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自是到不了沈清棠跟前。
沈清棠摊手:“你看!我不过是说几句闲话而已,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又不疼不痒何至于要取我性命呢?”
孙家人:“……”
围观群众:“……”
有人偷偷鼓掌,喊好:“说得好!”
“况且……”沈清棠回头,指着孙巧贞,“你们就算要索命是不是应该找她?难道你们去衙门认尸首时,衙门的人没跟你们说,孙志是受孙巧贞指使才出言挑唆,辱骂于我。
真要找罪魁祸首,孙巧贞才是第一人!
毕竟,我可没邀请孙志上游船!我们的宴客名单上也没有孙志的姓名,是他扮作仆人混上船的。
说起来,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你们偷偷摸摸上我们的船是何居心?如今孙志在我们的船上撞柱自杀,平添晦气!
我们还没找你们赔船呢!”
孙家人互相对视后,都没有说话。
他们去衙门认领尸首之时,衙门的人自是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他们。
也清楚的表示黄玉和沈清棠是苦主,责任在孙志。
而且还是孙巧贞在主任不知道的情况下硬是把孙志送上了船。
就算有错,孙巧贞教唆孙志,责任更大。
孙志撞死在黄玉的船上,跟屌死在仇人家门口一个道理,是给主家添晦气的事。
人家要换船闹到官府去也不算是无理取闹。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连争理都争不过。
一时间奈何不了沈清棠也奈何不了黄玉的孙夫人,闻言就地上爬起来冲向被吓到的孙巧贞,一头把她拱倒在地,骑夸在孙巧贞身上,抓着孙巧贞的头发用力拉起再重重砸在地上。
“都是你!都怪你!是害死了我儿!”
“你不是说最喜欢志儿?你那么心疼他,为什么他死了你还活着!你下去陪志儿吧!”
“孙巧贞你去死!你一个外嫁妇,整天惦记让娘家人为你做牛做马。你祸害完你大哥还不够,你还坑害你侄子。”
“孙巧贞你还是人吗?你怎么不死啊?你去死吧!”
丧子之痛加上多年的姑嫂矛盾,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孙夫人这一刻是真的只想和孙巧贞同归于尽。
她引以为傲的儿子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孙志父亲不能让妻子弄死自家妹妹,斥责身边吓傻的丫环,“你们都是死人?还不去拦住夫人?”
林家人也不能看着主母被弄死,也纷纷上前拉架。
等把孙夫人和孙巧贞分开,孙巧贞已经被撞的头破血流,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孙巧贞能当上林家主母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也不跟嫂子争辩,爬起来跪在老太君面前。
“母亲,我娘家侄儿因黄玉及其友人所害,你得为儿媳做主啊!”
老太君冷哼一声:“这会儿倒是想起老身了?方才怎么没见你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听说她娘家人来,孙巧贞仗着年轻跑的快,站在门口正中央,摆起主母的架子,哪还把她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
老太君自从先夫过世已经很少再理家中之事。
之前逢年过节,孙巧贞也会随着儿子过来请安。
该有的孝敬和恭敬倒是都有。
自今年以来,这便宜儿媳妇就以照顾她因丧子之痛卧病在床的儿子为由,直接不到她跟前来。
老太君之前也没多想。
做人妻子的照顾自家生病的夫君应当应分。
直到黄玉被逐出家门都无人知会她这个老太婆一声,她才察觉不对劲。
彼时只是生气孙幼贞不把她放在眼里,对背着孙子跟别人生孩子的孙媳妇也是厌恶至极,便袖手旁观不管。
况且黄家人也没哭没闹。
老太君也算是在后宅众女人中争斗中的胜出者,以为孙幼贞能把黄玉赶出去定是拿捏住了黄玉的把柄。
本想着等孙幼贞来给自己请安时敲打两句。
若黄玉真的偷人,也没必要大张旗鼓赶出家门,借口让黄玉为夫君守孝关在家庙里或者送来跟自己这个老太太作伴就是。
实在不行,让她病死也成。
家丑不外扬,没必要闹到外头去,让林家成了宁城笑柄。
谁知道左等右等始终都没等来请安的孙幼贞。
而身体一向康健只是丧子之痛的儿子竟然一病不起。
再不理事,她身为母亲也该关心关心自己的儿子,便打发贴身嬷嬷回林家看儿子。
谁承想竟然被孙幼贞拦了回来。
老太君这才意识到不对。
也头一次发现,林家已经易主,她想打听点儿消息都得费些力气。
一打听才知道孙巧贞发难黄玉压根没任何证据,就空口白牙把人逐出家门。
而黄玉不知道藏去哪儿她的人也没找到。
老太君气到不行,偏还没理由发作
正在这时,黄玉突然高调回了宁城。
老太君便按兵不动,想等着看看黄玉有什么底牌亦或是真跟其他男人有了首尾。
谁承想黄玉带了个奇女子回宁城,两个人看似处处受制于人,却偏偏讨巧取胜一赢再赢。
最让老太君生气的是,街头巷尾传的那些闲话。
没一句中听的!
她儿子、孙子像是比赛看谁头顶的帽子更绿?!
这些人竟然都没有一个把她放在眼里。
她只是不管事,不是已经看没气。
老太君料到黄玉会想光明正大回林家。会为了去海城本家定会来寻她。
于是,两个人各自拨着自己的算盘珠在庙外相遇。
只一眼,老太君就确定黄玉是被孙巧贞污蔑的。
她怀里抱着的婴儿跟孙子林长风小时候如出一辙。
老太君也是今早被孙幼贞挤到一旁才终于知道,孙巧贞的野心已经大到不止容不下黄玉也容不下她。
重要的是,从昨晚到早晨,她都没见到自己的儿子。
问就是大夫说需要静养。
正愁怎么破局,没想到才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这下孙幼贞算是把把柄交到了自己手中。
黄玉交的这个朋友,不简单呐!
“母亲,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孙幼贞期期艾艾的跪在地上,“儿媳自从嫁进林家,处处以您和夫君为先。
不过是夫君丧子之痛,卧病在床,儿媳照顾夫君才疏于对您的照顾,疲于请安。
您不能因此就偏帮杀人凶手吧?
况且……”孙巧贞恨恨的看着黄玉,“她抱着的是不是咱们林家骨血还不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