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嘴角亦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那笑容中既有无奈,也有对元帝深深的失望。
“陛下何必将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您所谓的证据,难道仅凭陆永成是明王的亲信,便能断定刺客便是明王所指使?”
元帝猛然从御座上站起,身形挺拔如松,“不错,朕正是因为此事才对明王心生疑虑。倘若日后朕真能寻得确凿证据,证实他确有刺杀老八之举,那朕绝不会仅仅将他囚禁于寺庙之中,令其潜心修行那般简单,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皇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嘲讽也有无奈。
“陛下,您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了吗?您对明王的种种打压与排挤,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您那位心头的宝贝儿子?在您眼中,臣妾的儿子难道就不是儿子?嫣妃所生的才是您的血脉至亲,对吗?”
元帝一听,怒火中烧,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扬起手来,毫不犹豫地扇在了皇后的脸颊之上。
“放肆!朕看你这个做母妃的,就是明王如今这般秉性的根源所在!”
皇后被这一掌打得身形踉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了一道鲜明的红痕。
然而,她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扬起脸来,那双含笑的眼眸中充满了对元帝的讽刺与不屑。
“是,臣妾有罪,臣妾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不如陛下也一并将臣妾处罚了吧,反正您的心中,多罚一个人,少罚一个人,又有何分别呢?”
元帝听她如此挑衅,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皇后,声音颤抖而愤怒。“好啊!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朕就成全你!”
随即,元帝朝外大声喊道:“刘公公,即刻传朕旨意,皇后屡教不改,冲撞圣驾,毫无母仪天下之态,自即日起,废除其皇后之位,贬为妃子,囚禁于怜安宫,待其反省至诚,方得重见天日!”
刘公公闻此,心中一惊,眉头紧锁,正欲开口相劝,却对上元帝那冷冽如冰的眼眸,瞬间将到了嘴边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只余下低低的应声。
“是,老奴遵旨,即刻通报礼部,办理相关事宜。”
皇后听闻此言,嘴角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解脱般轻松,她缓缓起身,眸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臣妾这皇后之位,坐得久了,也觉得索然无味。毕竟在陛下心中,皇后之位始终只是那个人的。”
元帝闻言,怒气冲天,脸色铁青,手指着皇后,声音颤抖:“你,,,你这个疯妇,还不快滚!”
“外面的侍卫都是摆设吗?还不快来将这个疯婆子带走!”
刘公公见状,连忙向门外招手,示意侍卫上前,心中暗自叹息,这皇后也是倔强,非要触怒陛下的逆麟。
然而,皇后却并未让侍卫近身,只是冷冷地瞥了元帝一眼,那眼神中既有不屑也有释然,随后,她挺直了腰板,自己迈出了御书房的大门,背影显得孤傲而决绝。
元帝望着皇后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与郁气交织,难以平复。
他猛地一挥衣袖,将案桌上的茶具、笔墨等物扫落一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响,仿佛是他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
刘公公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他深知此刻的元帝正处于盛怒之中,任何言语都可能是火上浇油。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劝慰:“陛下息怒,龙体为重啊!愉王与魏指挥使或许不久便能归来,陛下还需保重身体,以应对诸多事务。”
元帝闻言,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掩面,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出去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刘公公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轻声道:“是,陛下若有需要,随时呼唤老奴。”
说完,他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御书房,留下元帝一人,在这空旷而寂静的房间里,独自品味着心中的苦涩与无奈。
*
今日早朝之事,不过一日之间,便在都城掀起了轩然大波,引得百姓们议论纷纷,街头巷尾、茶楼酒肆,尽是关于皇城秘辛的谈资。
先是愉王与魏暮舟的失踪,让都城的人们惊愕不已。
二人究竟遭遇了何种劫难?一时间,揣测之声四起,街头巷尾充斥着各种猜测与传言。
紧接着,又有传言称明王心怀不轨,竟多次派遣刺客,欲对愉王不利。
此消息一出,百姓们无不震惊失色,对明王的行径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与指责。
而百姓们得知元帝在今日早朝之上,雷霆震怒,对明王施以重罚,以彰显皇室的威严与公正后,百姓们纷纷对元帝表示称赞,认为他是一位明君,能够果断处理皇室内部的纷争。
而当他们得知丞相也因涉及此事被惩罚时,虽然感到意外,但转念一想,丞相是明王的舅舅,此事也便不足为奇了。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消息还在后头。
废后的消息很快席卷了整个京城,让百姓们震惊不已。
他们纷纷猜测废后的真正原因,有人惋惜皇后命运多舛,有人认为这是明王拖累所致,更有人觉得皇后纯纯是活该,一时之间,各种言论纷至沓来。
*
慈寿宫内。
孙嬷嬷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将今日都城中流传的种种消息,细细地附在太后耳边诉说。
太后闻言,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上,泛起层层波澜,拿起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最终,只听“砰”的一声,茶杯重重落在桌上,茶水四溅。
“哀家便知,前几日诵经祈福时,佛串突然断裂,必有因果!”太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几分无奈。
孙嬷嬷连忙安抚:“太后息怒,目前朝野上下,尚未有人直言愉王遭遇不测。”
太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哀家早就提醒过他,莫要将愉王牵扯进这趟浑水,可他偏是不听,如今这番局面,又能怪得了谁?”
孙嬷嬷闻言,连忙低声劝慰:“太后慎言,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太后深吸一口气,胸臆间的怒火似乎仍未平息:“哀家岂会怕他?只是,哀家早就说过,让他对愉王冷淡些,莫要过分关注,如此一来,明王那帮人又如何会盯上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