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君随的目光紧紧锁住云绥肆那微微泛红、如娇艳玫瑰花瓣般的双唇,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低声道:
“阿肆,你说,我都依你。
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让你不再难过,我都心甘情愿。”
云绥肆不再言语,只是缓缓闭上双眼,长睫微微颤动,像是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君随见状,心中一阵激荡,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
慢慢低下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气息交融。
那气息里满是深情与眷恋,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就在这关键时刻,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那清脆的敲门声在这寂静得近乎凝固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如同一记重锤,瞬间打破了这满溢着暧昧与温情的梦幻泡影。
君随和云绥肆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得瞬间分开,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未散尽的红晕与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君随轻咳了一声,似是想要努力驱散这尴尬的氛围。
同时也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平稳,不至于泄露内心的波澜:
“谁?”
门外,叶冷风的声音带着些许显而易见的尴尬,不太自然地传来:
“队长,是我。”
君随微微蹙了蹙眉,问道:“怎么了?”语气里有着一丝被打断温情时刻的不耐。
叶冷风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然后才说道:
“队长,那个女人醒了,她情绪特别激动,一直在吵着闹着非要见你们两个。
我实在是拗不过,所以只好来告诉你们一声。”
叶冷风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在这原本静谧且满溢着暧昧气息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突兀。
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那刚刚构建起来的、只属于君随和云绥肆两人的温柔小世界。
君随与云绥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与无奈。
他们理了理衣衫,准备去应对这新的状况。
君随和云绥肆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试图平复内心被敲门声搅乱的情绪,带着无奈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烦闷,缓缓推开了病房门。
刚踏出房门,便一眼瞧见顾忆尘、慕殇、君离阙三人正站在门口不远处。
顾忆尘眼睛盯着天花板上一处并不起眼的角落,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
“你们瞧这角落的纹路,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可能蕴含着某种建筑美学。
我刚刚数着这线条的走向,说不定能从中发现这医院设计的独特匠心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修长的手指也随着目光在空中轻轻晃动、无意识地比划着,仿佛正陷入一场极为深奥的学术探讨。
慕殇则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研究着脚下瓷砖的缝隙,时不时用手指沿着缝隙轻轻划动,嘴里还嘟囔着:
“这缝隙的宽度和深度都很有讲究啊。
我看这医院在建造的时候对瓷砖的铺设工艺把控得相当严格。
你们看这拼接处,几乎严丝合缝,我正研究这其中的奥秘呢。”
他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唯有那瓷砖缝隙才是他此刻世界的中心。
君离阙侧身对着房门,手中拿着一份报纸,看似在认真阅读,可那报纸拿倒了都未曾察觉,眼睛还时不时偷瞄向君随和云绥肆这边。
君随看到这滑稽的一幕,心中那股好气又好笑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他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惊得浑身一震,动作瞬间凝固。
脸上的表情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地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过了好几秒,才缓缓挤出尴尬又讨好的笑容。
过了好几秒,顾忆尘最先回过神来。
他像是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僵局一般,急忙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那动作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随后笑嘻嘻地说道:
“队长,你们可算出来啦,我们刚刚正探讨这医院的建筑细节呢。
嘿嘿,这医院有些地方还挺有意思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神闪烁地望向君随。
试图从队长的表情中探寻到一丝对他这个蹩脚借口的认可,接着又补充道:
“队长,你也知道,我们在这守着也没什么事干,就只能研究研究周围的环境了,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呢。”
慕殇也赶忙从地上站起身来,他的动作因为蹲得太久而显得有些笨拙。
双手用力地拍了拍膝盖上实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连忙附和道:
“对对对,队长,这医院的构造确实很独特。
我们一时没忍住好奇,就深入研究起来了。
我刚刚还在想,这瓷砖的材质会不会是专门从某个地方定制的呢,这色泽和质感都不一般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张,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睛在君随和云绥肆之间来回游移,又说道:
“绥肆,你在这医院工作时间长,你应该也对这些有了解吧?”
君离阙则默默地将手中拿倒了的报纸缓缓正过来,神色努力保持镇定。
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却如同一面旗帜,鲜明地出卖了他内心的窘迫与尴尬。
他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那故作深沉的模样在这尴尬的氛围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云绥肆看着他们这般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笑意里有着对他们小把戏的洞悉与宽容。
君随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行了,别装了,不是说那个女人醒了要见我们吗?”
顾忆尘像是突然被点醒一般,这才猛地一拍脑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哎呀,差点把这正事给忘了,就在前面那个病房呢,队长,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我听说那女人醒来后情绪特别激动,一个劲儿地喊着要见你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罢,几人一同朝着那女人所在的病房走去。
走廊里,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
彼此之间的气氛中仍残留着之前被打断的暧昧余韵与此刻的些许尴尬,大家都各怀心思,默默前行。
众人来到那女人的病房前,君随深吸一口气,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内,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那女人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眼神空洞,仿若思绪已经飘到了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她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几缕发丝垂在脸颊,却也未曾引起她丝毫的在意。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上,双手无意识地揪着被子的一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