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之后我们和师父去往南决怎么样,我在南决师父的剑卢旁边有一座草屋,那里有竹、有水、有山、景色很是优美。”叶鼎之语气轻快。
大仇得报,心中的负累消散。
心境畅快清新,难得的静心愉悦。
“我和你说,舟舟,南决河道九曲悠长,通往各个府城,水路畅玩整个南决,清蒸鲈鱼,水煮螃蟹,鲜美异常,荷花蔽日,清风拂过,沁入心脾,静气凝神。有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之美。好吃的可多了,盐水鸭、糟鹅掌、千层糕、百味酥好吃的不得了。”
叶鼎之说的意犹未尽,恨不得把南决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说个遍,怯生生地问,“要不要去。”
“你怎么净想着好吃好玩的。”卿舟想敲碎他的头盖骨,让他诱惑自己。哼。
“还不是因为某人贪吃贪玩,我不想这些想什么。”叶鼎之嗫嗫地小小声地嘀咕。
他的小声,糊弄糊弄小孩子可以,在场三人哪个不是高手,谁能听不见。
他就是说给自己听得,装的可怜兮兮,获取同情。
卿舟曲指,垫脚够到叶鼎之耳朵,一把捏住,“你这是糊弄傻子呢?”卿舟鼻音轻哼,“哼,你还想着吃和玩。你师父雨生魔还有不足三年的寿数,你知不知道啊!”
卿舟朗声质问,中气十足,大有要他好看的意味。
拿这件事,借机整治叶鼎之。
叶鼎之十分着急,大步踱步到雨生魔身前,想要搀扶,又不敢,声音震颤,“师父,舟舟说的是真的吗?您的寿数不足三年了吗?”
雨生魔一直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徒弟,就是不想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无情地将徒弟挥袖拂开,力道致使叶鼎之后退多步,才稳住身形。
“师父。”语气很是埋怨,声音哀戚又带有撒娇意味。
卿舟大为震惊,没想到阿云还有这一面。
在卿舟面前,叶鼎之总是大气、冷静自持、机敏睿智,偶尔也会撒娇,但没有这般娇嗔,哀戚。
幽怨异常,很是幼稚。
雨生魔亦从没见过徒弟这样,看来化去心中的仇怨,徒弟恢复几分少年的活泼意气。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是他没能力,能力不足,不能早日为徒弟报仇,让他受了这么多年苦楚。
雨生魔心中柔软,说出的话却异常坚硬,长袖一挥,“七尺男儿,哭哭啼啼,哀哀切切的像什么样子。”
“我雨生魔一生,败于剑下的高手不计其数,唯有李长生未能败于剑下,而今天我徒儿你,一剑入神游,成为剑仙,超越李长生所有徒弟。”
雨生魔没说的事,李长生被卿舟姑娘一剑击败,他觉得李长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不可攀,不可战胜。
心中执念开始释怀,心境稳了很多,反噬已不再加重。
“师父,谁将你打伤,伤在哪里?”叶鼎之担忧。
“我乃剑仙雨生魔,谁能伤我。”雨生魔气质冷素,眉眼高昂,棱角精致,声音缓和。
“魔仙剑法,以凡人之力,向魔神借力,剑气反噬。”
雨生魔冷静阐述,说道不像自己,而是别人,对自己的生死看的很淡。
“我很高兴,徒儿,你没走我的老路,幸得卿舟姑娘陪伴,你的路很平顺,师父为你开心。”雨生魔气势温和下来,会心一笑。
不再那么冷然,拒人千里,不可亲近。
他真心为徒弟感到高兴。
“不是哦,师父。”卿舟摇头,她觉得阿云师父理解的不对。
她研究过习武的功法和法门,与修仙的法子大体相同。
“剑法没有神魔,修剑、修刀、亦修枪者,只是修炼法门不同,并无本质区别,皆是修心,修自己的意念,意念融入功法之中,修出自己的道,自己的剑意。”
“师父,我说的可对。”
雨生魔从没想过,把他人所学和自己进行比较,凝视出道法的精髓。
自己一想却如卿舟姑娘所说,练刀、练剑还是练其他的,差别仅在于招式和心法。
但境界划分和提升并无不同,是相通的。
雨生魔眸色赞赏,“卿舟姑娘说的。我认同。”
小小年纪,领悟的竟如此通透,定是武学大家之后,集众家之长,心中佩服。
“心中坚定,修炼无阻,如阿云,找到了心中的道,一剑荡平生,斩世间不公,正气公道之剑。”
在自己师父面前,被心上人夸奖,叶鼎之眸色含情,眼神中有一丝羞意。
“师父你的剑意,你的道又是什么呢?”
“你是否把心中的道丢了。”卿舟犀利持续输出,一鼓作气,是要将师父心中心魔激出。
“对呀!我的剑意,剑道,是什么,是他弄丢了吗?”雨生魔心中疑问,叩问自己的心海。
三十年前打败武林四国高手,直至遇到李长生,两次问剑,皆以失败告终。
遇到李长生前,一心想成为武林最高,致力于武学极境,一生醉心武学,再无其他。
是两次失败,心境发生了偏移。
想的不再是武学极境,而是打败李长生。成为执念。
卿舟一眼看穿,她听叶鼎之说过自己师父很多次,对雨生魔的生平了解不说详细,但也不少。
明白他此时此刻的心境。
遂劝导,“师父,没有所谓的以身入魔,那是心魔入体的症状。”
“师父心有所求,苦求而不得,产生执念,滋生心魔,以致心境不稳,心魔乘机而入,执念加深,道心破碎,心魔反噬侵袭入体。蚕食己身。师父,只要稳定心境便可以压制心魔。”
“李长生没有那么不可战胜,师父,你将他神话了。”卿舟给出评语。
“是呀,今日一剑,李长生也就那么回事,不再是我雨生魔一生之敌。”雨生魔面色平和很多。
本就俊美的脸庞,因为态度柔和,更显妖娆妩媚,超越世间女子千万。
卿舟不禁感叹,“真是绝色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鼎之的师父,雨生魔。
叶鼎之跺脚,急忙横到卿舟和师父之间,挡住卿舟为色所迷的眼睛,骄横道,“卿舟,”叫声加重。
“你在看什么呢。”语气气急败坏。
“我,我什么也没看。”卿舟不知怎地,心虚不敢硬气。
“哼。”叶鼎之回头瞪了自己师父一眼,对卿舟恐吓道,“你要再敢直愣愣地看其他男人,我叫不理你,不给你做好吃的,好玩的。哼。”
“那我岂不很可怜。”卿舟语气哀怨,眼神怂怂,可怜兮兮地抱着叶鼎之胳膊轻摇撒娇,“阿云都是师父太好看了,我又有什么错呢?”
“你。”叶鼎之语气凝结,没想到等来的不是保证,而是甩锅。
叶鼎之气结,他能怎么办,是能打卿舟,还是能打师父,不成。
最后受伤的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