎接进来。”
杜雷连忙小声道:“王爷,长孙公子已从校门进了王府。”
李泰拍拍几近欲裂的脑袋,“是孤糊涂了,快将他带至书房,周遭不得有任何人。”
片刻后,两人在书房内碰了头。
李泰忍住心中的不爽:“表哥,不是说好咱们不要见面嘛。”
长孙冲脸上泛起病态的白色:“倘若魏王不欢迎,某这就离开此地。”
李泰心悸的指这西边,语气颇有些责备:“表哥又不是不知道,王府隔壁就是不良人总部,你不怕他们察觉一二?”
“呵......”
长孙冲发出几声嗤笑,“灯下黑的道理,魏王难道不懂吗?放一百个心吧,过来时换乘了好几辆马车。”
听他这样说,李泰长松一口气:“说吧,特意来孤这里,所为何事?”
长孙冲脸上的怨毒,浓烈得令李泰有些害怕。
“我的事你听说过吧。从现在开始,我全力助你夺嫡。”
李泰鄙夷看着他,一个兔子公也好意思大言不惭。
“表哥是代表长孙家族吗?”
长孙冲摇摇头:“那怎么可能。我不仅不能代表长孙家,甚至连爵位都继承不了。”
“啥??”
李泰顿时来了兴致,他挺想知道长孙冲做了什么,竟然连爵位继承权都被剥夺了。
“既然如此,表哥对孤似乎没多大用处啊。”
长孙冲冷笑一声:“我虽然继承不了爵位,但阿耶还是将家族产业交给我打点。魏王想要夺嫡的话,只怕离不开钱粮的支持啊。”
听到这些话,李泰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
长孙冲当然不能说实话,不过他依旧目眦欲裂道:
“我要那魏叔玉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