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本来就是个必死之局啊。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每个人都攥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必死之局。
他知道那个药肯定不会研究成功，但他还是骗了人，让姚谷云把女儿交给他们去试药。
该死的！
叶慕青按着桌子，手背青筋暴起。
录音中，有姚谷云撕心裂肺的怒骂，以及隐隐约约响起的，女孩的哭声。
在场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他们只是听了两句尚且这样，更何况是女孩的亲生母亲呢？
王慧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唤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姚谷云交代，她每次去黑市，都是被人蒙着眼睛带去的，所以并不知道黑市具体的所在地，能给我们的只是一个笼统的范围。”
王慧拿起笔，在电子地图上画了个圈。
那地方不在宁江市，也不在隔壁市，而是处在中间，一个由于历史遗留问题，而有些争议的区域。
“我们早就和隔壁市通过气了，他们会配合我们的行动。”
“当当当——”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所有人都回头看了过去。
来人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特调局的，这个案子由我们、国安和你们警方共同办案，国安局的同事还在来的路上，可能要等一等。”
一听到他的自我介绍，警察这边第一反应就是又来。
结果没想到，竟然不是直接接管，而是共同办案。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王慧也有些意外，不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把目光投向了叶慕青。
大概是因为她吧。
叶慕青歪了歪头，这个她真不知道。
十分钟后，国安的人抵达。
特调局、国安、警察，三方会议共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有关黑市的相关信息全部共享，然后他们发现，这其中甚至可能会有国外公司的手笔。
方以晴听的头晕，她小声跟叶慕青说道：“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黑市的老板了，一边那么残忍无情，一边又像有病似的纳税，他怕不是精神分裂吧？”
“万一呢？”
叶慕青想起跟宋珩的几次见面，真觉得他这人，病很重。
“对了，”特调局的人看向王慧，“你们没有把证据同步给隔壁的人吧？”
“没有。”
“那就好。”
众人安静了一瞬，随即全都明白了过来。
怕是，隔壁有内鬼啊。
叶慕青感受到手机的震动，顿时低头看过去。
是叶南星发过来的消息。
【忘记告诉你，走私的船，是从宁江市隔壁出去的。】
叶慕青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好家伙，这也能有关系？
到时候如果连内鬼都是同一个人，那可就真成笑话了。
三方会议结束后，叶慕青找到了一直待在警局招待室的陶倩。
“我可能还要在这边再待两天，你呢？”
陶倩叹了口气，“虽然我也很想留下来陪你，但是很可惜，我的假期结束了。”
叶慕青拍拍她，“那东西就麻烦你带回京市了。”
“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叶慕青送陶倩去了宁江市的高铁站，后者挥挥手让她别送了，然后自己推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叶慕青站在原地，目送着陶倩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她才转身上车。
开车的陈欣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位置，回头看向叶慕青，“去警局？”
“嗯。”
叶慕青还有几个问题想问姚谷云，昨天忘记了。
叶慕青见到姚谷云的时候，不禁有些惊讶。
和昨天相比，这个女人的状态好了太多。
看到她，姚谷云微微点头示意。
叶慕青在姚谷云对面坐下，打了个招呼后，就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宋珩会来？”
“因为我得到了消息，黑市会进一批货，很重要的货，作为黑市的老板，他一定会来。”
很重要的货。
叶慕青眯了眯眼睛，估计就是走私船上的那些东西。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又不一定会来宁江市，很有可能在隔壁办完事情就走了。”
“你说得对，但是他的行程安排是这样的。”
千算万算，叶慕青没想到姚谷云是拿到了宋珩的行程安排。
等会儿。
叶慕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猜测。
“他有可能是故意放出自己的行程安排，然后引你上钩，这样他就能借用警方的力量，来除掉你。”
姚谷云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她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昨天国安局的那人，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即便是早就知道这是个圈套，我想我也会来的。”
短暂的安静过后，姚谷云再次开口。
“我发现他对你不一样。”
叶慕青下意识反问了一句，“什么？”
姚谷云眼神复杂地看着叶慕青，“他似乎早就认识你。”
“如果你是说这个的话，我确实之前跟他见过几面。”
“不仅仅只是见过几面，他应该是，对你很熟悉。”
叶慕青不解，“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你看过宴会厅里面的监控视频吗？”姚谷云问道。
“当然。”
“我是说，有关宋珩的部分。”
叶慕青迟疑了一下，这个她确实没有仔细看过。
交叠起双腿，姚谷云轻声道：“去看看吧。”
离开审讯室，叶慕青靠着墙点开了羲和保存的监控视频回放。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个视角看自己，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好在，宋珩很快就出场了。
叶慕青紧紧地盯着他，然后震惊地发现，这个人从进来之后，真的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为什么啊？
在叶慕青身边的方以晴三人面面相觑，这人怕不是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和变态吧？
“总不能是因为，他喜欢青青你吧？”陈欣忍不住出声，说完之后她就被自己的这个猜测恶心到了。
方以晴连连摇头，“这样的喜欢真的比噩梦还可怕。”
叶慕青皱着眉，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监控视频还在继续播放，在她借口去卫生间离开宴会厅的时候，宋珩侧了侧头，对着走近的胡雪说了几句。
叶慕青突然抬手点了暂停。
这个角度的宋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