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瞎吗?”陆花未怒吼一声。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春茶顾慌忙跪下,两眼直冒金星。
“再挡本王妃的路……”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春茶咚咚之叩响头,今天运气这么背,出门没看黄历。
“还不快滚!”
“谢王妃。”春茶吓得,跑得比兔子都快。
这鬼丫头——府上养这么多闲人做什么,改日发卖了才是。
含翠那丫头半躺着,眼睛闭着,晦气的表情,一张苦大愁深的脸,看一眼就担心有倒霉事发生。
这丫头还有用,笼络着吧,她顿了顿换了一副面孔——友好和善。
“怎么就睡着了,别着凉了才好。”陆花未半是心疼半是无奈,上前解下披风盖她身上。
刚好含翠幽幽转醒,看到她先是一惊,而后努力坐起身,“王妃姐姐,您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
“王妃姐姐有什么事派人知会一声便是,怎敢劳烦姐姐亲自过来呢。”含翠喘口气道,倍感疲惫。
“我没事就过来看看你,估摸着快生了,你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已经找青帝城最好的稳婆。”
含翠惨然一笑,脸色更加苍白,“王妃姐姐到房中坐会?。”
“不了,对了,听闻篱儿回来了,我想把她接回来照顾你,毕竟你们是亲姐妹,她照顾你我放心。”陆花未拉着她的手,手心传来的凉意令让她很不适。
这温度怎么这么低,跟死人似的。
含翠微微一怔,既然走了为何还回来?
“含翠,你要不要陪姐姐一起去?”
“我……”
“含翠去吧,我们一起去,我怕我一个人去她不会回来,看到你她定会回来。”
“好。”姐姐终究是放心不下她的。
这些天累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浑身更像散了架一样,动也不想动,唯一的好处就是什么也不去想。
除了午夜梦回时还会想到大娘和家安哥一家三口,这颗心稍稍平静了一点,但自欺欺人真的好难。
还有含翠,估摸着快临盆了,第一次觉着日子这么难熬,想去看她,却没有勇气走进那扇门。
这一盆盆花苗长势喜人,付出总算没有白费。
“难篱,灵芙蓉,要不要浇水?”叶星拿不定主意,风风火火的跑过来问一下。
“少浇一点。”
“哦。”
叶星正在浇水,瞥见一抹红影,再看愣住了——红衣姐姐好大的力气,抱着两棵树苗进来一点都不费劲。
“看什么,过来帮忙啊。”朱成夜身上弄得都是灰尘。还不是澜,非得让他搞两棵梅树,说是冬天就可以踏雪寻梅。
“哦,”叶星放下水壶过来,扶着梅树盯着他疑惑道,“红衣姐姐你力气蛮大。”
“那是,哪像你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朱成夜一点也不谦虚。
“红衣姐姐,你看你衣服都脏了,换下来我洗洗。”
“等会吧,吃了晚饭顺便洗个澡。”朱成夜拍拍身上的灰尘。
“好,待会我多烧点水。”
“多谢。”
朱成夜抖了一下头发,也是一层土,不由得皱眉,真想骂娘。也就是澜,换做别人,打死不干。
真没看出来,温柔妩媚、风情万种、艳绝浩泱的莲香不败居然会是这副模样……
真不敢相信。
正发呆,肩膀被拍了一下,凉凉的声音传来:“发什么呆,有什么不解,你堂堂先锋将军不也一身红装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篱疏说着,从他身旁走过。
“你……罢了,好男不跟女斗。”
夜色迷离,虫鸣绕砌,烛火摇曳,朱成夜泡在水里,动也不想动,以往学武练功也没这么累,现在才发现原来最幸福的事就美美的洗个热水澡。
叶星用裙摆兜着一些风干的花瓣,边走边嘟囔,“这是前两日难篱用剩下的,拿过来红衣姐姐用了吧,不然就浪费了。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咚的一声推开门,“红衣姐姐……”喉咙被卡住,整个人石化。
“叶星?”朱成夜急急扯了白色里衣披上,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一会叶星终于反应过来,转身跑开,心跳得太快,他是男的,难篱知情么?
咚咚咚咚……强有力的拍门声,把篱疏吓了一跳,星星这是怎么了?
“她是男的!”拉开门,叶星劈头盖脸的就说,看她满脸惊讶,不知该说什么了。
“难篱,你知道她是男的?。”叶星看她很是平静,肯定后又反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你也没问啊。”篱疏小声的说。
“你的意思是——就我傻傻的被骗得晕头转向,还自得其乐?”叶星一脸讽刺的表情。
“星星……”
这时有一人急急赶来,急促的呼吸大口的喘气,这星星让人心不安呐。
听到声音叶星忽的转身,瞪着他质问,“骗我是不是很好玩?朱成夜?”她后知后觉,“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镇西侯府的先锋将军,你一早就认出我了是不是?”
“叶星,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是你一直认为我是女的,我也没说我是女的啊。”朱成夜觉得好无辜。
“哦,穿女装的不一定是女人,穿男装的不一定是男人,披着人皮的也不一定是人,那爹也不一定是你爹,你娘也不一定是娘,说不定你还是野种呢。”
“你……”
“哼!”叶星气鼓鼓的转身就走。
“星星!星星!”篱疏这时似乎可以谅解某个人了。
咚、咚、咚、叶星卯足了劲捶打着盆子里红衣,就像是某个人。朱成夜远远看着,罢了,就是一件衣服嘛,换了就是。
许是累了,许是想快点洗完,捶打完了红衣,拉过一件蓝衣,举起棒槌犹豫了一下,轻轻放下。难篱,为数不多的,真心待她好的人。
夜微凉,月已高,四周静悄悄。
叶星洗完了衣服回房,掌上灯,猛然看见一人,惊了一跳,然后漫不经心的坐下。
“我要睡了。”不冷不热的说。
“哦,”随即是缓慢拍掌声,“厉害啊厉害,这么快就转变过来了?”
那人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