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亮一脸懵的看着冲进来的一群人,双手被反铐住背在身后。此时他穿着睡衣,蹲在地上,迷茫的张望着凶神恶煞的几人,仿佛他是可怜的小绵羊。
即使几人亮了证件,他也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抓他。“我,我干什么了我?”
马骉皱眉瞪着他看,接过万正淑递过来的身份证,今年已经33岁了,身形,年龄都和当初的推断一致。
“你,杀了人!不记得了?”
郝亮有一瞬的怔愣,似乎回忆起来什么,“怎,怎么可能?”
马骉明显有些震怒,“杀了人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你们,抓错人了吧。”
“这么大的事情都会忘记?”
“你忘了,我们给你记得呢!几月几号,清清楚楚!”
“,,,我真的不记得了。”郝亮低下头,不敢看这些人的眼睛。
马骉蹲在他旁边,轻拍他的后脖颈,“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我真的忘了。”郝亮闷闷的明显没了底气,使劲低下头去。
其他人对视一眼,心中的怒气似有些压不住,人命关天,竟然说忘记了!
马骉捏了捏郝亮的后颈,哼笑一声,“你是一点也没悔过啊,日子过得好像还挺滋润。”
。。。郝亮只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
“十二年前,6月29号晚上,横金镇,怀孕四个月的女人被你用刀砍死了!”
“之后你又进行了补刀,整整十七刀!”
“一个孕妇,你真下得去手啊!”
“现在,想起来了吗?”
。。。
t市市局一组大办公室,或坐或躺着几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洛奇揉着腰坐在软垫上,喝着咖啡,给赵燃回信息。
老男人昨天下午四点来,今天早上六点又走了。
突然,审讯室的门打开,马骉风风火火的出来,身后跟着雷群。
前者将手里的资料摔在桌子上,“撂了!”
昏昏沉沉的几人直接从椅子上惊醒,“撂了?他不是不记得了吗?”
“对!撂了,上点强度,回忆回忆就好了。”马骉叉着腰,重重叹口气。
万正淑哼笑一声,走到他桌子前拿过他的茶杯给他接满,又递还给他,“这怎么撂了你还这么生气?”
“怎么能不生气?你们要是知道他杀人的动机,只会更生气。”马骉接过杯子吨吨喝了两口,随即重重叹口气,“这俩人之间根本不认识,郝亮连死者叫什么都不知道。”
“随机作案?”赵烨懵懵的接话,“难怪怎么查都查不到。”
马骉看了他一眼,赵烨抿唇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低着头往洛奇身边凑。
“就是陌生人磕碰,吵嘴,一句话的事儿,气不过就。。。”
21岁的郝亮从老家h市到t市下面镇上的厂子里打工,当时的他未婚,便住在厂宿舍。
案发前几天,出门购买物品的郝亮不慎将陈佳期的手机撞到地上摔了。陈佳期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郝亮说,那个女人骂他很难听,走路不长眼睛!你妈怎么教你的!走路不看路!你妈没教好你,你就出来,等等,骂了很多。”
“郝亮一听骂他妈,年轻气盛的也来了火气,说赔钱,维修都可以,就是别骂人,更别骂他妈。最后还是周围人劝和才作罢。”
“但就这一件事,在他心里像根刺一样狠狠扎了下去。”
几人对视一眼,万正淑看向马骉,“就因为这个?”
“对,就因为这个!”马骉低头点了根烟。
!!!万正淑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的眼眶赤红,“就因为拌几句嘴,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还有孩子!”
办公室里陷入沉默,这时庄树风从外面走了进来,“诶,我听说嫌疑人抓了,怎么样?审了吗?有结果了没?怎么了这是?哑巴了?”
马骉扫了他一眼,把刚刚的文件夹摔他怀里。庄树风手忙脚乱的接过,奇怪的看他一眼,随即打开一看,“搞什么你?”
“这,撂了?撂了好啊!总算是能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了,干的不错!”庄树风松了口气,这几天他快被领导催死了。
万正淑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重新坐到座位上。
看她那模样,庄树风走到万正淑座位旁边,知道她是同情死者,尤其死者还是一个孕妇,“行了,甭难受了,人死了都不好受,尤其是被害者家属。咱们的使命就是抓住凶手,还大家一个真相,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你们继续吧,我得和廖支汇报一下。”说完带着文件夹走了。
。。。
马骉叼着烟,继续,“案发当天,郝亮下班后想到镇上租个房子,好巧不巧的又遇到了死者!”
“于是便尾随其后,在死者回家做饭的时候,翻墙进入。”
“据郝亮自己陈述,他翻墙进去是希望死者向他道歉,没想到又挨了顿骂,谩骂变成撕打,直到彻底失去理智,脑子一热,刺死了她。”
杀人后的郝亮趁着大雨仓皇逃窜,火速离开横金镇,之后几年一直在各地打工,直到两年前才回到t市,租住在湖庄镇。
一番话说完,大办公室再次陷入沉默,洛奇看着靠在自己旁边的赵烨,出声询问,“小马哥,郝亮,是不是心理方面有什么情感缺陷?”
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因为骂两句就记恨那么久,还尾随,翻墙,甚至杀人。
马骉点点头,“他自己说从小家境贫寒,父亲脾气暴躁对他们姐弟非打即骂,而且还时常家暴他的母亲。”
“从小到大,护着他,保护他,给他温暖的只有他的母亲。他母亲就是他的天,他接受不了任何人伤害他的母亲。”
雷群眨了眨眼睛,“而那次冲突,死者多次辱骂你妈怎么样,你妈怎么样,恰恰触及到了他敏感的神经。”
“没错!”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