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冰凉的触感惊的打了个哆嗦,突然就在这一刻对他生出了发自内心的惧意,上辈子生活在和平年代,从小到大只在小学的时候怕过自己的老师。后来长大了,遇到了很多厉害的人,但是面对他们顶多算是紧张。
当下,我是真的觉得自己怕他,肖钰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每一次遇见我都欢喜的想要靠近他,他位高权重,我又贪心的想要他的庇护。
可现在,我只想逃走,与王思源,吴梦琴不同,我有种预感,若是哪天真惹得他快了,我一定会毫无反抗之力,死的很惨。
唇间传来些微刺痛,唤回了我的思绪,肖钰近在咫尺的俊脸让我惊了惊,我本能的往后退,却被他紧紧的捏住了腰,动弹不得。
他那双深情的桃花眼,好似带着电流般锁住了我,要从我的眼睛里钻到我的心里去,我惊惧交加,却不敢再挣扎。慌中求存,我知道眼下只能顺着他,为什么今年的变态都叫我给遇上了。
“好,我答应你了。”
我面上镇定自若,身体刻意又往他那边微微靠了些,睫毛就快要与他浓密的鸭羽相撞,四目相交,我目光澄澈的与他对望。
我在心中不停的给自己打气,莫怕,莫怕,我将两只手死死的抠在了床单上,撑着自己倾斜的身体。
他的鸭羽轻轻颤了颤,我看到他的喉结也跟着上下滚了滚,他缓慢的将他的睫毛压下,望向我的唇,真怕他要进一步,我在心里迅速的慰问了他祖宗十八代之后,手下一抖就侧身倒在了他身上,他也顺势接住了我。
我甩了甩发酸的胳膊,佯装疼痛的揉着手,从他身上起来,他的手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腰,这占有欲是已经将我划为他所有了吗?
我要起身离开床榻,却又被他按了回去,“好好躺着。”他没再箍着我的腰,轻柔的将我放回床榻里,盖上了被子。
这样也好,我就不用和他离的那么近了,可是这样我也怕随时哪句话他不爱听了,又朝我压过来,我想找借口让他走,又不敢,怕昨晚的事重蹈覆辙,心里火急火燎的,突然想到了陈元初,我昨晚虽然一时怒气上头叫他走,可他一定不会走的,估摸着怕我不愿见他,没敢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他一定就在附近,我开始假装剧烈咳嗽,一手抵唇,一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肖钰见我突然这样,难免慌了一瞬,但很快镇定,“茴儿忍着点,我去叫大夫。”
“不用大夫,陈元初就行,他医术高超,我信的过,叫他进来。”
我等不及肖钰叫了,我自己就大声的叫了几声陈元初,果然陈元初很快就来到了我面前。
肖钰见陈元初迅速就摆好了脉诊为我把脉,也就站在一边没再多说什么。
陈元初细细的诊脉之后,面向肖钰恭敬一礼“大人,娘娘她本就失血过多,眼下又气血瘀堵,属下需为娘娘尽快施针纾解,还请大人回避。”
他又叫来了一直守在门外的香竹香兰,一人拿着他写的方子去安排人抓药,准备热水和帕子,一人去唤府中的医女。
肖钰根本就没理会陈元初,自顾自的走到屏风外面,坐在了桌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屏风内“要施针就尽快。”
简短几个字,带着威压砸向陈元初,陈元初微垂着头,没再多说,转身为我开始准备银针。我内心发虚,我原也没觉得哪里不适,就是剧烈的几声咳嗽确实叫我腹部微微发烧,我盯着陈元初,只有他望向我,我才好给他提示,可他自始至终垂着头,垂着眼,就是不看我。
这是因为我昨天的话生气了吗?他还气?难道我不该气吗?没人比他更了解整个事情的始末,更了解我到底想要什么,可是却还是站在了肖钰那一边,好歹也要为我争取一下,与他们说清楚呀。
罢了罢了,他们几个人商量好了,也不是陈元初能够改变的,我不和他计较了就是。我盯着他半天依然没有看我一眼,我真的觉得自己有些胸闷气短了,索性,闭上眼不再理会。
后来陈元初也站到了纱帐外,教医女为我施针,医女施针手法熟练,我并没有什么痛感,很快就昏昏欲睡,当我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肖钰和陈元初,我连气都没松上一口,就看到了坐在床沿握着我的手的萧凌渊。
我有些恍惚,总有一种劫后爬坑的感觉,一个坑里好不容易爬出来了,又跌进了另一个。
萧凌渊“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殿下怎么来了?”
萧凌渊“想来接我的茴儿回家,你可愿与我一起回家?”
“愿意的,昨日我便与外祖父他们商量过了,我是一定要回殿下身边的。”
萧凌渊有些受宠若惊的抱着我,“茴儿,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和孩子的。”
“你还记得我送你去庄子上的事吗?那天我就特别害怕,害怕自己还没来得及走上高位,有能力保护你,你就要永远离开我,那时候我与肖钰几次见面,就总能隐隐感觉,他想将你从我身边带走,有一天他可能就是将你从未身边带走的人。”
“这一次,他果然抓住了机会,也怪我识人不清,竟不知王嬷嬷会对你做这样的事,茴儿你信我,你之前怀孕她都特别欢喜,对你无微不至,孩子也都是她亲力亲为,这一次我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敢相信。”
“她救过我的命,陪在我身边多年,忠心耿耿,就连她唯一的儿子也在我身边为我效力,对我的三个孩子无微不至,茴儿,我真的没办法将伤害你的她和以前的她联系到一起。”
他抱的很紧,我有些窒息,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想吐,我强忍住那股不适感,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是啊,对你这样好的人,怎么忍心杀死我们的孩子,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她不满了,可我也想不到我哪里做的不好,殿下问过她了吗?”