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落落拢了拢身上狐裘,站在客栈的屋檐上瞧着漫天星辰。今夜的月牙弯弯,星星也格外的亮,就跟萤火虫一样,忽闪忽闪。
风吹树叶落的时候,落落微微抬手,让树叶落在掌心,而后孤身坐在屋顶,一片树叶,吹奏出世间最悲凉之音。
月色若轻纱薄雾般笼罩着她,倾城之色,却有着极为清冷的神色,似有无数难解的愁绪,凝上眉头!
一曲落,江亦行已经站在了她身旁,“姑娘对音律了然于心,我对姑娘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很奇怪,落落居然没有回应?
下一刻,他走到了她身前,敛眸蹲下了身子,温热的指腹轻柔地抚去她眼角的泪,“哭了?”
明知故问?这厮总是阴魂不散,又每次抓着她的软处捏,落落深吸口气,闭上眼眸,调理心底情绪。
“怎么了?”江亦行蹙眉,见她闭着眼睛,当下捧起她的脸。
哪知下一刻,她突然张嘴咬住了他的虎口,毫不留情地死死咬着不放,更是赌气般地抬眼望着他。
“还真是白眼狼!”江亦行倒吸一口冷气,无奈地说着,另一手轻柔地挽起她耳边的碎发。
一股浓烈的咸腥味快速在嘴里蔓延开来,落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大人真是越发黏人了!”
低眉望着血淋淋的伤口,江亦行唇角的笑意浓郁,“我的血可合姑娘口味?我怎么记得这是姑娘第二次咬我了!”
轻叹一声,落落甘拜下风,低唤了一声“江亦行。”
“嗯?”江亦行应得轻柔,瞧她没有起身的意思,顾自在她身边坐下。
“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下。”落落低低地问。
“不能。”江亦行脱口而出,转而道了句,“墨川,拿酒来。”
他侧眸望着她有些狐疑的目光,“浊酒醉人心,今夜,我陪姑娘一醉解千愁。”
转而意味深长地道,“明日,可就得时刻警惕!”
落落望着院中那扇紧闭的房门,当下了然,那里面就是从天穹门手里救回来的人,虽捡回一条命,却至今昏迷不醒。
这人对某些人可是极大的威胁!
江亦行故意放出消息,引蛇出洞,即便知道是陷阱,可这样的威胁不除,恐怕寝食难安!
各执一壶酒,落落仰头饮了一口,其实,她极少饮酒,一则,越娘说她身子本就寒凉,不让她碰酒。二则,身在江湖,她得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如今这喉间滚烫,灼着嗓子难受,她轻咳一声,面色有些微红。
骨节分明的手,轻执酒壶,侧眸去看身边的女子,凤眸微眯,她居然不通酒性!
暗骂一声,该死!他居然忘了她的寒症,应是不宜饮酒!
伸手去拿她手中的酒壶,却被她躲开,又见她仰头饮了一大口。
落落晃了晃脑袋,眼前的东西有些漂浮,理智却还是清醒的,“江亦行,我头疼。”
手上一松,酒壶掉落在屋檐上,滚着圈儿碎在地面!
江亦行伸手揽住她的肩,“我带你下去。”
风吹得酒劲越加上头,许是真的醉了,落落浑只觉得身软绵绵的,不听使唤。
耳畔一声轻叹,蓦地,温暖的感觉从腰间传来,紧接着,身子被悬空抱起,她当下心惊,可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嗓子里,愣是吭不出声。
如玉的胳膊,软绵绵地圈住他的脖颈,无力地靠近他怀里。
微烫的额头,抵在他的脖颈,江亦行身子一怔,脖颈处的主动脉失控地跳了跳,他纵身一跃,带着她平稳落地。
“这……”
秦浩和墨川陡然瞪大了眸子,“醉了?”
江湖儿女,不都很能喝吗?
“看什么?去打盆热水,拿一碗醒酒汤。”江亦行抱着她进了厢房。
温柔地将落落放在软榻上,江亦行有些无奈地看着她,酒醉微醺的面颊,泛着迷人的淡淡绯红,唇上有些微肿,这约摸是她最柔弱的样子了!
“大人。”墨川很快打开了热水,想着帮忙拧个毛巾什么的,却被江亦行一声冷斥,“愣在这做甚?出去。”
拧了毛巾,轻柔地擦拭着她的额头,面颊,好在这女人酒品不错,不会借着酒劲胡来!
下一刻,他才知道他错了,落落颓然地攥住他的衣襟,坐起了身,“姐姐……”
“酒真的不好喝,我没听你的话。”
江亦行无奈,眸色冷戾,“看清楚,我是谁?”
落落睁开眼,视线依旧模糊,意识也不再清晰,她软绵绵地伸出玉臂,环住他的脖颈,“姐姐,我好累……”
江亦行想要推开她,可是,脖颈处传来的温热,让他身体一僵…那是泪……
或许只有醉了,她才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她伏在他肩头呜咽着…泪水流在他肩颈,烫得他心微微发颤!
欲推开她的手,慢慢放到了她的后背,轻柔地抚拍着!
“姐姐……为什么……我活下来了……”
呜咽声越来越大,她断断续续地喃喃自语,“死……死了就好了!”
江亦行的手一顿,将她紧紧拥入怀里,良久,她终于不哭了,支棱着脑袋,迎上他黑沉如墨的瞳仁,玉手抚上他的面颊,“姐姐,你真好看!”
落落指着他的唇,“姐姐……我要你的唇脂!”
她温热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而后把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江亦行陡然,瞪大了眸子,身子是僵硬的,心跳如擂鼓,仿佛要跃出体内。
她主动地紧紧贴上他的唇,软糯糯的唇,灼热的滋味蔓延到四肢百骸,那种无法言说的悸动在心底蠢蠢欲动!
下意识地,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含着她软糯的唇,辗转浅尝,那种无法言说的滋味,令人如此眷恋,他开始变得贪婪,唇齿相儒,越发贪恋她唇齿间的香甜。
“唔……”落落陡然身子一颤,好像如梦初醒,猛地推开身前人。
纵然是醉了,那种陌生的、被掠夺的滋味,让她的脑子突然炸开,清醒和迷糊之间,做出下意识的防备和自保。
下一刻,她失重地跌在床榻上,迷糊地挥着手,“下……流……”
江亦行喘着气看她,百感无奈,“也不知是谁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